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意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
她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巫嘉年又讲道:“他们家简直是危险分子,当初那栋楼里多少人见了他们都绕道走,意意,我劝你还是别和他走太近,你想想你奶奶和你姑姑,到时候惹上一身麻烦可就来不及跑了。”
他说得煞有其事,许昭意那颗原本已经乱七八糟此时更是解不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没注意到裙摆已经被雨水淋得不能再湿。
“反正这事我悄悄告诉你,你心里有数就行,”他又忽然不说了,抬手虚虚揽过她的肩,“这雨太大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许昭意没说话,只是顺势机械般地跟上他的步伐。
-
傍晚六点的约见,孟青时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期待它的到来。
小镇的深夜很安静,这晚连夏蝉都不再鸣叫,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耳边静悄悄的,明明是一个足够好眠的夜晚,他却了无睡意。
孟青时开始思考着明天该怎么安排,带她去新开的小店请她吃炸鸡,夜幕降临后去江边的公园散散步,如果氛围好的话,他也许会告白。
翌日,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夏日晴天。
在傍晚来临之前,他还需要先去快递站工作。
前段时间让他去老年活动中心上课的那位退休阿婆又来了,孟青时这回知道了她姓倪。
她不是来取快递的,而是来告知他课程的安排,本以为过去这么久,这位倪老师已经忘记了讲课这件事,但没想到她仍旧放在心上,甚至连时间都安排好了。
“就明天,周一,好不好?”倪老师说得真诚,“小孟啊,辛苦你愿意教我们这些老人。”
这话直接把他架在这,孟青时不知该如何推脱,其实他向来不是会看陌生人脸色的人,可许是今天心情不错,他想了片刻就应下了。
中午随便应付完午饭,孟青时又回快递站工作。
他在手机上问许昭意中午吃了什么,对方给他发来一张照片,并附言:【奶奶牌炒饭。】
只聊了一小会,孟青时就把手机收起。
最近网购平台促销活动多,给他增加不少工作量,他忙得脚不沾地,但也因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和到来,心中并无疲累。
下午三点半,被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连续不断地震动。
起初他没听见,直到第三通电话打来,他的注意力才被彻底吸引。
孟青时以为是许昭意打来的,只不过视线扫过,来电显示“阿姨”,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又给他打电话?
震动快结束时,孟青时才用指尖划过屏幕,慢吞吞接起。
他尚未出言,电话那头就已经传来聂心沙哑而崩溃的声音:“青时……青时你快来救救我……”
手里的扫描仪滴滴两声,男人按下按钮将机器关掉,不明就里:“怎么了?”
“好多血……我在家里,你爸跑了,求求你了青时,帮帮我,帮帮我,我的孩子不能有事情……”
对方说得着急、恳切,似乎还在使劲压抑着情绪,就像即将爆炸的气球,不断撑大,就要到达响声的临界点。
几番猜测,孟青时很快就在脑中将这几句话串在一起。
“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医生说可能要家属签字……我,我不知道该找谁了……”
孟青时站在原地,纠结将他吞噬、淹没,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再管那个家里的琐碎,但内心却有一道声音反复告诉他,不能成为像孟朗那样冷血无情的人。
算了。
就当还掉五年前的那份恩情。
他取下抵在耳边的手机,给许昭意发了一条信息。
【我有事提前去县城,六点前回来接你,如果没赶回来的话,你自己坐车来,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可以吗?】
……
浓云密布,县城的雨比小镇来得快。
孟青时赶到医院时,身后瞬间淅淅沥沥,雨水融进水泥马路里,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气味令他感到些许不适,按照对方告知他的情况,他很快找到急诊室的位置,聂心躺在担架上,她脸上是肿胀的伤痕,嘴角有渗出一点血。
这样的东西,孟青时再熟悉不过了。
“病人家属是吗,”一旁的护士上前过问,“和病人什么关系?”
“母子,”孟青时喘着粗气,“她什么情况?”
“身上多处挫伤,得做个全面检查才能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出血骨折,还有,患者是孕妇,有先兆流产的症状,孩子不一定能保得住,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麻烦你们。”
一阵兵荒马乱,孟青时全程跟着,他试图给孟朗打电话,却被护士催得不了了之。
聂心最后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
油然而生的烦躁将孟青时彻底吞噬。
眼前红灯亮起的“手术中”,刺目、厌烦,他靠在冰冷洁白的墙上,周围人来来往往,自动在他眼里虚焦,画面扭曲间,又被另一幅相同的场景替代。
过了许久,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
聂心被转到普通病房,她唇色苍白,眼神黯淡,了无生气的模样,像是对这个世界没了任何期待。
“孩子没了,”她没去看孟青时,只是盯着窗外的雨,“又没保住。”
孟青时在她床侧的椅子上坐下,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可能变成戳破气球的那根针,所以他选择沉默。
“我要离婚。”
“我要和你爸离婚。”
“……”
从前孟青时无数次希望她能坚定地说出这样的话,但当这一幕真的来临时,他内心又很不是滋味。
因为代价太重,太惨烈。
他也无法说风凉话,只是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
“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青时,你说得对,一个人不能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别人身上,我太蠢了,”她捏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咬牙切齿,“这是我的报应,我活该流掉第二个属于我的孩子!”
她声嘶力竭,发泄自己的不满。
孟青时把水递给他,嗓音沉沉:“你可以告他。”
聂心忽而愣住,她眼里似乎因着这句话重新散发出些许希冀:“告他……真的可以成功吗?”
孟青时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会很复杂,也会很艰难,但并不是毫无机会,如果你不想只是得到赔偿,想让他付出更惨痛的代价的话,就报警,和他打官司,送他坐牢。”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曾几何时,在这样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