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绝不妥协
很长一段时间，蔚德都没听到任何回应。她差点以为对方是不是没听清她的问题。
“喂，你在听我说吗？”
蔚德盯着倍尔的蓝眼睛忍不住再次追问。“你是什么时候和安纳的记忆互通的？”
那双蓝眼睛缓慢地眨动了一下，转而向别处看去。像是闻声逃逸的家鸽拙劣地扑簌翅膀。
但就是死不认错。
“别逃避我的问题啊！”蔚德加强了语气，伸手强行捧住他的双颊，逼那双蓝眼睛面对自己。“你再继续这样我就当你默认了。”
倍尔不得不看她：“蔚德，我可以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你直接告诉我结果。”谁知道倍尔会不会又添油加醋说些什么，指不定要把她绕晕。
蔚德习惯的方式就是直击要害。
倍尔沉默地观察了一会儿蔚德的脸色，发现她没有要生气或者兴师问罪的迹象。
“是的。”他承认道。
蔚德长吁一口气，“果然如此。”
蔚德：“所以你们经历的记忆都会共享吗？身体的使用权呢？比方说，现在你们是依然遵循一个日夜交换一次，还是可以自己选择什么时候出现？”
倍尔：“记忆会共享。但关于另一个问题，蔚德，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他的话让蔚德挑了挑眉。
“没关系，我理解。这个问题我可以找安纳确认……毕竟你说过，他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倍尔不得不举起双手投降。
“好吧。你可以理解为我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他说。
蔚德困惑地问：“什么协议？”
“是谁的意识出现控制这具身体，取决于你的需要。”
蔚德：“真的？那你现在可以让安纳出来吗？”
倍尔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你故意的。”
“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开个玩笑罢了。”蔚德笑着耸肩。“要知道我也很信任你。”
倍尔：“真希望你内心也这么想。”
“当然了，事实上有件事我觉得交给你才放心。”
蔚德对他眨眨眼。
“就像你说的，在这个时代，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们了吧？”
*
和上次发生轨迹的相同，在静水城谈判之前，魔女集会要在内部讨论决定是否该答应与圣殿谈判议和。
“我不认为圣殿的议和要求有任何可信度。”文森特冷漠地说。
奥乔亚谨慎地观察她的表情：“哦，但是考虑到那些被关押的魔女……”
文森特：“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圣殿会信守承诺的基础上。奥乔亚，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对我们守信？”
蔚德平静地观察她们。她已经知晓了未来会发生的一切，这让现在所有人表现中的暗示与细节都无处遁形。
难怪奥乔亚会如此积极地促成与圣殿的谈判。
蔚德没有过多发言。
她清楚决定事情的并不在于这场讨论中谁能说服谁。
文森特：“既然我们都坚持不同的看法，那就以投票来决定。”
来了！
蔚德忍不住坐直身体。
在上次，投票的结果显示同意与圣殿谈判的占多数。而蔚德牢牢记得，当时统计投票结果的那个人——
正是奥乔亚！
奥乔亚从圆桌边站起身，她步履平稳地走向那个投票箱，准备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所有投票清点后统计出结果。
魔女们不是没有想过可能会有内应或卧底存在。所以魔女集会的管理并不完全透明，部分消息和管理方式必须对绝大多数魔女保密。
然而。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创建费尽心力魔女集会的三巨头身上。
“请等一等。”蔚德忽然站了起来。
霎那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连奥乔亚也不例外。
她惊讶地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蔚德，眼底还带着一丝茫然与困惑。
蔚德：“大家都在积极热切地讨论，我也想出一份力。这次的投票结果，就由我来统计吧。你看可以吗，文森特？”
文森特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眉毛，但很快恢复表情。“如果你愿意这样做的话。”
蔚德撑住桌面的双臂收回，她缓步走到奥乔亚那边，而奥乔亚已经脸色发白。
“辛苦了，奥乔亚。”
蔚德对她微笑。
“现在，你可以把投票箱交给我了。”
然而奥乔亚下意识地攥住投票箱不肯放手，她表情怯怯地回看蔚德，就好像蔚德要从她手里抢走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
“怎么，不愿意吗？”蔚德冲她微微歪头表达自己的困惑。
奥乔亚不得已放了手。投票箱来到了蔚德手里。
蔚德：“我还需要一个人手，这样才能尽快清点出结果……格雷戈，你愿意帮我一起清点投票吗？”
格雷戈有些惊讶，但依然遵循蔚德的意愿站出来：“好的。”
蔚德对她回了一个微笑。
她在脑内轻声说：“好了，这下我们可以看看奥乔亚那天抱着投票箱到底是做了什么。”
倍尔的声音在她的思想里响起：“小心一点。”
倍尔：“我跟着她来到公正祭坛附近，现在就在这里。如果需要支援，随时叫我。”
那天蔚德交给倍尔的任务正是监视奥乔亚。这个任务只能由不是魔女的人来进行会极大降低对方的警惕心和被发现的可能。
由于是静水城谈判前夕，蔚德不确定奥乔亚是否在和圣殿联系，以及如何联系。所以她让倍尔监视奥乔亚，看看能不能调查到她见了什么人，又或者做了什么事。
恰好，倍尔跟踪时看见奥乔亚抱着投票箱匆匆走过，他将这件事如实告知给了蔚德。
当时的蔚德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原来如此。怪不得是她来统计结果……”
倍尔：“需要我阻止她吗？”
蔚德：“不。”
蔚德：“我们准备一个完全一样的投票箱，再把她手里的悄悄换下来。”
倍尔：“我去做。”
奥乔亚伪装得很好，从来没人怀疑她会是圣殿的内应。因此，没有经历过任何来自魔女集会的试探的奥乔亚，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调查她、警惕她。
“到时候，就投票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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