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日头已经升到头顶,苏韵才领着她那爱干净的夫君,匆匆来到正堂。

这回时间刚刚好,正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司马老将军和老夫人她都识得,镇国公夫妇更不用说,除此之外,堂内还多了几位从未见过的男男女女,看年纪,也应当是什么长辈。

苏韵暗暗扯了扯谢三省的袖子,示意他快走几步,二人来到堂中央,苏韵暗瞧司马氏的脸色,似乎并没有明显的不悦,不过还是谨慎行礼道:“儿来迟了,请外祖、舅姑责罚。”

见状,司马氏抿了抿嘴,扭头与坐在主位的司马老夫人相视而笑。

“这孩子还是有些拘束。”司马氏笑眯眯道,“是我说的叫你们多睡会儿,哪能反过来再责罚你呢?放轻松些,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谢三省在一旁站得七扭八歪,附和道:“你看,我早说了没事吧?”

苏韵转头剜了他一眼,看着他重新站好,才又转头笑道:“那儿给长辈们敬茶。”

这一切都被司马氏看在眼里。

按辈分也当从司马开山开始,苏韵也不忸怩,来到老夫妇面前端正跪好,接过侍女手中的茶恭敬奉上,老夫妇皆满面笑容接了茶,象征性抿上一口,便迫不及待,叫下人把一早准备好的礼物呈上来。

司马开山为她准备的是一匹宝马,下人将马牵到院子里,请她到跟前去看,只见那马儿肌肉紧实线条流畅,骨架匀称神骏非凡,枣红色皮毛光滑如缎,单单站在那里都是英姿飒爽之态,不敢想象奔跑起来该是怎样的气势。

可她并不会骑马。

不过她也未扫外祖父的兴,乖顺行礼谢过。

司马老夫人送她的是一对白玉贵妃镯,并表示此乃先帝所赐。

瞧那镯子通体无暇洁白如雪,即便再不懂白玉,苏韵也知道此物定然价值不菲,更别提先帝赋予其的无上殊荣。

一出手便是如此贵重的东西,她自是受宠若惊,并不敢收,可老夫人几番坚持,她也不好再推辞,只好收下。

接下来是给镇国公夫妇敬茶。

苏韵来到二人面前,双手奉上茶盏,“阿舅喝茶,阿姑喝茶。”

与老夫妇的慈眉善目不同,谢循接过茶盏,鼻子里“嗯”了一声,旋即朝门外一扬头,下人会意,轻轻叩掌,两名小厮端着托盘进了门。

托盘上是五枚金铤,一枚金铤十两,两人共一百两。

司马开山眉头渐渐皱紧。

苏韵则微怔。

谢循见状,有些得意地看向司马氏。

就在稍早些时候,司马氏曾问他,为新妇准备了什么礼物。

谢循直言,“百两黄金。”

司马氏觉得不妥,可他执意如此,并称:“短短几日便答应三省求亲,为的,无非名利耳。如此,是告诫她,只要安分守己,少不了她的,也叫她苏家,死了乘风扶摇直上的心。”

谢循还与夫人打赌道:“越是存了这样的心,她越是心虚,不敢直接收下,这不过成亲第二日,我赌她必定假意推辞,以证明自己不是那种虚浮之人。”

司马氏知道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好点头应下,但赌注还未想好要什么,只说过后再补,谢循断定自己会赢,随口称好,并不以为然。

如今见她微微怔住,谢循更加料定自己所想没错,县丞年俸才多少,怕是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谢三省也瞬间明白谢循用意,不由得愠怒,上前一步质问道:“阿耶,你这是何意?”

苏韵此时却神色淡然,好似并未多想,颔首道:“多谢阿舅,这钱,儿会好好用的。”

这下轮到谢循愣住了。

司马氏弯了弯嘴角,从身旁侍女手中,接过一把镶了宝石的短匕,拔出来的一刹那,寒光刺眼。

“徵儿,这把匕首乃是百年寒铁所制,削铁如泥,给你防身用正合适。”

这件礼物算是送到苏韵心坎里了,她紧紧攥住匕首,这一世,她定要生出羽翼,护自己和家人周全。

“徵儿谢过阿姑!”

见苏韵要起身,谢三省忙上前一步将人扶起,只听另一旁噗嗤一声,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妇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娘,您瞧三省,竟也知道疼人了!”

苏韵扭头,见小妇人眸子清亮,眉眼与谢三省神似,该是他阿姐没错了。

“徵儿见过阿姐。”

“你竟能猜得出我是谁!”谢若芙惊喜,“这股机灵劲儿,不怪三省吵着非要娶你进门。”

司马氏向苏韵依次介绍了堂内其他几人。

首先是两位看上去与司马氏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分别是谢三省的长兄谢克己,和次兄谢守心,二人年纪相差两三岁的模样。

此二人面色黝黑,身量结实,虽不苟言笑却皆是一副憨厚之态,若是换身布袍,说是田里随便抓来的农夫也有人信,身侧两位夫人,一位宽额方脸,一位圆脸笑眼,看上去也都是和善至极。

苏韵想起蒋玉澜给她讲的,谢家秘辛。

镇国公谢循,共有三子一女。

当年独行谷一役之后,在附近村庄养伤时,谢循与一名孙姓小娘子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很快便成了亲。

孙氏为他诞下第二个儿子不久,战事又起,谢循不得已将妻子留下,随先帝出征西京,这一走,就是五年。

先帝登基后,他第一时间折返,见到的却是两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儿子,问了附近村民才知晓,孙氏因感染风寒,一病不起,已经去世两年多了。

他痛心疾首,到孙氏坟前坐了整整一晚,之后带着两个骨瘦如柴的儿子回到西京,先帝见了,愧疚不已,数年来为他相看了无数世家闺阁娘子,都被他拒绝了。

他本以为会孤独终老,谁知在临近不惑之年时,机缘巧合下,有幸见到司马开山的独女——司马泓阳,并对其一见倾心,先帝得知后大喜,于次月赐婚。

当年的谢循,风头正盛,大婚那日十里红妆,盛况空前。

次年,司马氏诞下一女,又两年,诞下一子,便是谢三省。

与两位吃过苦的兄长不同,谢三省生来便锦衣玉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因年龄相当,曾被选作皇三子,秦王刘占的伴读,不过很快,又因他时常作恶,每每将夫子气得晕过去而就此作罢。

……

苏韵向兄嫂行过礼,二位嫂嫂也先后拿出礼物,是一条宽幅披肩短绒的帔子,和一个紫铜雕花的手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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