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岁安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道:“流民一事,原本不是冲着爷爷来的。此事若一开始就针对爷爷,爷爷不会毫无准备,谭家那边,他一直有人看着,出不了大错。城门口的第一次流民暴乱,最初是由宁安王的一盘包子引起的,事发后,宁王却坚定选择站在爷爷这一边,宁愿冒着被牵连的风险也要‘履行承诺’娶你,他难道是给自己挖坑不成?”
他看着她,眼神干干净净的,仿佛并不在意他要娶她这件事了。
没等对方回答,他又缓缓摇头:“不是的,审案之时我看得出,宁安王是真的在维护爷爷。如果此事原本是为了揭发别人的罪行,却被反咬一口呢?”
秦桑下巴掉下去,一时半会儿没有收回来。
她明白了,难怪觉得哪里怪怪的,就说宁安王怎么疯颠颠的,
“我捋一下啊,也就是说,原本的确有人偷换了赈灾粮,被丞相和宁安王给察觉了,所以宁安王和丞相暗中护送流民入京都,将事情闹大,原本是为了揭发对方,没想到,事情还没理清楚,丞相这边就出事了,然后……所有的脏水都开始往你爷爷身上泼,还有理有据的,把谭姨娘家的罪证做实……”
谢岁安不说话,勺子和碗轻轻碰撞,叮当作响。
秦桑还是觉得不对,又道:“但是就算谭家果真参与了灾粮买卖一案,事情也牵连不到丞相头上吧?偌大一个丞相,权力甚大,就算要贪,也不会拿这种轻易就能被人逮到把柄的事情上去贪,更何况,赈灾粮换钱,能换几个子儿?那些盐铁和工造,哪个随便改个数,也都够这点了。”
“他们当然不止这一件,”谢岁安抱臂,“你知道他们的弹劾内容上,还有一项是什么吗?”
秦桑:“什么?”
“衢州府的金矿。”
秦桑顿了顿,笑了:“……此事,竟然也能泼到谢相头上来,那个谁,那个衢州知府,他是相爷的人?”
谢岁安搅着碗里的粥,默了片刻,方道:“此人的身份,很有些意思。他既可以说是爷爷的人,也可以说不是。”
秦桑洗耳恭听。
“他原本是爷爷的门生,可后来,他的续弦,是宫里陈妃的妹妹。而陈妃,是皇后的人。”
秦桑忍不住惊叹:“这么七拐八绕的关系?所以……最后他就通过陈妃的妹妹,攀上了皇后和太子这条线?他图什么?”
“自然是图从龙之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早些选择阵营,将来也就是肱骨之臣,那可不是普通政绩能做到的。”
秦桑:“可他已经是一州知府……唔……此人所图不小啊……所以,相爷不支持太子,被太子党反杀,但是为什么?太子不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君主么,你爷爷为什么不支持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我是个纨绔,这些复杂的朝堂斗争,我并不了解。”
“那你这些从哪儿听来的?”
“问我哥。”
秦桑了然:“唔,难怪……”见谢岁安黑着一张脸,她又笑道,“不过你也不错啦,现在都进羽林卫了,再接再厉,加油,争取重振家族之风。”
谢岁安黑了一会儿脸,又问了:“你进京都这些日子没闲着,关于我们这位太子,打听出了什么?”
秦桑想了想:“其实不多,只知道太子乃皇后所出,在如今的皇子当中年龄也最大,占了且嫡且长的优势,名声也不错,是个毋庸置疑的太子人选,鲜少听说有什么异议。”
她觑着谢岁安神色,有些迟疑:“所以哪里不对吗?”
谢岁安似笑非笑:“没哪里不对,都挺对。”
“……”秦桑不信他的鬼话,“知道什么内幕你说。”
谢岁安轻笑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和这位太子殿下,还算有点渊源。”
秦桑:“……”
谢岁安:“我们小时候,他娘还是个贵人,他还不是太子时,常一起玩儿,怎么说呢,他小时候长得瘦小,又内向,爱哭,其实……跟现在外面的传言差距挺大的。”
“为什么现在靠传言?”
谢岁安半垂着眼皮,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秦桑了然:“嗯,人家现在是太子了,水涨船高,看不上你,不带你一起玩儿了。”
谢岁安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稍稍撅嘴的小表情实在是可爱,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她抓着自己衣领就往身上凑,然后快速在嘴巴上啄了一下……香香软软的,虽然只有一瞬,却实在叫人难忘得很。
秦桑忽然奇怪:“你脸红什么?”但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还安慰,“哎这也没什么,身份不同圈子不同,很正常,你也不用耿耿于怀,你不是照样有京都四少的美名嘛……”
谢岁安的脸色重新沉下来,方才想说的话也都全然忘了说,他冷道:“吃好了么?吃好了就出去找线索。”
秦桑拖拉了半晌,觉得既然如今谢岁安也心怀复仇大计,那么他和自己也算同一根绳子上的小虫子了,且他朝中有关系,打探消息什么的都比自己更便捷,于是只好勉为其难地带着他,一起去了烟云楼。
***
烟云楼在歇业,趁着国相的丧事,打着哀悼的旗号,关门避客,实际里面在重新修葺。
掉漆的栏杆重新刷上漆,脏旧的红绸重新换过,灯具挂饰一并换了新的,地上的毯子也都拿到后院去统一洗晒。
秦桑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忙忙碌碌的人都向她点头行礼,叫她桑老板。
谢岁安双目圆瞪:“你什么时候成了这儿的老板?”
秦桑今日换了一把绫绢扇,摇得轻盈,一步一步往木楼梯上走:“我在栎县时就是桑老板了,大惊小怪。”
想起她的万亩茶园,谢岁安闭了嘴。
烟云楼内灰尘四起,谢岁安四下打量,见里面虽乱,可乱中有序,显然是有高人打理。
还没开口,他们上了二楼,见二楼走道栏杆边上倚着位蒙面的窈窕女郎,正在指点漆匠刷漆。女郎身形修长,百褶裙掐出纤细的腰身,头上脸上却都裹着遮灰的蓝花布,和身上衣着虽然不搭,却也不丑。
听见动静,她侧首,眉眼微弯:“桑老板来了。”
秦桑求丞相给曹安沐脱籍一事办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