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已筋疲力尽,相互搀扶着往前走,走着走着,阿七忽然想起,文英刚刚就在近处,为何没有现身杀她?他对自己的恨不亚于石撼才对。

当然不跟他碰面是最好,眼下还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没留意他们身后的高楼上,一个玄色的身影背对月光正远远俯视着他们,他周身乌鸦盘旋,两点红瞳如同随时喷薄的火山口,五官笼罩在黑暗中宛如修罗,他微微抬手,食指朝阿七的方向一送,便有乌鸦朝那处飞去。

阿七两人还没走多远,那些被打倒,恢复过来的武修们又前赴后继从身后追上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尚未决定余力是用来逃还是打,这时侧方熟悉的声音在呼喊他们:“阿七桂庄,这里这里——”

两人齐看去,竟是少紫,她扮成平民老妇模样,站在小巷里,拉着个木板车,在激动朝他们招手。

阿七和桂庄趁追兵还没来到近处,赶紧拐了进去,问:“少紫,你怎么在这里?”

少紫快速清空板车上的木材,道:“这个以后再说,你们赶紧躺上来,先躲过追兵再说。”

两人顿时了然,称赞道:“少紫,你真棒。”

待他们躺好后,少紫盖上布,将木材堆在布上,伪装成卖柴老妇,推车往人多处走,有追兵追到看了她,也只是一眼瞟过,转头追别处去了。

于是少紫越走越大胆,甚至叶留苏迎面走来,她也不慌不忙。

就在三人与叶留苏擦肩而过的时候,忽听后者开口了:“这位婆婆,请等一下。”

少紫顿时头皮一阵惊麻,僵住了脚步,车里的两人同时听出这是谁的声音,皆大气不敢出,警惕地听着外面。

少紫不敢回头,捏着苍老的音嗓,问:“公子有什么事吗?”

叶留苏直视前方,也未看她,面无表情道:“你有东西掉了。”

少紫:“诶?”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柄并一团东西就被叶留苏抛在了板车上,等少紫转身去看时,人群中已不见对方踪影。

她不敢多逗留,匆匆推车先走了,在闹市躲过追兵,再走到偏僻之地停下,将两人放下来,自己也卸了伪装。

桂庄从车上爬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板车上的东西,那是他的剑和黑豆炮弹。

他怔怔看了一会,伸手将剑挂腰间,收好黑豆炮弹,低头笑了笑:“真是个不坦率的人。”

阿七看在眼里,轻声道:“走吧。”

桂庄看向她,坚定地“嗯”了一声。

至此,三人终于远离城中的喧嚣,乘着月色向远方走去,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一只乌鸦一直盘空跟随,圆小的眼睛在黑夜里猎猎有神。

之后的一路上,阿七三人的行程并不太顺利,一方面因为赤厄鬼的重现,导致各个城镇村庄路口皆严排严查,到处张贴他们三人的通缉告示,不得不作一番伪装,少紫伪装成伛偻老妇,桂庄伪装成妙龄少女,阿七则扮成黝黑大汉。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假赤厄鬼,他们听闻这几日,假赤厄鬼屠了不少武修门派,众门派人人自危,人心惶惶,现皆流传,赤厄鬼有一红一白两人,到处作恶,肆意屠杀无辜之人。

阿七对此极为懊恼,没想到三番两次竟都让对方水遁逃了,发誓下次绝对要抓对那个家伙。

行了两日半,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到达了目的地——沧盐镇。

沧盐镇近海,是隶属沧海郡的临边小镇,因为过往的事,阿七对这里的印象最为深刻。

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问题是,谁是委托人?委托人在哪?

阿七茫然站在两日前感应到的位置处——沧盐镇的一条街道上,这里没有委托人,也没有折断的上上签,只有兀自奔波而不顾其他的行人。

阿七只能感应断签时的具体位置,但感应不到究竟是何人,且,承载着法力的上上签被折断后,其上的法力短时辰内便会消散,两天的时间,倘若委托人身处险境,恐怕已遭遇了不测。

想到此,她的神色愈加凝重。

如今,只能在周边找找看,这条路沿街两旁大都是商铺,他们便兵分三路挨家挨户询问:两天前的晚上是否有人这里忧虑徘徊,是否有特别烦恼想寻求帮助的人啊,或者是否有人手里拿着万事上上签啊。

一个时辰后,三人无功而返,齐聚在茶馆里喝茶歇息。

抱着不放过一线希望的想法,阿七也问了小二一嘴,小二客气回应并不知晓,正要退下,桂庄又叫住他问道:“请问这沧盐镇最近可发生什么命案或者其他怪事?”

阿七不觉看向他,真是问她心坎里了。

小二回身怪异地看着他们这一行人,一老妪一美女一黑皮汉子,就像入不了一锅的菜,加之近日在热火朝天通缉赤厄鬼极其同伙三人,出于防备不答先问:“几位不是本地人吧,是来找人的?”

阿七粗着嗓子道:“我们是无论什么委托都来者不拒的万事上上签,因受到一人委托来到此地,但失去了委托人的联系,我们怀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

那小二顿时来了兴趣,奇问:“什么委托都能办到吗?”

阿七笑道:“只要钱到位。”

小二神情变得诡异起来,道:“那鬼也能捉吗?”

三人面面相觑,问:“何来之鬼?”

小二还未开口回答,隔壁桌的客人抢先道:“还不是赤厄鬼造下的孽,这西边十里地处,有个法术学院叫法教院,大约五、六年前,被赤厄鬼屠了全院师生共一百零三名,那之后这所学院就成了鬼院,死者怨气冲天,夜夜发出渗人的鬼号,我住在五里地外都能听到。”

桂庄和少紫齐看向阿七,阿齐无奈地苦笑。

“迄今为止,请了多少道士都没用,一旦进到里面,非死即伤,之前地舆司的人还想将其强行拆除,结果无论用什么工具,不是坏掉就是断掉,可邪门啦,不过近日好像安静了一些,夜晚没有听到鬼嚎。”

阿七的注意立即被三个字揪住:“地舆司?”

对方道:“没错,是说法教院那块地方是块至关重要的风水之地,朝廷派了两百士兵并大力招募劳力,挖掘湖坑,要将二十里处的乐华国最大的粼湫湖迁到这里,因为法教院拆不掉,那块地方迄今尚未动,几位可是会驱鬼的能人异士?能有办法把那些可怜的冤魂超度了吗?”

阿七轻咳了一声道:“这个,我们恐怕也解决不了,毕竟我们也没见过鬼。”

别说她们了,全天下的人大都没见过,在这个世界上,鬼这种东西是广为流传,但鲜有人真正见到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竟然和地舆司牵扯上了关系。

她又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怪事案件吗?”

那人蹙眉思索间,小二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倒是有一事,也不知算不算怪事,就是最近镇上的法修好像越来越少了,不见外来者,本地的法修也好久没看见了,不知是外出游历了还是怎么,还有七日前,东镇上的一个法修姑娘一大早倒在大街上,醒来就神神颠颠疯言疯语,把自己关在屋里,许久不见出门。”

阿七眼睛明亮起来,感觉抓住了线索,和另外两人对了下眼神,以了解详情为由,问那小二要了法修姑娘的住址。

三人喝完茶,走出茶馆,待走到无人处,桂庄才停步悄声问她:“阿七,法教院被屠之事,其中是何内情?”

阿七知道他一定会问,边回忆边惆怅道:“法教院确实为我所屠,六年前我被废为庶人,进到这所学院始修法术,发现里面百名修者,竟一半都是武修,他们手段恶毒,冠着督促法修修炼的名义,实是无所不用其极囚禁迫害法修,为了逃离这所炼狱,我号召所有法修起身反抗和武修们决一死战,结果,厮杀了一夜,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我,另一人是我的亡友。”

说到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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