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哥哥!中岛哥哥!”
身后的银发青年为其撑着伞,少年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随后更用力地敲着孤儿院的大门。
因为这场大雨,公交也在路上堵车晚点了,他比过去晚了一个小时才回来。虽然呢,天气预报上说这两天会下雨,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大。
没人能改变天气吧。
他尽快赶回来了,希望中岛哥哥没有冒着倾盆大雨出去找他。
少年没敲多久,孤儿院的大门就向内打开,露出一张年轻但神色焦急的脸。
被前公司解雇后的人一直留在这处位于城郊的孤儿院,跟着院长先生照顾小孩子们。
眼看今日天色已晚,早该回来的人却迟迟没影。就算知道是大雨拖延回来的脚步,中岛敦也不由得有些心急。
等到这次晚归的时间超过上次同样因为天气而晚归的时间,他再也坐不住了,向院长先生说明情况之后便打算出门。
听到敲院门的声音,他心头一喜。拿着伞穿过露天的院子,打开的门后是他正准备去找的人。
可他高兴的心情还没持续一秒。
正为少年撑伞的青年生着一双见过就忘不掉的眼睛,毕竟那种色彩很特别。也不用大费周折去寻找宁静广阔的玫瑰园,在天气晴朗的傍晚抬头看天边绚烂的晚霞,就能从中找到颜色相似的部分。
他的心跳似乎骤停了。
那双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对他的杀意。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就像是……那个冬日傍晚的事重现了。
“中岛哥哥?”
他古怪的状态让该对此一无所知的少年起了疑心。但他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佐久间弥津的左手在少年脑后举着一把枪。他毫不怀疑地相信,一旦他有所反应,佐久间弥津就会开枪,让无知无觉的少年在这样凄凉的雨天倒在血泊之中,结束自己尚未完整的可悲人生。
黑手党成员……一定干得出这样残忍的事。
他只能强颜欢笑,在佐久间弥津面前让出一步,把手里的伞交给小孩,“没事……我和这位先生聊一聊,你先回去吧。”
他们意外默契地不想当真把学生年纪的小孩扯进他们之间的谈话中。
佐久间弥津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长裤,不是正式的西装打扮,身上颜色最深的衣物不过是拿来挡雨的烟灰色风衣。撑着那把他见过许多次的黑伞,静静站在他面前,仿佛刚才用枪威胁别人的不是他一样。
何等的,让人愤怒。
“你来做什么。”
“离开港口黑手党的生活,好吗。”
……他可不会相信这个男人是来问这种事的。
中岛敦语气冷硬地说,“请直说吧。”
港口黑手党选任干部的标准,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佐久间弥津能升任干部,自然是因为他走了一条用罪恶和血腥铺成的路。但他无权指责,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人,那是……有时候无法选择的事。
但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佐久间弥津靠近主楼。
青年瞧着他,也不恶言相向。
他知道佐久间弥津是这样的人,从不在口头上逞威风,对别人能在武力之外表现出的最大恶意,仅仅是皱眉头以示不满。
可现在,佐久间弥津的神色还是平淡得像一滩融化成水的雪,寡淡无味。
“离开组织之后,你为什么还会关注我们的动向。”
中岛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是‘他’说的吗。”
“不,是查出来的。”
很好查吧。佐久间弥津不相信苏枋出现在港口是巧合。苏枋不会隐藏行踪,也不懂和黑手党组织打交道需要考虑什么,稍微花点心思,苏枋在进入横滨以来遇到过什么人,住在哪里,都一目了然。
那他呢?那个人在费尽心思找你。
“还活着。被软禁了。”
……
难以置信。中岛敦忍不住摇了摇头,“你对自己的旧识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那可是你曾经宁愿和我为敌也要保护的人!
“只是软禁而已。”
佐久间弥津的意思是,苏枋又没被他下令处死,急什么。把苏枋关进组织总部,这不比放任苏枋在外面乱跑安全?
但中岛敦无法理解这个已经成为干部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回答不了吗。”青年问,“为什么还在关注组织的事。甚至知道我那段时间在处理的事务。”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靠路过港口的惊鸿一瞥?
可惜中岛敦根本顾不上体会佐久间弥津的冷幽默。
“如果我回答不了……你会杀掉我吗。”
“我会杀掉孤儿院里所有的活物,包括你。所以,想好要不要回答了吗。”
中岛敦心知,能以武斗派成员的身份登上干部之位的人绝对有着堪比那位先生的战斗经验。
他不能等。
佐久间弥津的枪比他的手更快地举起来,对准他。
异能强化过后的手臂不惧手枪子弹,但他脆弱的心脏要如何保护。比那日更剧烈的疼痛在他身上重现。他的身体痛得厉害,又被强电流麻痹,难以快速反应。
他甚至分不清这样直击灵魂的疼痛来自大脑还是心脏。
佐久间弥津拖延出的时间,足够和他拉开安全距离了。
但他哪有放松的权力。
如果不把佐久间弥津留在这里的话,被留在这场大雨里的就会是孤儿院里的所有人。
……如果任凭自己依照野兽的本能去攻击自己面前的人,是否就能阻止这个男人呢?
对付特别的对手,就该采取特别的手段。
无论是撕咬、撞击,为此,就连为人的尊严都可以暂时失去。
把他唤醒的疼痛来自重重砸在他脖颈上的手杖。
熟悉的男声随之而来,“已经够了,两位。”
堪堪清醒的他发现自己趴在露天的草坪里,浑身泥泞。
高举的手杖第二下没有砸他,而是履行了手杖的职责,被佐久间弥津真正当成手杖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伤到了佐久间弥津的右胳膊。
又是右胳膊。衣服布料被撕裂,露出血流不止的伤口,划穿的皮肉狰狞地外露,相比之下,没有外伤,只是滚了一圈泥泞的他看起来状态更健康。
佐久间弥津的脸色变得十分奇怪。
像大梦初醒的人怀疑自己眼见为虚,又像读到小说中的推理桥段但跟不上作者思路的读者,翻来覆去对着前情反复思量。
末了,低声问,“……森先生?”
青年扭头看了一眼他,又回头正视孤儿院如今的院长。
“您没死?”
关上通往主楼的门,和担任港口黑手党首领时有所差别的院长先生对今日上门的不速之客和善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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