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人靠衣装
裴有鱼吞下最后一口红烧鸡，端起鸽子汤咕噜噜一饮而尽，临了不忘嘬几口手指，心想这新讨的表弟不愧是得了养父母的厨艺真传，做出来的菜比吮指原味鸡还要好吃。
被拉着一起吃饭的虞渊收拾起碗筷。“今日起，我会打猎做饭，来抵住在你们裴府的房钱。”
裴有鱼望着他勤快收拾碗筷的背影，简直怀疑自己不是多了一个表弟，而是雇佣了童工——那可不行！
她摸着胀起来的肚子，眼珠子一转，“既然要抵房钱——”她故意拖长尾音，让虞渊不自觉停下手中的活儿等待，“往后我的一日三餐都由你负责。只不过，本小姐贵为侯府大小姐，吃穿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食材也不例外。你既然要给我做饭，就只能用侯府买来的最贵的食材，不准自己去打什么猎。”
虞渊垂下眼眸，半晌，他点头：“好。”他拿起碗筷就要走，却被叫住：“等等！”
只见她朝他随手一比划：“你这身……”她状若漫不经心，“有损侯府形象。把送你的衣裳换上，莫叫外人误会是侯府苛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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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香接了大小姐的吩咐去给虞表少爷送衣裳，此番他不再推拒，瑞香便在屋外檐下等他更衣。这几日发生的种种又浮现在眼前。大小姐日日贴身带着早早而不带她，手下的婢子们见状也知道她已失宠，待她不似往日那般恭敬，甚至私下里笑话她。瑞香叹气，自大小姐落水后就像换了个人，聪明了十分，从今往后只能更加小心行事了。
屋门由内打开，瑞香闻声望去，只见从门内跨出个白衣少年，细碎的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披了件流云织就的绒氅，显得整个人熠熠生辉。瑞香看得怔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呼吸——这还是那个像逃荒来的穷酸少年吗？洗净脸、换身衣裳竟然好看得像个风流少年！就好似，他不是刚来的侯府，而是天生长在了侯府。
一路上的人见到虞渊都不约而同地怔住，以为是哪里新来了一位美貌公子，得知他便是那个大小姐刚认回来的表少爷后，无不吃惊意外，纷纷感慨起果真是贵族血脉，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俊。
裴有鱼正在院子里煮茶，煮好后倒出，一杯给早早，一杯给自己。早早的嗅觉告诉她，茶中不止有茶叶，还有一股奶香。
“大小姐，这是什么茶？”
裴有鱼得意道：“这是打工人必备的续命救心药——奶茶！”
“打工人？‘打工’是哪里的国家？”
“这个嘛……”裴有鱼挠头，“嗐，反正是一个不出名的辛苦小国，里面的人呢，个个都内卷，嗜奶茶如命。”
“内卷？那又是什……唔！”早早十万个为什么的嘴巴被裴有鱼用一杯奶茶堵上，恰逢瑞香领着虞渊走进宁心院，撞见大小姐同早早举止亲密，瑞香只觉心头被刺了一下。“大小姐，表少爷已更衣。”
只见瑞香身后跟出个少年。那少年乱如蓬草的头发经过梳理，乖乖顺顺地垂在脑后。贫衫换成锦缎，草鞋换成云履，灰头土脸的穷巷小伙摇身一变竟成了侯府精致的翩翩公子。
裴有鱼倒出两杯奶茶，分别递给虞渊和瑞香。
虞渊迟疑片刻，终是接过啜饮，只觉得舌尖馥郁，回味无边。饶是他随父母学厨多年，竟也未尝过这般新奇滋味。瑞香则是一饮而尽，似是要压下什么心中的苦楚。
裴有鱼打量着脱胎换骨的虞渊：“这身才像裴府的人。”她不再看他，继续捣鼓起手中的茶具，“我知你勤奋读书志在功名，但如今已入侯府，不宜再去往日私塾。所以给你延请了位先生，姓杜。杜先生门下出过探花、榜眼，学问是极好的。明日便会到府授课，你好好准备吧。”
虞渊眼神一如既往漠漠的，他刚要开口，便被裴有鱼抢先打断：“我已付了束脩，若你拒绝，便叫我白白折了开销。”继而，她清清冷冷地笑起来：“你再有恨意，那便记下今日的每件衣裳、每文银子，将来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将来……”虞渊的眸子沉了沉，而后定定地看向她，“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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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的荷花谢了。
院中树木黄落，飘到池面上泛起浅浅涟漪。
裴有鱼照常伏案入梦，隐没在最后一排。案上竖着摊开的课卷，笔墨搁置一旁。
“今日的课就到这里。”东方不白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却让裴有鱼犹如听到悦耳的下课铃一般，迅速醒来并在桌上伸起了懒腰。
人的眼睛长在前面，但是被人从后方盯着的时候，还是能察觉得到。裴有鱼莫名觉得脖颈一凉，她猛地回头，发现一身是白的东方不白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裴有鱼不得不装模作样地福了福身，然后拔腿就想撤退，却被东方不白用一柄折扇拦住了去路：“急什么。”
裴有鱼警惕道：“老师这是何意？”
“交给你个差事。”东方不白从袖中取出一枚扳指放在她面前，“替为师去万芳当铺当了此物。”
裴有鱼眨眨眼：“老师缺银子使？学生可以……”
“非也非也。”东方不白摇头晃脑道，“此乃课业。”
一跑腿的活儿也能扯上课业？“学生记得今日课业已经布置过了。”
东方不白“咻”地一声合上折扇：“此乃为师专门为你临时加的。”
裴有鱼嘴角抽了抽：“老师何故待学生如此……特殊？”
“谁让某人在课堂上睡了一觉又一觉？”东方不白叹了口气，“当然，如果裴小姐不愿，不若为师罚你抄写？”
东方不白话未说完，裴有鱼就一把抓过扳指，“东方老师放心，学生这就去当铺将扳指当成银两，再尽数带给老师！”比起抄书，她宁愿当个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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