12. 这不是你的错
『风起鹤风起鹤风起鹤!你张嘴闭嘴都是他!你再敢提他,我以后见他一次就用鞭子抽他一次!』
灵霄美丽的面容逐渐狰狞,林云深压下双眉。
『别整天像个疯婆子一样发癫,你是公主,要有体面。』
灵霄抬手,作势要打。
跟从前无数次一样,她的手腕又被林云深扣住。
这个男人是这么无情,他的力气是这么大……
『灵霄,收起你对权力那点无知的看法。他不是上官若,我也不是从前的林云深。你再敢去找风起鹤麻烦,你以前做的那些腌臜事,我一件不落地全给你抖出来。』林云深眼神愈发阴沉——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这警告有那么一瞬彻底震住了灵霄。
她紧咬双唇。
她见过林云深报复林家的手段,当年他作大理寺丞,第一个犯人就是他的二叔!
林云深为此发明许多刑罚,让机关算尽者向他亡故的父母忏悔赎罪。
那时天牢终日回荡着凄厉哀嚎,宛如人间炼狱。
『天后的走狗』也就在那时,取代了林云深原本『纨绔』的绰号。
灵霄知道,林云深说得出做得到。
她不敢、也舍不得与他撕破脸,只能露出女人的娇弱道:
『你威胁我?你怎么可以为了他威胁我?林云深,明明是我更早遇到你!』
这鳄鱼的眼泪林云深看到太多次,已经麻木了。
『凭什么?凭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向着他,难道向着外人?』
这声『外人』彻底激怒了心高气傲的公主,她抬起下巴与自尊:
『什么明媒正娶!这世道哪儿有男男成婚的!除了你们还有谁?林云深,你被风起鹤骗了!他工于心计,城府极深。当年宫宴上,他借母后醉酒,引母后口误,当即跪下谢主隆恩。他深知母后性格,当众施言必定一错到底,所以才有了你们这荒谬的婚姻!是他毁了你!』
流言蜚语就是这么传出来的,林云深必须解释清楚:
『当年宫宴,是师兄成年后第一次回朝觐见圣人天后。他不善交际,本就紧张无比。他亦不曾参与过政治斗争,迫于天后威严,慌乱下不知所措才应下圣旨。事后他也意识到自己接错话了,希望宗室长辈出面求情,令天后收回旨意。』
『是我,是我夸大抗旨后果,令他失去最佳的求情时机;是我,是我逼他认命,逼他接受跟男人的婚姻;最后,还是我,是我当众向他求婚,让他下不了台只能答应。』
『是我毁了他,是我毁了清风剑。他天真单纯、不谙世事,我决不允许你泼他脏水。』
灵霄目瞪口呆,可惜她读书不多,无法形容出风起鹤盛世白莲的模样,只能愤恨道:
『他到底对你用了什么迷魂计?』
这世上哪儿有迷魂计,
——只有爱情。
当年我跟师兄热恋时,连接吻都是甜的。
『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跟你说了。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
『那是……』灵霄眼中掠过一丝光亮,却在听到林云深下一句话后冷了心肠。
『我听说,你要找玲珑意。』
灵霄琥珀色的猫瞳凝成霜,精心打理的刘海垂下冰棱子。
哼!说来说去!你还是心疼他!
『我可没有为难他。』她又玩起团扇,『风起鹤曾是天下第一,想来功夫也不会差玲珑意多少。我不过是让他寻个机会出手试探,看玲珑意师出何门。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吧?』
『让一个全然不通政治的人去试探天子近臣?』林云深声调上扬。
玲珑意那种人,心思毒辣、手段阴狠。师兄碰上他,只会被吃到连骨头都不剩。更何况,几年前师兄为救人摔下寒潭,潭中千年玄冰与清风派的纯阳心法相冲,震伤师兄心脉的同时留下了内伤,至今未愈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毒?』
不,或许她一直都这样恶毒。
『恶毒?林云深,我的恶毒全都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
『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想替风起鹤解围是吗?』
她绕至林云深背后,涂了丹蔻的红色指甲轻戳林云深脊梁,『可以啊,跪下求我。』
林云深转身,眼睛里写满灵霄看不懂的复杂,但他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林云深叹气,
『灵霄,你觉得我今天是来求你的?不,你错了。我是来救你的。你正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危险?
『林云深,我不是孩子了,我明白其中的利害!』
哥哥们早早地被打发去了封地,还备受影卫的监视,可她却依然可以留在神都,受尽宠爱的同时还享受着参政议政的权力。
有了合适的土壤,野心自然悄然滋长。
这些年来她积极参与朝政,帮助很多人平步青云。
而她之所以要探听玲珑意的消息,就是因为暗影是重中之重,上达天听,下摄百官。
这么大的权力捏在一个完全找不到履历档案的人手里,如何不让人忌惮?
她必须知道玲珑意的真实身份。
眼下母后失去了父皇的信任,哥哥们个个胆小如鹌鹑,这是她最好的机会。
『如果我是皇太女,你还有资格拒绝我的爱吗?』
这声『皇太女』辅一出口,目瞪口呆的便是林云深。
标准的桃花眼几乎撑成两个完整的圆。
『灵霄,你的愚蠢简直令我叹为观止!你以为是什么令你的哥哥们终日如芒在背,而你却可以吃喝享乐当无拘无束的小公主?』
『你以为你的敌人是你温顺的哥哥们?你以为那是窝囊,所以就瞧不起他们?』
『你根本连权力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想当皇太女?!』
林云深倒吸一口冷气,右手按住额头,后退几步险些跌倒,万幸撑住桌面。
『收起你的愚蠢和野心!你在朝堂上安排的那些垃圾早就在严密的监视之下,只是他们官职太低,甚至没有处理的必要!』
『我最后一次劝服你!』林云深敲击桌面。
『如果你还觉得自己有能耐碰瓷玲珑意,那就去吧。』
『念在过往的交情,我不介意跟上官若一样,为你写一封墓志铭!』
林云深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灵霄有些状况外地懵然,这跟她预想的结果不太一样。
心腹宫女急匆匆跑来,『公主,不好了,我们派去打听玲珑公子的人全都……』
几个木盒放在地上,打开是一颗颗人头。
公主一声尖叫,团扇掉在地上。
*
走出永凰宫没几步,林云深就在飞廊上看到一袭黑影。
心道不妙的瞬间转身,却还是听到一声阴桀桀的『林大人』。
只能赔着笑,转身拱手道:『原来是玲珑大人。』
玲珑意今天没穿那身标识性又丑死人的黑袍,而是换了身束腰收身的黑金蟒袍。
他素来不戴冠,一头银发披落及腰,仅以一根红绸随意捆束。
阳光下,银纹面具闪耀寒光。
『林大人神色匆匆,这是要去哪儿?』
虽然声音故作老态,但从面具下裸露的皮肤看,他其实相当年轻。
只是不知练了什么邪功,落得个少年白头的下场。
『刚拜访完公主,这就回去了。大人进宫必有要事,下官不打扰,告辞。』
还未说完,林云深便觉肩膀一沉,原本站他对面的玲珑意,几乎瞬间来到他身后,按住他肩膀。
耳垂被冰冷面具的边缘擦过,泛起涟漪,但听玲珑意耳畔低语:
『林大人,我既现身让你看到,自然是来找你的。』
林云深一阵头皮发麻,以玲珑意碰触到的耳垂尖端为起点,一层层鸡皮疙瘩迅速扩散,很快遍及全身。
激得他打个冷颤。
沙哑老朽宛如变态的声音依旧沉沉:
『听闻金玉坊新开一间茶楼,茶品甚好,不知林大人可否赏光?』
林云深皱眉,捏紧双拳、骨节作响。
无可否认,玲珑意这招移形换影已至臻至境,无愧于天下第一。
可林云深最讨厌被人威胁!
『清明后、谷雨前,正是新茶最好的时候。只是绿茶性寒,伤脾胃,太医说我胃不好,喝不了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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