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在即,在考核中受了重伤的新兵们皆被分在一处集中救治休养,新兵每个营帐中的人大多都不齐全,但杨田在伤病营中找了一上午都没有瞧见董梁身影,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杨田趁着饭后休息,想去问问教头们董梁的下落,却未在营地中发现一位教头踪影,他打算再去劳烦初暒想想办法时,忽见前方不远有一群新兵正聚在一起不知在热火朝天的闲聊些什么。

被众人围在中央的人是艾川栋。

“你在分兵考核中拔得头筹,定能被分去一个好去处,将来若是功成名就,可千万记得提携咱们兄弟。”

艾川栋朝他们抱了抱拳,得意道,“借你吉言!”

有人感叹说,“此番考核教头们只在山里插了五十面小旗,而你不仅逃脱漫山老兵们的抓捕,寻见了其中三十五面,竟能猜到除过这些教头们还藏着一个考核,真是身手矫捷、聪明绝顶啊!”

“就是,我还以为这考核第一又是那个土匪头子的呢,艾兄弟,你这回能压他们那帮土匪一头真是解气!”

有一人听见这话不由纳闷道,“可是……阎教头将你们从山上带回来时,也没见谁身受重伤啊,初暒他们为何要起烟弃考啊?”

艾川栋尴尬笑笑没有答话,他旁边又有人低声说,“你们没见吗,阎教头带他们回来前还差人押送回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呢,那人一进营地就被关入狱牢,我猜一定是初暒他们在山里逃过追捕后,又歪打正着揪出了潜伏进山里的奸细了,他们几人不是奸细对手,所以才起烟求救的,不然那初暒身边的楚六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艾川栋我说的对吧!”

边境混入奸细是军中机要,艾川栋哪怕再想争功炫耀也不敢在教头公布此事之前在营地里大肆宣扬,他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道,“这……这我也说不准……”

“你与那初暒同在一处考核有什么说不准的?”

终于听见质疑,人堆里有人忍不住冷声嘲讽,“那浑身是血的男子是教头们假扮奸细安排给逃脱抓捕新兵们的备选考核,是初暒推测出这场考核又带着我们识破他的身份后才报信给山下教头们的,他艾川栋白捡了个便宜,当然什么都说不准了!”

杨田抻着脖子向前张望,才瞧见那一脸鄙夷的人原是楚六。

“此次考核艾川栋才是首位!你莫要仗着有嘴胡说!”

“我胡说?!”楚六指着艾川栋吼道,“你刚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说你那三十五面小旗都分别从哪里得来的吗!”

艾川栋:“你管我哪来的!反正最后谁手中小旗最多谁赢!”

楚六:“我呸!你临考核结束前偷了我们五个身上所有小旗,还好意思说我们是贼配军,我看你才是最不要脸的老贼!”

“你个臭土匪你骂谁不要脸!”

艾川栋说着便挥拳上前与楚六打作一团,周围的人看到他们动起手生怕这动静将教头们招来,连忙七手八脚的将两人分开。

“我说艾川栋哪来那么大本事竟将一大半小旗都寻见了,原来都是偷人家的啊……”

“这人为给自己争一个好前程,都算计到同袍身上了,要是将来跟他上了战场,咱这群老实人还有命活么……”

“八成会被他拽到自己身前挡刀……”

耳边的声音让艾川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到此时才明白,教头考核前那句‘结训后,小旗不问来路’这话果真只是一句挑拨。

“铛!”

金铙声响,散落在营地各处新兵闻声迅速赶赴至练兵场亟集。

阎龙立于点兵台上扫视完这些只被训练了一个月便有了兵样的新兵,没有多言直接展开手中分兵名录,高声依次念出他们姓名。

被点到名字的新兵们出列在队伍旁站定,他们也不知晓自己被分往何处就被一群面露凶光却好像不久前才见过的老兵整队后带走。

楚六在队列中小声问初暒,“被带走这些人大多是从虔来山下来的,他们身上好似还都带着伤,这是要被分到哪里去啊?”

初暒:“在考核中受了伤的新兵,大多都是在被抓时奋力反抗过的,他们被那些老兵们挑走,想来都会被分去好地方的。”

伍千裘目视一批又一批人离开新兵营,很快练兵场上只剩下寥寥数人。

他们这些在考核中‘弃考’的人被剩下没甚好说的,可那一位怎么也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伍千裘心中纳闷,多看了那人一会儿,却没想到自己被他翻了白眼,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像是在骂人。

阎龙念完最后一个姓名后收起名录,抬首看向仍站在场上满脸不服的那几人。

艾川栋对考核成绩排在自己之下的白冲早被分走,可自己仍然留在原地的状况十分不解,他见阎龙走来,高声问,“阎教头!我在此次考核中排名首位为何会同他们几个弃考的剩在最后?!”

阎龙举着手中名录,不急不缓说,“各军已按照我等如实上报的新兵情况择优挑完兵了,你们都是没有人愿意接收的。”

初暒听完这话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可艾川栋不甘心,他叫嚷道,“我们在此次考核中留到了最后还抓住了三个奸细,我们表现最好为何没有人要!”

阎龙反问,“你现在知道什么是‘我们’了?”

艾川栋咬牙不语,阎龙不再看他,继续说,“初暒、伍千裘、楚六、宋运、杨田,你们五人在此次考核中逃过老兵抓捕、找到我在山中设置的第二场考核地点还分辨出意欲潜进我军军营的奸细并留下一名活口,确实材勇俱备表现最佳,没有人接收不代表没有去处,稍后我便安排一队人马与你们一同赶赴分兵目的地,只是那地方偏北,常有北漠骑兵骚扰,以后与敌人作对就是真刀真枪了,你们切记小心行事。”

初暒等人抱拳答是,杨田犹豫许久还是斗胆问说,“阎教头,今日兵已分完,可我始终没有瞧见我同乡董梁身影,您可知他被分去哪儿了?”

阎龙本不想回答,可思忖再三还是开口道,“他死了。”

杨田闻言,双腿一软被伍千裘与楚六左右架住才没扑通坐下,艾川栋也目瞪口呆被这消息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初暒眉心一拧,问,“他们遇到了那三个奸细?”

阎龙:“是,据被捕奸细交代,我两个同袍抓到董梁后正欲将其送下山不料中途碰上了他们,他二人护着董梁奋力反击却还是葬身贼人刀下,董梁他用火折子起烟无果后本想与其中一人同归于尽,奈何不是他们对手最后……撞在奸细猎刀上自戕而死。”

宋运小声啜泣,杨田却一把挣开架着他的两人朝艾川栋脸上打了一拳,往日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都要踩回一脚的艾川栋不仅没有还手,而且还抬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两个巴掌。

初暒:“阎教头,可问出此次是谁指派他们潜进中北的?”

“那奸细狱中苦刑均受过一遍了,唯有这个问题他死活不开口,不过……”阎龙回忆片刻,又说,“我先前得到消息,一个月前慕峰青率赤霄军坐镇武江城时北漠军队一听见赤霄军威名便抱头鼠窜、席卷而逃,而其中却有一人率领众破阵逆袭,奋勇与之交锋,继而安然而返,那人年岁亦不大,那一战后又再不见踪影,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初暒:“他既已露过脸,我们早晚会知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只是我忽然觉得,中北往后要防备的除了塔鲁阿卓好像又多了一人。”

初暒颔首不知在想什么,阎龙看着她似是有些感慨,“你这人奇怪的很,年纪轻轻却不像新兵,我并非忽然,而是一直觉得你…似乎对当兵、对军营甚至对北漠熟悉的很,今日一别,你我不知何时才能相逢,因而我多嘴问一句,你这浑身本事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

初暒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瞬才道,“我大概前世当过与北漠打仗的兵,死了过奈何桥时又忘喝孟婆汤了。”

明知她在胡说八道,阎龙也没有深究,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朝面前这几人抱拳道,“时候不早,我的人已经在营外候着了,诸位尽早出发罢。”

众人抱拳回完军礼就往外走,初暒却看向一听到董梁死讯便面无人色、一蹶不振的艾川栋时,对阎龙道,“阎教头,能否把艾川栋交给我?”

阎龙想了想,答她,“能。”

得到应允,初暒招手让伍千裘将艾川栋拉走,自己则回身朝阎龙抱拳道,“阎教头,兴民城初见你我闹得并不愉快,但在新兵营这一月中我知你为人坦荡有担当,亦感激你对我等新兵们的照顾,往日得罪之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今日虽别,后会定然有期,保重。”

初暒坦然真挚,阎龙抱拳回礼,也一字一句道了声,“万事小心,保重。”

目送这位初露锋芒的少年跑出新兵营,阎龙心中突然有些不舍,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莫名确信,待他日重逢时,此人必定光芒万丈。

“回阎副守备,营地中所有新兵均被各军接走。”

阎龙转身与众亲兵道,“此处差事已毕,拔营后,速回西南复命!”

“是!”

————

西部分兵一结束,派往西北的新兵名录便被分别送往了不同方向。

兵部尚书王启翻开名录瞧见写在首位的‘初暒’二字有些眼熟,经人提醒才想起,这不正是朝廷不久前在虔来山招安招来的土匪头儿么。

他瞧此人短短一月就能被教头看中送往西北或许真有几分本事,于是压下新兵考核时有北漠奸细混入的消息,只上折子说新兵受训结束,已有材勇皆俱者补上西北防守空缺,朝廷只管静候安宁之佳音云云。

西北边境人才匮乏之急暂解,可虔来山采矿之忧却从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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