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锵锵锵…锵!锵!!锵!!

“大哀登场。”

三人无心于台上出场的“官满银”。

第五茗目光四散,揉了揉僵硬的嘴角。

那羞耻的一幕,当众放在她眼前,和当事人一起重温,愣是只鬼,脸色苍白如灰,也耐不住心中的羞耻,面泛羞红。

她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没事没事…

这事,只是此戏当中的背景。

不重要,不重要…

未敢看隗晎,她自我开解了一阵,侧头转向溪亖音,踟蹰道:“你…你…你喜欢隗七?”

倏地,她两只耳朵边,异口同声,炸响道:“怎么可能!”

隗晎不悦道:“上君,慎言。”

溪亖音放下双手。

被第五茗这么一问,她怒火更甚,脸不仅红,还有点青。

她震声为自己辩白道:“我怎么会喜欢小晎哥哥,我最喜欢的是姐姐!!!”

隗晎沉声道:“小音,好生说话。”

溪亖音缩作一团,一副被抛弃的模样,阐述心绪道:“我并非生气姐姐和小晎哥哥是这般关系,我只是抑制不住地愤恨,姐姐明明以前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可现在…我最在乎的两个人,都不要我了,我只是…我只是…”

第五茗道:“没有不要你。”

说罢,她伸手拦过溪亖音,习惯性地顺着她的辫子,道:“小音,你该好好用功了,为了这点小事,扰乱心神,不该的。”

溪亖音道:“嗯…我会听姐姐的话,好好修炼。”

忽然,她仰头,越过第五茗,看向对面,道:“姐姐,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他多一点?”

第五茗一怔,木楞道:“这…都喜欢,都一样喜欢。”

溪亖音不依不饶道:“不行,一定是有分别的,不可能都一样!”

第五茗道:“小音…”

溪亖音倏地眼珠子滚动,难过道:“姐姐…你从来没这般犹豫过,你…你果然喜欢小晎哥哥更多一点,南泥说的没错,女人有了男人,就不要亲人了。”

第五茗浑身一震,困扰道:“小音,少听南泥胡说八道,谁说我不要你们了,我从来没说过。”

顿了顿,她紧着溪亖音的想法,纠正道:“还有!!”

“什么叫女人有了男人,就不要亲人了?”

“倒过来,你想想这话,男人有了女人,难道就会要亲人?”

“南泥那句话本身就有问题,我不多做判词,你该多思考什么话可以听,什么话可以不听。”

一番道理,十分有理,把溪亖音教育得晕头转向。

溪亖音糊里糊涂道:“姐姐好像是对的,小晎哥哥当初就是因为姐姐不要我们了,男人其实也会因为女人不要亲人,南泥这话有问题!”

“咳咳咳…”

隗晎掩嘴,呛咳了几声,然而,这两人正聊得起劲儿,没有一人关注他的动静。

第五茗颔首道:“对,所以,他说的话,你不可听。”

双手拥住溪亖音,她道:“我也从来没抛下过你们,我发誓…”

溪亖音摇头道:“不可以不可以,誓约不兑现,会开肉见骨。”

“就算姐姐不要小音了,小音也不想姐姐受伤。”

姐妹情深,却是忘了正事。

台上无人无景,一幕官满银与图枝的戏码,早已演完,那份情绪魄变为了一团发光的黄雾,扑向三人。

第五茗招手一接,道:“小音乖,我们先把情绪魄收了。”

溪亖音道:“好。”

坐起身,抬手施法,柔柔的一声“铛”,她为第五茗敲响了下一折戏的钟。

噔噔噔锵锵锵…锵!锵!!锵!!

“大欲登场。”

幕帘没有掀动,一架婴儿木车床,摇摇晃晃,出现在了台上正中央。

婴儿“咿咿呀呀”,三人听不清他在囫囵什么话。

不多时,几名丰臀秀乳、身姿俏丽的女子,扭着步子,走到了婴儿旁,柔荑拂拂,从婴儿身上,慢慢回到自己肩头,齐齐退却衣衫,赤裸裸围住婴儿。

第五茗赶紧捂住溪亖音的双眼,道:“别看,别看…小孩不宜。”

溪亖音“哦”了一声。

第五茗蓦地想起在场的唯一一名男子,转头吩咐道:“隗七,你也不许…看。”

对方,不知何时,已侧过了头,目光停在她身上。

隗晎道:“上君,可要换下一折?”

第五茗有些发愣,回正身再瞟了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那几名美人,轮流把婴儿抱进了怀中,亲昵了一番,婴儿被蹂躏得哇哇大哭,她们却全然不顾,准备继续。

其中一人,眼神微闪,马脚尽现。

当着一群人的面,那女子居然给一个尚不能咀嚼的婴儿,塞了颗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

药丸有些大,有些硬,半堵在婴儿唇边,其他人见状,骂骂咧咧道:

“你给小王爷吃什么呢!!!”

“你干什么呢?”

“是补身体的东西吗?挺像贵人们吃的鹿茸人参丸…”

“我们这么多人,小王爷如此早见人事,是该早点补补。不过姐姐也太不懂事了,这东西不溶进水里,就小王爷这嘴,怎么吃得进去啊。”

那女子吞吞吐吐道:“我…我…”

‘我’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时,婴儿口中的黑色药丸,已经被一名女子抠了出来。

她并不嫌弃,碾碎了丸子,一手接着药粉,一手就着指头的碎末,吃进了嘴里。

“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啊!呃…你…你…”

女子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倏地,惊叫四起:“杀人了!!!”

“杀人了!!!”

那群女子抱着婴儿,四窜而逃。

人退戏毕,第五茗收走紫色光雾,呢喃道:“这都是什么糊涂情节,谁写的,对一个小孩做这种艳事,昏了头了,谋杀部分,潦草又含糊,不带脑子的嘛。”

听她吐槽,隗晎笑道:“上君叫我不要看,自己倒是瞧得入迷。”

第五茗道:“我是觉得眼熟,才一探究竟。”

这厢,溪亖音双手攀上遮住眼皮的那只手,道:“姐姐,没动静了。”

第五茗收回手,沉吟道:“此人还是一个婴儿,为何会有大欲之绪?这故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隗晎弹指,顶响大钟。

铛——

噔噔噔锵锵锵…锵!锵!!锵!!

“大恶登场。”

台上一折新戏开唱。

因第五茗的话,隗晎有些走神,一同回味上一出戏,不确定道:“野鬼村人字路,南海司仓太子近日所生之事,与这一幕,似曾相识。”

第五茗拍手,惊道:“对!!是司仓!!!”

“福双讲过的司仓在人界所历之事,便是如此。”

紧接着,她扶额道:“潘戎智不会是把司仓绑来了吧?”

隗晎静默片刻,凝神道:“不是没有可能。”

“上君今夜离开后,会仙楼有南海之人到访。”

第五茗愁闷道:“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凡人捅大篓子了,惹谁不好,惹那条老龙。”

迟疑一瞬,瞧着台上掀开的幕帘,以及缓步走出来的一名持刀刃小少年,她皱眉道:“这人不会也是背景复杂之人吧?”

侧头,她询问道:“可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仙君下去了?”

溪亖音惊叫道:“天权星君!”

隗晎摇头道:“不会是他。大恶之绪,不会写在天权身上。”

言罢,掐指卜算,他道:“上君放心,寻常魂,寻常人,寻常命,不过是命中有一大恶命劫。”

他胸口悸动,下意识伸手摁了上去。

见状,第五茗责道:“不是让你窥天机,你说我不注重身体,你也太不紧着自己了!”

“可疼得厉害?”

隗晎浅笑道:“不疼。”

“小小凡人之命,不足挂齿,道他一两句命事,伤不到我多少。”

第五茗叹气道:“看戏吧。”

话说回来,这台上的大恶之戏,属实有些无聊。

近半个时辰,只有那一名持刀少年,晃晃悠悠在戏台上走来走去,既不吟唱,也没比划。

溪亖音打了一个哈欠,道:“这是大恶之人?”

第五茗道:“事情不能看表象。”

“他能被抽出情绪魄,自是有此情绪。”

溪亖音眼神懵懵,道:“姐姐,他的戏码好无聊啊,我可以顶钟换下一折吗?”

第五茗瞧着台上渐起的蓝色光雾,颔首道:“可以。”

铛——

噔噔噔锵锵锵…锵!锵!!锵!!

“大爱登场。”

此戏热闹,戏角未出,一老汉声音,先在幕帘背后高喊道:“水白云。”

蓦地,台上生出了一片山楂林。

一名粗布麻衣的小姑娘,从一颗树后,背着竹篓钻了出来。

她边踱步,边回应那声呼唤,道:“阿爷,你先走嘛,我马上就跟来,镇上来了好多道士,今日一定能卖好多糖葫芦出去。”

随着她的步子,嬉闹腾升,山楂林消失,水白云的背后,变成了一条集市。

无数的村民围绕着一群素衣道士。

看到此处,第五茗讶然道:“七元观道士?”

溪亖音吐槽道:“道士有什么稀奇,我和南泥都被抓来了,那臭术士绑一名道士,错错有余嘛。”

突然,隗晎抬手指了指,提醒道:“有「大爱之绪」的人是道士,却不在那群人里,是这边这名小道士。”

两人顺他所指望去。

戏台的角落处,一名与水白云年岁相差不大的小少年,抱剑,驻足在一旁。

他的眉头,随着一名举着糖葫芦的老汉,路过他面前的次数,越皱越深。

那老汉在这条街上,来回走了好几圈,那群人和那群素衣道士,恍若不见,无一人招停他。

老汉频频回头翘望,神情愁苦。

水白云背着竹篓,恰好看见这一幕,嘴角一挑,挪步靠近小道长,热络道:“小道长,你们好厉害啊,这几日夜里,当真没有惊叫声了,我们也总算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小道长半退步,抱手道:“姑娘过誉。”

水白云回了一礼,笑容甜美道:“我叫水白云,小道长可以唤我白云。”

小道长道:“好的,水姑娘。”

水白云举手指天,娇嗔道:“小道长要叫我白云啊,天上那一团一团的白云,不是什么水姑娘,听着像是在叫水鬼。”

小道长局促道:“白云姑娘,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水白云收回手,叉腰道:“有事有事,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纠正小道长唤我的称呼。”

“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算是朋友了,你叫这般生乎,接下来的事,我可不好开口。”

她前倾身子,眼睛死死锁住对方慌乱闪躲的眸子。

小道长实在躲不过,抿了抿唇,犹豫道:“白…白云。”

水白云正回身子,爽朗笑道:“哎!小道长声音真好听,尤其叫白云二字,最好听。”

正笑着,倏地,她戳了戳小道长手中的剑柄,嘟囔道:“小道长,你可真没礼貌,我们都是朋友了,我也告诉了你名字,你合该回我你的道号了吧…”

小道长一怔,似乎没料到还有这一茬。

他容色肃穆,仿佛是在等水白云口中的正事。

这一瞬失神,弄得两人有几分尴尬。

这时,老汉带着糖葫芦又走了回来,还伴随着一串叫卖声,“糖葫芦,糖葫芦…买糖葫芦咯…”

水白云眼睛眨眨,朝小道长蠕动唇瓣,打了个哈哈,道:“小道长,我请你吃糖葫芦吧。”

小道长回神,道:“多谢,我不吃。”

水白云边对老汉招手边道:“那你请我们吃糖葫芦吧。”

照常来说,事情被拒绝后,都该不了了之,小道长没想到水白云会突然转了一个思路,把她请他的邀约,变成他请她的请求。

他愣了愣道:“啊?你们?”

水白云指着此处围聚在一起的人,道:“大家在这里站许久了,光谈话,多无趣啊。”

仔细打量小道长,她伸出一手,在那剑柄弹了弹,以剑对比道:“不贵的。”

一两句话,老汉已经带着糖葫芦走近二人。

小道长微微有些困倦,但一想到,最开始是对方想请他,被他拒绝了,才有的这事,不好意思拒绝,对刚到的老汉,道:“嗯…老丈,你这糖葫芦,我都买了,麻烦你取一只给…白云,剩下的,给那边的人送去。”

语毕,他掏出钱袋,递过去了一粒碎银。

老汉接过,拔了根糖葫芦给水白云,赔笑道:“好嘞,小道长宽厚。”

像是担心小道长反悔,他手脚麻溜,在此不过待了一瞬,便赶紧离开了二人,去给此处的人分发糖葫芦。

水白云咬了一颗在嘴里,囫囵道:“小道长真不吃一串?阿爷的手艺很好,很香的。”

小道长摇头道:“我不喜欢酸。”

水白云咽下嘴里果肉,把送往嘴边的糖葫芦,猛地塞到了小道长唇间,道:“第二颗给你吃,我替你尝过了,糖葫芦是甜的,不酸。”

“唔…”

小道长眉头一蹙,道:“我不吃…”

一句话未说完整,那第二颗糖葫芦,完全不顾及他的意愿,全进了他的嘴里。

水白云睫毛扑闪扑闪,期待道:“这个季节的果子,又大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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