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民间搜寻良物,为一年后公主出嫁备下红妆,凉州城献宝之人聚在了客栈,待三日后应召至县令府。

客栈内,卫瓴三人缩在一楼不起眼的角落吃饭。

卫瓴舀了一口温热雪耳羹,滑嫩爽口。

连枝喝的面条刚出锅,热气腾腾,猪肉粒从宽面滚下去,大粒饱满。

杨恪坐在她们对面,低头慢条斯理吃着火烧,细嚼慢咽,和猫一样。

卫瓴放下勺子,收回目光,心说,这家伙吃饭倒是秀气。

吃饭斯文的杨恪,与他身后那人天差地别两道风景。

坐在他们侧后方那桌的年轻男子,埋头狼吞虎咽啃火烧,饿了好几天没吃过饭一样。

碗刚放下就空了,来不及上菜的小儿傻眼,“客官……”不是担心他噎着,心里嘀咕:逃难似的,吃这么多,他当真付得起钱吗……

“再给我来十个,你家饼太小了。”那人抬起头,口齿不清,嘴里的还没咽进去,又塞进去了一个。

比饿死鬼做派,更吸引人的,是他的一头白发,连睫毛都是洁白的,眸色很浅,淡似雪色。

周围人频频侧目,打量他年纪轻轻就白尽了的头,这人自己一点儿不在乎别人怪异的眼神,仿佛早就习惯了,只一味往嘴里扒饭。

白毛前面那桌,四个人正对着一匹云锦聊天。

“兄台,你看我这云锦如何,要是官家瞧不上,打算寻个有缘人就卖了。”

“算得上好东西,不过我以前,见过归渊山庄的,那才是极品,在日头底下和鱼鳞似的,闪闪发光啊。”

一楼很多人,座无虚席,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得很。

“我也听说过,颜家云锦。”

“别说是天家,结亲的喜事儿,哪个敢用颜家的布。”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咋了?有什么说法吗?这颜家又是哪个?”起初叫人瞧瞧自家云锦的人好奇。

卫瓴本打算听听凉州县令,还有杨将军散粮的坊间之言,但这几日,百姓注意都放在了征集宝物上,若是谁的东西能让瞧上,岂止是能得重金,那是光耀门楣之事,以后在方圆几百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先前不合群的声音,“归渊山庄就是苍梧颜家的。她家大姑娘,前几年许了人家,过门不出一年,就死了男人。”

“啊?”

“要不是家里有钱,嫁妆厚,还有哪个男的敢接手这种过门就死人的扫把星,后来因为模样好,又叫县老爷瞧上,抬了当妾,前脚抬进去,后脚儿那老爷就暴毙了,死了才几个月,人在土里都还没烂尽呢。你们说说,她家的布,谁还敢要?”

“还有此等事儿?”听的人唏嘘不已,“那我这云锦虽然比不上他们的好,好歹吉利哈。”

卫瓴平静地将手中的碗放下。

这世道,不仅将嫁公主消灾,当做理所应当,连一匹布是好是坏,都要通过中伤、诟病一个可怜女子去决断。

那女子分明没伤害在场的任意一个,却仿佛已经欠了天下的所有人。

有了听众,火上浇了油一样,说话的人勾起了倾诉欲,“她娘也是个寡妇,当年……”

“咔嚓——”

一声巨响。

从二楼包厢里突然飞下来一个茶杯,径直冲他砸去,里面还盛满了滚烫热茶。

卫瓴他们这桌也被牵连,木桌泼上了茶水,掉上一片带血的碎瓷碴子。

“弄你身上了吗?”

杨恪一手摁在桌上,身子撑在上方,低头望去,把挡在卫瓴脸侧的左手挪开,干净眸子晴空细雨般,手半攥起来,默默垂回了身边。

“连枝,看看他的手……”卫瓴匆匆与他对视一眼,扭头喊连枝。

方才卫瓴都未来得及反应,他的手已经护过来了,离她的脸仅一寸,空间突得逼仄,罩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卫瓴眼中的惊讶。

杨恪突然把她拽起来,“当心!”

紧随着茶杯,二楼包厢大鹏一样飞下来一个人,衣着华贵,像只花里胡哨、流光溢彩的锦鸡,厅中众人眼前一花,尚未看清,他就一拳打倒了人。

被打的正是方才大庭广众下眉飞色舞议论颜家的人。

“你为什么打……”他抬起手格挡,茶水滚烫,胳膊烫起了热泡,来不及喊痛,也来不及生气,先被打懵了。

“咚!”

“锦鸡”气愤地揪起他衣领,二话不说又是扎扎实实一拳,恶狠狠道,“打的就是你,杂碎,我不光打你,小爷还要打死你!撕烂你的臭嘴。”

抡直了胳膊,往死里捶他,暴力恶狠,一下接着一下,“今日算你撞刀口上了,我正好气儿不顺得很,你挑这时候,在我眼皮子底下议论颜家,你找死——”

地上之人被打得眼都直了,躲避讨饶,奈何被摁得死死的,逃也逃不了,双腿乱蹬。

旁观的人远远退开。

不晓得事情原委,不敢随便上前拉架,万一是有私仇呢。

杨恪把卫瓴挡在墙边儿。

卫瓴对连枝说,“将桌上茶壶给我。”

连枝立马把茶壶递她,如今门口被挡住出不去,连枝和杨恪一起挡住卫瓴,尽量避远点儿,免得那“锦鸡”打红了眼,误伤了卫瓴。

“手给我。”卫瓴说。

杨恪回头,垂下脖子看他。

卫瓴望上去,这张侧脸……她眉心狠狠一跳,被困那天,也是这般光景,按下翻涌的心慌,“快点!把手给我。”

杨恪不明所以伸出手,卫瓴隔着袖子攥住手腕,把他手背翻过来,一壶凉茶浇下去,要不是地上那个人胳膊都起泡了,她还不知道那杯茶水原来这么烫!

那边儿小二哆哆嗦嗦,“客官,别打了……别打了。”

锦鸡头也不回掏出一把银子,扔到身后,气焰嚣张,豪横地开口,“砸烂的小爷全赔了,滚一边儿去。”

小二低头,银子嘀哩咕噜滚到了脚边儿,“这、这……”

锦鸡又挥手下去,手腕却被人抓住,他恼怒地回头。

只见白毛在他身后。

锦鸡蹙起眉毛,不好惹,“你哪个?”下一秒就要炸了。

白毛端起一盘又湿又有瓷片的火烧,淡淡地说,“你把我火烧弄脏了……你得赔我。”

锦鸡脸上闪过纳闷,看傻子似的,眼神从廉价火烧上嫌弃地抬起,掏出一个银锭,双眼盯着白毛,直接吩咐小二,“把这玩意儿,给他上一百个。”

“不用,不用,这盘里就剩仨了,你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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