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霖意识到她在说什么时,瞳孔猛地一紧。

她有时说话就爱这样,轻飘飘的,随意且自然,没有羞怯与颤抖,没有恳求或试探,仿佛在说今晚吃牛肉这样平常的话。

丝毫不管他的死活啊!

他要怎么娶她?假装自己不是白佑霖?找个人假装成白佑霖,再给他自己落个白铁牛的户籍?但他还有儿子呢,难不成让儿子管别人叫爹?

一连串不可操作难以实现的问题出现在他脑海,蹦来蹦去的,焦躁得难以深想。

元楹楣坐在他身前,偏着身子仰头去看他,看他喉结滚了一遍又一遍,握着马缰的手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她不禁眉头紧蹙。

这个问题有那么复杂?

感情不深啊。

算了,被拒绝多没脸啊,她微不可闻一声嗤笑,想说这只是个玩笑,他却率先开了口,“……你真愿意嫁给我?”

“不愿意。”元楹楣敛眉,声音有些冷了。

白佑霖:“……”

“走吧,去瞧瞧莎支现在谁做主。”

她轻声开口,却有股不容辩驳的劲儿,白佑霖没敢追问,只敢在心里嘀咕她是不是在戏耍自己。

元楹楣下了马,见前方有个莎支牧民,便上前打探,牧民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脸颊晒得红红的,见了远道而来的客,满眼好奇,开口便问,“哥哥从何处来?”

她说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白佑霖,眸子里羞怯又雀跃,奈何,莎支语与达鲁语有相似,却不尽相同,白佑霖听不懂,眼巴巴向元楹楣求助。

元楹楣笑,“她问,哥哥从哪里来?”

白佑霖见她眼里的笑意不对劲,还有那小姑娘直勾勾的眼神,顿时退远了一步,“我我从梁国来……我又听不懂,你跟她说呀!”

元楹楣只是小小逗弄他一下,见他局促,心满意足,对那牧民小姑娘道,“好姑娘,我们从梁国来,我们有钱财,可以去你家做客吗?”

小姑娘一听梁国二字,眼神惊变,退了好几步,怯生生道,“不可以……”

元楹楣明白了,与白佑霖对视一眼后,摸出了几个金珠子,“小姑娘,我是梁国人,这个哥哥从达鲁来,我是他的奴隶,我们路过此地,想借宿一晚。”

小姑娘明显松一口气,将金珠子握在手里,朝白佑霖笑了,“那走吧,我家不远!”

两人随小姑娘回家,她家搭建了宽敞的牛羊棚,在棚子附近搭建毛毡帐篷,家里人并不是很欢迎元楹楣这个梁国长相的人,但是对白佑霖这难以分辨种族的相貌倒是欢迎,加上金珠子的作用,勉强收了二人留宿。

莎支和达鲁有一脉相承的渊源,奴隶等级上略有不同,但都是卑贱的,这户人家牛羊加起来少说上千,是大户人家,他们也有奴隶,临了吃饭时,人家的奴隶便跪在矮桌旁,切奶砖倒茶水伺候主子吃饭。

白佑霖先落座,元楹楣扑通跪下去了,吓得白佑霖一激灵,险些站起身来,被元楹楣拽着裤腿按住了。

白佑霖可受不起,“你干嘛?”

元楹楣低眉顺眼的样子,“我的大老爷,你就享受着吧,待会儿人家赶我们走了!”

白佑霖这才安下心坐着,陈七给他端茶递水切肉,弄得他心里怕怕,生怕她秋后算账,“你你知道该问什么吧?快问,问了早点离开这地方。”

奴隶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才跪了没一会儿,元楹楣膝盖就冰冷疼痛,她忍一口气,开口对这家的家主道,“渡铃老爷,我家老爷是做皮革生意的,他常年在梁国与达鲁边境行商,头一回来莎支,见老爷家牛羊多,想问问老爷,此去向梁国可有商路?”

渡铃一听是做生意的,试探着问,“你一头羊皮收多少钱?”

“三纹银。”

对方显然不是很满意,元楹楣赶忙补一句,“这是达鲁的价格,但经过沙漠走上一番,卖向梁国饮马川能有三倍的利润,只要商路通,我们也能给出六纹银的价格。”

对方呵呵笑了,“商路通不了,你不知道这里被达鲁占了?”

元楹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们进沙漠已经有半年了,竟不知此事!”

“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要是去年来,说不定还能赚最后一笔,但达鲁的军队一来,禁止我们向梁人行商!”

她将这话翻译给白佑霖听后,继续问道,“神子如此霸道?莎支距离梁国可比达鲁近多了,这不是断莎支财路吗?”

“谁说不是呢!不仅不允许我们向梁国行商,但凡抓到,就得用财物相抵,还逼迫我们每年上缴两倍的牛羊。”

元楹楣一听这话兴奋了,添油加醋地问,“据我们老爷所知,神子骜丹有攻打梁国的计划,平时都要上缴那么多的牛羊,那战时可怎么是好?”

“哎!是啊!要我们怎么活啊!”

“渡铃老爷没有向莎支王庭求助?莎支王庭如何处置?难道任骜丹断了我们的财路?”

“别提了!哪里还有什么莎支王庭,整个莎支王庭全被骜丹杀了,除了一个美丽但废物的公主,骜丹也不立新王,就让那公主整日坐在王庭中,她一个人能说上什么话?简直成了笑话!”

元楹楣那是越听越兴奋,竟忘了翻译给白佑霖做做样子,连膝盖的疼都忘了,认真且投入地聊了好一段时间,白佑霖就看她嘴叭叭的,双眼放光,好似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每当这种时候,他恨自己没读过书啊。

他们就这般聊了一整顿饭,白佑霖揣了满兜的食物,心满意足拍了拍,正想起身告辞,渡铃忽然开口,“客人长途跋涉,不妨同我一起用马奶泡个脚?”

白佑霖不知其意,元楹楣说给他听,“马奶泡脚是高贵的款待方式,我方才跟他说你在梁国有关系,他兴许还是想做梁国生意。”

“泡呗,泡!泡脚多好啊!”白佑霖爽快地应了,却见陈七眼睛耷拉着,周身都是不悦的气息。

泡脚水端上来他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元楹楣又扑通跪下去,跪得猝不及防,给他脱鞋子,简单一个动作,充满了怒气与怨气。

他连忙从兜里掏了块酸奶塞她嘴巴里,挠了挠她的下巴,“我没想到还得你伺候,对不住啊!”

元楹楣膝盖痛死了,还得给人洗脚,恨恨往他小腿上拧了一把!

白佑霖挨鞭子受刀枪都没觉着这么痛过,她拧这么一下,掐着一点皮肉,简直痛得人无法呼吸,连忙又塞一块酸奶进她嘴里。

如此,循环往复,这脚泡得实在煎熬,白佑霖觉着自己一条小腿全都是青红的印子,扶着额头,不敢让人看见他痛苦狰狞的面容。

与之相比,渡铃被奴隶伺候得很舒服,仰躺在椅子上一声喟叹,打量了一下白佑霖,呵呵轻笑,“怎么样,我们莎支的马奶泡脚?”

“怎么样呢?人家问你。”元楹楣火气压不住。

“好……舒服……”白佑霖捂着眼睛,欲哭无泪。

“哈哈哈哈哈!达鲁老爷是大脚趾更长,还是第二个脚趾更长?”

白佑霖听完翻译后,满脑子不解,“这什么鬼问题?”

元楹楣看了眼他的脚趾,大脚趾长于第二脚趾,却是转头对渡铃道,“老爷他第二个脚趾更长。”

“那好啊!怪不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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