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月儿似圆盘一样挂在夜空,霮?乌云散开,不再蔽月遮星,方便了街巷中这对郎君娘子,静悄悄地打量对方。
月色如银,漫过他的眉骨,清朗俊逸的脸庞已映入骆抒眼中,除了他处相逢的喜悦,骆抒没由来地生出一丝恼怒。
跟来就跟来,干什么吓唬人,难道他不知道人有三魂七魄,最怕惊吓吗?
恼怒之余,喉间又泛起一丝酸涩。
骆抒没想到他会跟来,韩国公把他关在家中不许出门,父为子纲,他哪里能违抗父命擅自出府。
可是茶棚里的姜汤、炭盆、桐油像是他的手笔,细腻周全,一笔笔让人抛去理智,心中暗自期待是他。
骆抒暗暗质问自己,为什么期待他,你们身份差距恰如天上云和地上草,容不得自己装糊涂。他议亲在即,哪天就十里红妆迎新妇过门,你顶多能混杯喜酒喝。
到底为什么期待他,是心中有他已到了难以忘怀之境吗?绝不是这样,他人生得好,心很正,骆抒又对他怀着感激之心,中意这样的郎君本就是很轻易的事。
可若是不能相守,心中暗含着期待只是害了自己。
骆抒不是怨女,她不会怀着爱慕他的心意了却残生,比起这样,还不如与他荒唐一场呢。
或许是大胆了点,左右自己大胆的事也没少做。
荒唐后再忘却这一切,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她绝不会死缠着不放手。
还是期待他如神兵天降解了自己的困厄?是,韩大人是没少帮自己,可日子是自己的,别人帮一把是情意,又不是应当应分。她当初上京时也是一个人,豁出去了赌命,遇上韩大人是运道好,但她并不是靠着运道好到了汴京,她理好了证据、雇了讼师,做好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才上的公堂。
如若当时没赌赢,骆抒想过以后,若是阿姑真的判死,自己又落入赵泓济手里,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过。
所以自己不是期待这些,不是猪油蒙了心期待能嫁给他,也不能期待他能为自己消灾解难。
她只是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也同自己一样,见了对方就欣喜,她期待的是他知道自己回陈留,会不会一时糊涂跟来。
他真的一时糊涂了,瞧,他多傻啊。
韩雨钟也在打量她,因路途疲惫,她脸色白得有些憔悴,嘴唇倒还红润着。哦,是刚才喝了碗汤。
手中还握着个木梭,原来就是用这东西狠狠戳了自己一下,韩雨钟觉得好笑,哪有人用着防身的,身后送她一柄匕首好了。可是匕首又怕她不会使,伤到自己,最好是出门时一刻不离,也就不用担心了。
鬼知道他在家里憋得不行时,突然听说骆抒自个回了陈留是什么感受?
自个回陈留,她怎么不想想他会多担心啊。
吕相公也是,怎么不派个人送她走。骆抒也是,那腰牌是给她当装饰用的吗?来趟国公府给他传句话不行吗?嫁给他之后,进出国公府不知要多少趟,何必怕上他家的门。
纵马赶来时,恰好目睹她那辆骡车翻倒,韩雨钟又气又急,恨不得抓她上马。可她不慌不忙地找石块,同别人一起拉出车来,又想,这也的确是她的性子。
也就熄了现身的念头,到前头茶棚等她。
本来想着等她有麻烦再出现,得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好!
可是那车把式换了地方又不告诉她,自己怕她丢了,才想提醒她一回。结果她倒好,拿着木梭就撞过来。
月光下,他的影子渐渐拉长,覆盖在她的衣裙上。
骆抒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中,没注意到韩雨钟已靠过来了,阴影变得更深。她回神时思绪还停在他的手上。
骆抒声音干哑,“你……疼不疼?”
还知道关心他呢,其实那股劲早过去了。
韩雨钟答非所问,“姜汤苦不苦?”
“什么?”
他目光缱绻,温声解释,“我怕姜汤太辣太苦,嘱咐掌柜多放一勺红糖,你没喝出来吗?”
骆抒当时光顾着驱寒,哪里还记得姜汤的味道。可见他希冀的目光,猛然间心有灵犀,回道,“我又不是孩童,下次不许拿糖哄我。”
姜汤的滋味泛起来,似乎真是甜丝丝的。
韩雨钟听她说下次,心中一喜,勾起唇角。“好,下次我亲手给你煮,保管原汁原味。”
眼前是他风尘仆仆的衣袖,骆抒心底一阵酸软。
“你还没说疼不疼。”
韩雨钟嗤笑一声,从她手里夺过木梭,“此凶器先交由本官看管,等查明事实再治你的罪。”
还用木梭轻点一下骆抒的头。
看来他是一点也不疼了,骆抒扬起脸反驳,“大人明鉴,这是我防身用的,要怪就怪那人无端跟着我。”
难得见她此类情态,韩雨钟紧盯着她的脸,红唇微抿的模样让他心神荡漾,哑声说,“我就要跟着你。”
低沉的声调让骆抒听得心头一颤,对上他深沉的目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韩雨钟也品出不妥,此等话语显得轻浮狎呢,他是不该说的,可话已说出口,抿紧双唇看她。
万一她生气了,厌恶自己轻薄调笑可怎么办。
好在骆抒并不像他猜想那边,她侧过脸去,轻声回应他,“一会儿我照旧坐骡车走,你跟在后面吧。”
韩雨钟点头如捣蒜,这不就是默许吗?
他给骆抒指明方向,“那车把式把骡车停在拐角路口了,我本想与你说的。”
骆抒反而问他,“若没有这件事,你打算何时现身?”
韩雨钟哪好意思说自己心里那点打算,只是老实回答,“等你到了陈留,我便说是恰巧来此公干,届时接上你回汴京。”
安排得倒挺明白,骆抒心想。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拐角路口,月儿依旧高悬空中,骡车静静停靠在镇口。好在没耽误多少时间,车把式催促人上车,说是前面几里路就抵达陈留了,抓紧些,别太晚回去。
骆抒今日经历许多大起大落,坐上骡车后,紧绷的精神骤然松懈,一时困意满满。
偏偏路上安静极了,她还能听见后头马蹄哒哒的行进声。
听着听着,骆抒还真睡着了。
不知何时,骡车停了下来。
清缓的人声、下车的窸窣声,似乎还有车把式在说什么,听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迷迷蒙蒙间,有人凑近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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