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竹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到了客房,才想起手上还紧握着那瓶五石散,冰冷的瓶身已然被她捂热了。
她深深吐息了一次,把五石散装进袖袋里藏好,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借着月光瞧见床上的人影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这才安心许多。
温轻竹躺回了床上,今晚的事情令她很难静下心来入睡,偏生这床又窄,她不得不紧挨着萧丞原,可想着温尚达的交代,她又如何面对他,如何维持表面的相敬如宾?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一会浮现李嬷嬷的脸庞,一会又闪现萧丞原的身影。答应温尚达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因李嬷嬷还在侯府,她不能不顾李嬷嬷的安危。可萧丞原是骁勇善战、保家卫国的将军,他没有做错什么,她不能害了他。
感受着身边人炙热的体温,不知过了多久,温轻竹才堪堪入睡,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身边空无一人,只剩冰冷的床铺。
想起昨晚的事,温轻竹摸了摸袖子,还好,东西还在,这说明萧丞原还没有发现。虽然她还没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但潜意识里怕他知道了加深对自己的误解。
“玉露!”整理好思绪,她就唤了玉露进来。
玉露连忙跑了进来,“姑娘,你醒了。”
“几时了?”
“快巳时了。”玉露一边给自家姑娘梳头发,一边感慨道,“少将军真是孝顺啊,天还未亮就去寻老夫人了。”
巳时?温轻竹一惊,怎会这么晚,再想起昨晚温尚达说的话,问道:“母亲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玉露插上发簪,端详着自家姑娘的发髻,“不过应当快了吧,姑娘怎么这么紧张?”
“有吗?”温轻竹触到袖袋里的东西,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的确不太好看,示意玉露上点珍珠粉,“我只是太担心母亲了。”
用了点玉露一早去厨房领的素糕,温轻竹决定出去看看。
吴雪离和弘让法师是在禅房失踪的,那么他们多半被藏在离寺庙不远的地方。此事多半和温尚达有关,他们应当没事,只是对方需要达成某种目的,暂时将人藏了起来。
主仆二人在寺庙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无果,玉露正要劝自家姑娘回去休息下,却见牧方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少夫人,可算找到你了!”牧方擦了把汗,神情十分激动,“老夫人找着了!少将军派我先过来告诉你。”
“太好了!”温轻竹欢喜地捏着玉露的手,转而又担忧道,“母亲没受伤吧?”
“没有,老夫人只是受到惊吓晕了过去,别的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温轻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只是她不明白,他们为何还要劫走弘让法师?劫走吴雪离大概率是为了警示萧丞原,弘让法师是得道高僧,信众庞多,劫走他又有什么好处?
温轻竹这样想着,便问了出来:“弘让法师呢?找到了吗?”
“弘让法师他……已经圆寂了。”
牧方说罢,温轻竹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就听到钟声再次响起,随即法恩寺一众僧人面色沉痛地奔向寺门,年长些地僧人当即念起《金刚经》,而入门不久的小沙弥有的止不住失声痛哭。
温轻竹站得远,但耳边连续不断地诵经声和哭声,令她也深切体会到僧人们的悲伤。同时她也不相信,昨天才见过的弘让法师,怎么就遭遇不测了?也不知道这事和温尚达有没有关系,若是有关系,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安定侯府出身的她又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怀着难以言表的心情,她被玉露扶着回到了客房。他们只当她是被吓到了,刚坐下,玉露就让牧方去给她烧热水。
“姑娘,快喝口水压压惊!”热水烧好后,玉露连忙倒了一杯水。
“太烫了,放这里我一会儿喝。”温轻竹盯着那杯水出神了片刻,随即开口,“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玉露一步三回头道:“那姑娘一定记得喝水哦!”
真是奇怪,姑娘起床后便一直心神不宁,也不知道姑娘在想什么。
玉露郁闷地和牧方一同守在门外。
她扯掉衣摆上多余的线头,随手把玩着,“哎,你说少将军什么时候才能接纳我家姑娘啊?”
“问这个干嘛?”牧方一脸警惕,“少将军的事岂容我等妄加猜测。”
上次已经罚得够重了,他可不想又被少将军罚。
“问问嘛,真小气。”玉露把头偏向一边,看也不看牧方。
牧方想起上次的惨痛教训,叹了口气:“少将军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可能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虽不知玉露知道多少,
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起那表姑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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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散散成何体统,少夫人呢?”
只见萧丞原大步踏了过来,刚还在说闲话的两人立时站直了身子,特别是牧方,心虚得不敢看自家少将军,他知道少将军的耳力有多好。
“少夫人在房间里。”牧方低头答道。
萧丞原别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推门而入。
玉露犹在揣测,虚心求教道:“少将军刚刚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要遭殃的意思,”牧方已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你可把我害惨了。”
玉露不服气道:“问你你又不肯说,现在还怪我。”
“是你自己愚钝。”牧方也没好气道。
相比于外面的热闹,客房内可谓冷清至极。
温轻竹静坐在桌旁,那杯热水依旧还在原先的位置上,她一口未动。
方才听到萧丞原与牧方说话的声音,她努力调整好心情,想着该以笑容迎接他,却在听见门响时突然泄了气。
不论对方是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用想都知道是冲他来的,甚至还闹出了人命,这会不会让本就还没放下戒心的他怀疑到自己身上还不好说,再加上昨晚的事,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维持表面的平和。
“听说你一直在房间待着,可是吓坏了?”萧丞原解下脏污的外袍,盯着少女的神情问道。
“我没事。”温轻竹定了定神,为他倒了一杯茶,“少将军在外奔波寻人,辛苦了。”
萧丞原喝了水,面色稍缓,“好在母亲无碍,我也就放心了。”
“母亲吉人自有天相,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温轻竹捋了捋耳侧的碎发,眼角瞟过身边的男人,试探道,“不知少将军是怎么找到母亲的?”
虽不知是什么人执意与他为敌,她只想知道那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而这线索和安定侯府是否有关。
“今日一早,我就带人继续搜寻,却一无所获,回来时却有人在法恩寺前的竹林里看到弘让法师的僧袍,我急忙下令进竹林探查,很快在竹林深处发现了晕倒的母亲,以及弘让法师的遗体。”
“周围并无打斗痕迹,也没有留下能证明对方身份的物件。”
萧丞原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弘让法师身上的刀伤并非一击致命,看样子应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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