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护送宇文鸢到山脚,见人用黑布蒙蔽他双眼接他进山。起初她还心中忧虑,在山下担惊受怕,次数多了,阿银知道宇文鸢此去并无危险,便不再多虑。

宇文鸢安排的事她已安排妥当,只等他这次出来,阿金从恒州回来之日,便是因陈重归曜辰之时。

百无聊赖等在山下,阿银咂摸着山名,只觉异常熟稔,却不知曾在何处听闻过,脚步一动便上了山。

山下草木葱荣,一上了山反而稀疏凋零。阿银在曜辰没见过这样的风景,并未起疑。

山中空旷无人,乍见一少女拔了几株绿草,抖落草根上的余土,丢进身后背篓中。

阿银见她轻车熟路,跟在她身后,欲问山中之事。没想到她一转身,眼里充满了警惕。

阿银干脆上前,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山里,你的家人呢?”

小枝没见过她,看她一双眼睛透着琥珀色,知道她并非因陈之人,也并非天胤之人。

她眨着一双杏眼,强自镇定:“姐姐,你一个人上山,不怕吗?”

阿银见她转换了表情,不由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这山上的传闻,姐姐没有听说过吗?当年曜辰侵犯因陈,便是金吾卫拼死抵挡。金吾卫的三千英灵一直在因陈山游荡,只要见到曜辰人,便会显灵驱逐!”

“曜辰夺回自己的属地,算什么侵犯。”阿银美目一敛,倏尔回过味来,“小丫头,你敢骗我?”

小枝趁着她恍神,已从她手低逃脱。可惜她不会武,没跑出多远便被阿银拦住,金铜羊首刀在眼前晃动,寒光闪烁。

小枝心头一骇,慌忙四顾,边后退边颤声道:“除了金吾卫,这山里还有被高将军斩杀的叛军,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姐姐不怕吗?”

阿银眯起眼,看小枝的唇畔一开一合,心头突然一阵刺痛。

她捂住心口摇了摇头,鼻尖嗅到小枝身上的气味,额头沁出冷汗:“迷香?”

自从上次被虞锦程绑走,息切之便制了香让她随身携带。这不是迷香,是解毒的万华香。不知为何,她嗅见竟像中了毒一眼。

小枝来不及细想,扭头就跑。

金铜羊首刀从身后甩来,将她的衣摆钉在地里。小枝借刀刃割断衣摆,她已追到近前,伸手扼住她的喉咙。

阿银拔出金铜羊首刀,一刀挥落到小枝脸上,见到血液汩汩流出还不够,她手腕一转,将刀尖直对上小枝的眼睛。

声音冰寒彻骨:“我最讨厌别人骗我,等你变成了瞎子,看你还怎么骗我。”

小枝痛得喊叫出声,听她还要剜自己的眼睛,浑身的力气都被咬在牙关,血液不断从脸上渗出,染红了阿银的半条手臂。

她紧紧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痛苦并未落下,在喉间收紧的手也渐渐松开。

听得利刃落地声,小枝挣开一只眼,见她痛苦地捂住心口,拔腿要走,忽然见她跪倒在地。小枝脚步一顿,抓起金铜羊首刀,犹豫片刻,靠近阿银。

阿银的手猛地抱住脑袋,跪在地上痛苦地呓语道:“高将军……叛军……阿骥……”

小枝听她如此亲昵地唤高骥的名字,原本鼓起的勇气顿时泄得一丝不剩,她咽了咽唾沫,攥紧了金铜羊首刀,问道:“你认识高大哥?”

阿银本就沾了一手血,这一番折腾,小枝的血已被她抹得满脸都是,她蓦然抬头,眼上唇上,狰狞可怖。

小枝吓了一跳,既然下不了狠手,还是趁她不备赶紧跑吧。

阿银已然回过神来,脚步一动,没追出几步便拉住小枝的背篓,将人拽了回来。

小枝见她夺过金铜羊首刀,骤然闭上眼睛:“啊——”

高骏循着惨叫声寻去,见到一人正抱紧了小枝。二人身上血色迷蒙,分不清是谁的。

高骏眉眼一沉,弯弓瞄准,却见那人松了手,失魂落魄地踉跄退后。

阿银看着沾满血迹的羊首刀,眼眸平静片刻,倏瞬又转为痴狂沉痛,口中喃喃:“殿下……阿骥……不可能……不可能……”

高骏看清阿银的脸,收弓上前,拉起惊魂未定的小枝护在身后。

阿银回过神来,看着高骏,眼里透出欣喜:“阿骥……”

她唤着,忽被一剑抵在喉间,她不可置信地抬头,凝他半晌,眉眼冷了下来,凄笑道:“你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阿银闭上眼,横颈向前正欲求死,高骏却蓦然收了剑,攥紧她的领口问到:“我大哥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阿银看着他,眼里渗出泪来,骤然发狠地看向高骏:“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他不会骗我,也不会落到如今田地!”

高骏怔愣,她已攥紧羊首刀挥向他,招招直冲要害。固荣当即从树后出来,命人将她擒拿。

压抑一路的侥幸被毫无预兆地剥蚀开,高骏心中顿然一痛,心口早已愈合的伤仿佛又渗出鲜血。他抬手扶上胸膛,心跳声打在冷锻甲上咚咚作响,刺得他右耳又渗出血来。

他闭上眼,闭上眼强压住自己心头的躁动,再睁眼时,已恢复一军主将的沉着姿态。

他让固荣护送小枝离开,又吩咐人将阿银严加看管。

他再次拿出舆图,扫了眼她的笔迹。细细袅袅是引线,绕着地宫主殿盘旋,丝丝入内,直到二人尚未探查到的地界。

高骏紧抿着唇,收好舆图,毅然跳入一线天内。

息切之本来已经同袁满一同启程,实在放心不下小枝,借口取药回到程府。

程赋生已回来,却是空手而归。茵陈草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却悉数被客商买空了。

听到这个消息,想到高骏方才说许是有人刻意为之,息切之愈发愁眉不展。

他起身正要走,忽而吸了吸鼻子,没跑出几步,见小枝浑身是血地来了。一眼辨清小枝脸上的伤痕,还没等他开口,她便把背篓往他怀里一塞:“找到了!”

息切之看了眼背篓里满满当当的茵陈草,一把放下,准备替小枝处理刀痕,程赋生已搬来药箱,打开在他面前。

息切之处理好小枝脸上的伤,拉着她就要走,小枝却顿住脚步,回头望着程赋生:“阿生,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程赋生摇头笑笑:“你们先走,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随后就到。”

小枝点了点头,跟着息切之走出院外,一上马车,车轮便辘轳滚动,疾驰向前。

小枝被颠簸得横向侧方,腿上一疼,撞到一个朴实无华的木盒子。她打开一看,金光晃了满眼。手指拨过金饼点清数目,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二块金饼。

她心头一紧,蓦然湿了眼眶,掀开车帘对息切之道:“切之停车,我要回去!”

息切之瞪大了眼,打马却不停:“因陈山上堆满了硝石,高骏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你现在回去不是送死吗?”

小枝垂下眼,哀求道:“切之,我骗了你,我颈后的伤疤是虞锦程弄伤的,你让我下车吧。”

息切之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说辞来骗他,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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