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落眼睫闻声颤动。
又是祝见尘。
“兰落!兰落!”
“兰落!你在哪里!”
他不停喊着兰落的名字,嘶哑的嗓音甚至染上不太明显的哭腔。
兰落张不开嘴,她正被铁链挂在半空中横出的一截断梁上,铁链另一边是陆观的尸体。
他们两个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只要她轻轻一动,平衡就会瞬间被破坏,他们会一起掉在地上砸成肉饼。
兰落庆幸陆观已经死了,闹不出幺蛾子,她抬头看向头顶,祝见尘的声音忽远忽近。
“别管我,管好你自己!”
兰落大喊:“我又不会死,你就半条命,别管我!”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淹没了她的声音,祝见尘像根本没听到,还在一声又一声呼唤她。
兰落坠在半空,腹部的伤口承受了她全部的重量,不停撕裂着,她不敢动弹,巴不得现在就掉下去摔死。
至少死了之后还能活,她现在活像在受刑,简直生不如死。
兰落看着头顶,大楼现在又是着火又是坍塌,实在太危险了,她怕祝见尘找不到自己不肯离开。
她强撑着接住一块石头,用力朝上抛去!
大幅度的动作破坏了平衡,兰落在空中剧烈晃动几下,眼看着铁链即将脱出断梁,赶紧摊开双臂保持平衡。
被抛出去的石头逆着往下掉的碎石,爬上了顶层,咕噜噜两声没了动静。
兰落向上看去,上层格外安静,祝见尘似乎没有注意到这块石头。
石沉大海了吗?
她认命闭上眼睛,耳边是铁链摩擦断梁的滋啦声,和越来越近的爆炸。
时也命也,她是不行了,希望祝见尘赶紧离开,不然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咔”,铁链终于从断梁脱落。
兰落没有睁眼,她的第一反应甚至是庆幸。
没有断梁拉扯铁链,她腹部的伤口终于不用承受剧烈撕扯了。
按照大楼现在的状态,她掉下去非死即残,如果没有别人干扰的话,可能躺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行动力。
但万一遇到人犬或者其他对自己有敌意的人,趁她重伤搞偷袭,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兰落觉得徐来风她们几个应该不会对她放任不管,相处久了,她对这几个人已经有了莫名其妙的……信任?
如果徐来风还有余力出手的话,说不定她恢复得会更快一些,虽然兰落觉得这并不必要,反正她自己就能……
“兰落!”
一声高喊,打断兰落发散的思维。
她下意识伸手扣住了一堵断墙,抬头向上看去:
“祝见尘?”
祝见尘跪在地板的大洞边,脑袋探出来,脸上满是黑灰,发梢卷曲,活像刚被炸过。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祝见尘半个身子都探出来,“我刚才是去放实验体逃出大楼了,没想到一回来这里就爆炸了。”
“你伤的重不重?这里快塌了,我带你出去!”
兰落被铁链另一端的陆观坠得难受,她单手拽住铁链,减轻腹部的压力:“别白费力气,你先出去!之后我会自己离开的!”
陆观的尸体就在兰落脚下飘荡着,但祝见尘就像看不到他一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兰落:“不行!”
“你都伤成什么样了?我怎么可能放你自己在这里!你坚持一下,我……”
“轰!”
爆炸声近在眼前,兰落身后的断墙摇晃两下,被崩成了碎片。
她再也没有支点,手里握着几块碎石,再一次向下坠去。
兰落仰面朝天,眼里是不断朝着自己下落的石块和灰尘,祝见尘的身影越来越小——
却又越来越大——
他跳下来了!
“别!”
兰落惊呼一声,试图劝退祝见尘,但他已经快速下落,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祝见尘的身后,兰落的头顶,是瞬间炸裂开的楼体,通红的火焰直冲天际,爆裂的砖石先后落地。
无数碎石砸在他们身上,兰落眼角被砸中,不得已闭上了双眼,左眼缓缓流出鲜血。
下一秒,她听到近在咫尺的心跳,闻到熟悉的淡香。
那么近,就贴在她的耳边,贴在她的鼻尖。
“我说了,我会一直跟着你。”
黑暗且嘈杂的世界里,响起祝见尘冷静淡然的嗓音,也许呼唤了太久,他的声音非常干哑,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会死,”兰落感受着风掠过他们,“但我不会。”
她知道自己这话像在挑衅,但她没那个意思,只是希望祝见尘能好好考虑一下他的决定。
虽然此情此景,似乎再怎么反悔都没用了。
“没关系,”祝见尘把脸贴在她头发上,手掌护在她后脑,“这是我的自由。”
兰落听见他急速跳动的心脏。
也许祝见尘不知道,心跳会暴露情绪。
他在害怕。
既然这么害怕,又为什么……
“唉。”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兰落睁开眼睛,单手扯住铁链,用力一拽!
铁爪钻出皮肉,带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整条铁爪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兰落忍着腹部的剧痛,撒手扔掉了铁链,让自己不那么笨重。
她的腹部已经完全撕裂,洞开的伤口呼呼灌风,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流不出太多新鲜血液。
“张嘴。”兰落无视祝见尘瞪大的眼睛,捧起腹部所剩无几的鲜血。
她把手摁在祝见尘苍白的唇上,鲜血染红他的唇瓣。
祝见尘被迫吞咽这些鲜血,又被兰落强迫着含住她的手指,汲取指腹上的血迹。
兰落盯着他艳红的唇,气若游丝:“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随着她话音一起落下的,是巨大的爆炸声,和坍塌的大楼。
楼外,早已远远避开爆炸的众人一齐盯着不远处的大倒塌。
“兰落……兰落是不是还在里面?”
徐来风扒着车窗,眼底浮现水光。
赫雪一脸怔愣,面瘫脸上渐渐露出肉眼可见的担忧:“这么大的爆炸,如果她真在里面……”
“那就去找!”
银烟满身血迹,冷着脸打方向盘:“这么多双手还怕扒不出一个兰落?”
银肃视线落在那片废墟上,目光复杂:“是,我们四个人齐心协力……”
“谁说只有四个?”
银烟踩下刹车,把面包车横在路边,抬起下巴朝前点了点。
车内几人闻言看过去,面包车前,是满脸茫然缩在一起的一群陌生实验体。
兰落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坦的石板上,没有被砸成肉泥,也没被石块压住。
怎么回事?
她浑身无法动弹,只能转动眼珠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还是大楼内部,只不过已经尘埃落定,她躺在几块墙体构成的夹角里,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祝见尘?”
她下意识喊他,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到发不出声音。
兰落摸了摸,腹部伤口还没愈合,胸口也多了几道伤口,兰落有印象,这几道伤口是下落过程中被突出的钢筋捅伤的。
但是,为什么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再也没有伤口了?
想到这,兰落才发觉自己躺在石板上的动作过于安详,就像被人摆弄成平躺的姿势一样。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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