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程琰很熟悉秦羽薇轰轰烈烈、急如星火的性格,也不禁被她这直白的话语呛到。

“咳咳咳——”她掩着唇有些痛苦地咳嗽了几声,漂亮的杏子眼瞬间蒙上薄薄的水汽,嗔怪地晲了秦羽薇一眼,“怎么会?我是这般任性的人?”

秦羽薇与盛芊芊都不需要对视,直接默契地齐刷刷点头。

程琰无语凝噎,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秦羽薇和盛芊芊心想,你若是不任性能前脚踹了晋王,转头就跑江宁嫁了个籍籍无名的小官?

“不过委屈应该不至于……”盛芊芊笑眯眯地说道,她眼睛一弯,就透露出小狐狸似的狡黠,“是不是那纪文卿招你惹你了?”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人,除了父母兄弟,往往就是你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

程琰被戳中心思,摩挲着手腕上手头好得仿佛一汪清泉似的翡翠镯子,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最后憋出来一句:

“倒也、不算招惹吧……就是拌了两句嘴,我不想和他真吵起来,就正好借口回家过年回来玩一段时间……”

秦羽薇闻言很有几分吃惊,道:“纪文卿还会同你拌嘴呢?亏我之前还夸过他谦谦君子,一表人才——”

程琰成婚时,彼时还未出嫁的秦羽薇跟着宁夫人一起去了江宁出席观礼。

程琰“噗嗤”一笑,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文卿是人,又不是圣人,两个人过日子,怎么可能永远和和美美,没有矛盾呢?”

秦羽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显然这话引起了她的共鸣。盛芊芊挑了挑眉,看出程琰有所隐瞒,但她也知晓这人的性子,一倔起来,那嘴巴就跟含着珍珠的蚌壳似的,怎么翘也敲不开,于是心中轻叹口气,不动声色转了话题:

“说起来这时间也是过得快,你去江宁前咱们这一圈的姑娘,只有我成了亲,如今不过三年,连羽薇都嫁出去了,想当初临江侯和侯夫人还总担心她砸手上呢……”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秦羽薇闻言立刻给自己找补,“我那叫性情中人,敢爱敢恨!我家仲骐可喜欢我这直爽性子了好吧。”

“是是是,你爱人家时,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堆,连他上值都要跟到衙门去,不待见人家时,能给人家额头上砸个大包,徐仲骐活腻歪了敢不喜欢你哈哈哈哈——”盛芊芊一针见血地评价道。

盛芊芊此人是斯文淑女的皮相下,长了张淬毒的樱桃小嘴。偏偏她说得全是事实,没有半分捏造夸大,气得秦羽薇无力反驳,只能抡起小拳头往她肩上一砸:“哼!讨厌你!”

——到底是自小玩到大的好姐妹,秦羽薇自认为相当克制了力气,但仍是把盛芊芊砸得身体一歪,半个身子都伏倒在桌上。

“嘶——”程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默不作声地挪动绣墩离秦羽薇远些。

盛芊芊揉着肩膀,亦是咂舌:“啧啧啧,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懂不懂?”

“哼!”秦羽薇骄傲地一抬下巴,双手叉腰,“我是小女子,不是什么臭君子。”

盛芊芊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冷笑一声,继续同程琰说话:“你才回到洛京,消息怕是还不大灵通,那个江琉璃呀,前些日子,嫁回越州去了。”

阔别三年,再度听到这个名字,程琰摩挲玉镯的手指微不可查地一顿,而后情不自禁地隔着衣袖,摸了摸被绡纱缠绕包裹的手腕。

“嚯!”甫一听到此人姓名,秦羽薇豁然起身,只觉胸中霎时间如同燃起一团火焰,烧得她肺腑皆烫,不受控制地在室内快步踱了几个来回,颇有几分怒火难平地说道:“这人也是个脸皮奇厚,心机深沉的——当初笳音计较她与晋王走得近,我还纳闷呢,她江琉璃算个什么东西,长相寡淡无味,出身平平无奇,也值得我们笳音在意?”

“事实证明,人呐,不可貌相!从前我见她总是唯唯诺诺跟在柔善身后,我还有些同情这人呢,多老实本分一姑娘,怎么就非得和柔善玩在一堆?脾气也好得不像话,任柔善怎么欺负她都舍不得生气。原来是心里肖想着大事呢!”

秦羽薇说话时表情无比灵动,时而恼怒非常,时而万分嫌弃,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跟开染坊似的,颜色精彩得很,一面说着,一面朝程琰挤眉弄眼:

“你去江宁养病,柔善嫁去大理,呵,可把她美坏了吧,一天天往晋王面前凑,臭不要脸地献殷勤,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好了好了。”盛芊芊在秦羽薇说话时便一直用余光打量着程琰,眼瞧着她脸色愈发苍白,忙打断了对方慷慨激昂地发言,如盖棺定论般道:

“总归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就算没了笳音和柔善,她不也没能如愿以偿么?如今她嫁回越州去了,今生今世呀,只怕是同我们几个再无想见的缘分了。”

越州位于大梁最南边,虽说临海,商路通达,但也靠近南方的几个蕞尔小国,在洛京人眼里,与蛮荆瓯越之地没甚区别。

程琰抿了抿唇,白净的一张脸几乎是面无表情,侧过身在桌上捞了茶盏捧在手中,慢悠悠地喝了几口,恢复了些许血气才说道:“倒是稀奇,裴霖竟没娶了江琉璃。”

这话说得分毫没有酸味,只有由心而发地感慨。

想到当初程琰和晋王因为江琉璃而爆发的那几次争吵,盛芊芊与秦羽薇对视一眼,巧言善辩如她们,竟也生出几分词穷之意。

从前江琉璃掩饰得极好。除了程琰,没有人知晓她暗中心许晋王。

那时刚从南方回到洛京的柔善郡主,以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场,气势汹汹地要与程琰争个高下,仗着太初帝对她的疼爱迁就,分毫不将程琰与裴霖的婚约放在眼里,一门心思地认为,只要自己打动了裴霖,那九皇子妃的位置,必然手到擒来。

偏程琰自小也是被父母兄长宠大的,没养成什么好相与的性情,见柔善郡主行事猖狂,就差踩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体面。只要这两人凑到一块,那便是针尖对麦芒似的水火不容!

而江琉璃作为柔善郡主的好友兼跟班,自然不会有人想到她竟然也会对晋王有意——包括裴霖自己。

所以从前程琰在意裴霖对江琉璃之间关系时,连盛芊芊和秦羽薇都安抚她,不要太患得患失、杯弓蛇影了。

“何止是没娶江琉璃?”秦羽薇道,“晋王是谁都没娶!啧啧,我都要怀疑他们几兄弟是不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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