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于是门铃响了
【宿主觉得现在的攻略进度有多少了呢？】
听到这句话，关于这系统确实不人机，颇具有灵性的猜测再次得到肯定。
江抚明拿捏着分寸，给出一个保守的数值，“50％？”
系统沉默了一阵，
【为什么会觉得只有这么少呢？】
江抚明犹豫，
“你的意思是……进度比我猜测的要多很多？”
【是的】
【不过你确定要查询攻略进度吗，如果确定，那么触发特定场景后发放的奖励，还原纸条内容，将被提前预支】
江抚明想着反正她凭经验，将内容还原了97%，也大差不差了，系统说与不说，似乎没那么重要，至于那要触发特定场景的前提条件，她还不一定能做到。
江抚明点头，“我确定。”
【那么即将公布攻略进度】
江抚明突然有些紧张，侧过身子，趴在栏杆上，下巴刚抵着手背，系统提示音响起，她瞪大眼睛，心跳空了一拍。
【恭喜宿主，现在的攻略进度是100%】
“多少？”江抚明难以置信地追问。
【100%】
夜风袭来，分明只是轻轻吹拂，江抚明却感觉像是有一道巨浪朝她用力击来。
这巨浪检测到江抚明心脏漏跳的症结，开启了急救措施，于是误诊的结果就是，接下来的每一次心跳都格外急促沉重，报复性地鼓动着工作着，将方才没有适时输送的血液强力递送到四肢末端，刺激着神经与奔腾的血液一起狂欢。
四肢发麻，胸腔起伏。
虽然50%是保守猜测，通过这些天来的相处，江抚明心里明白，进度一定比50%更高，但上限模糊，让她无法准确给出数值。
但当她听到系统给出的100%的答案，一下震惊到无以言语。
她就这么完成回现代的第一个条件了？
江抚明本以为这很难的。
毕竟这是要在别人心里开辟出一片天地，若非得到别人首肯，心甘情愿，那是挖空心思也难得半寸疆土。
当然不是说所有的相爱都难如登天。
相爱对于彼此有吸引力的人来说，本身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看到你，我接近你，我迷恋你，这样的过程在“你”身上同步，然后我和你成为我们。
但，但……但！
江抚明喉头哽塞。
她垂下眼眸，眼睫颤动着，还是难以置信。
视线遮蔽了大半，脑海中的回忆便不自觉涌上来。
江抚明也不回避了，直接就着这个时机复盘回忆。
画面一帧帧电影般的闪过。
有了100%攻略进度的提示，江抚明才终于敢细看她之前多次跳过的画面，才终于注意到段休瑾目光投向她时带着的穿透力量，疑惑着，纠结着，又竭尽全力隐匿着，拼命想要透过她的眼神，去挖掘她的灵魂底色，好确认自己的猜想。
再结合起他先前那些话语，以及今日明示的那一句：
——我知道，你是江抚明。
话音方落，先前疑惑目的为何的那道石破天惊的提示音席卷而来，一瞬间，心里某处闭塞的窍门被击开，暖流涌过。
江抚明抬手抵在胸口，扪着心脏的跳动，坦然地接纳着，沉沦着。
“扑通！”
“扑通！”
“扑通！”
……
这天晚上，江抚明将段休瑾送来的香点燃焚烧，却还是无法彻底平静下来好好睡觉。
而且这无法平静跟以往的情绪翻涌不同，不是抓住一个点，便开始漫长又纠缠的煎熬。
她控制不住地想段休瑾，心里冒出丝丝甜意，这甜意不仅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显得活泼了些许，还带着她回溯两人之间发生的点滴，让她忍不住地往下想，想他们若是有以后……那以后会是怎样的。
但江抚明还没得来的从“以后”中捋取丁点浪漫，纸条上的内容跳入脑海，给她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心脏酸楚地抽搐一下，一个激灵，江抚明翻身用手肘支起上半身，趴在床上，挪开枕头，再翻开被褥，掏出床板上的香囊，抓着它起身下床，摸到火折子点燃灯烛，然后打开香囊掏出里面的小纸条，在烛火下细细琢磨。
纸条正面依旧是生辰八字，背面依旧是米粒样大小的字眼，上头的内容还是与之前没有一点变化，脏污了的地方依旧看不清楚。
江抚明认真起来，不像之前随意扫一眼，便大胆根据经验填空，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摩挲过纸条，一个字一个字细看过去。
“小抚……啊，看到这张……的你，一定已经成功到……，也见到你的真命……了，你只需要先让他爱……你，你再杀了他……你……可以……他带回现世，与他长长久久啦。”
仍旧是这样，
依旧是这样。
江抚明嗓子眼发干。
从前还没什么感觉，如今她单是瞥到那个“杀”字，就觉得眼眶酸胀不已，盯着纸条僵滞了好久，她俯下身，将手放在纸上，指甲掐着字的大小，一点一点在脏污区域挪动。
旋即她发现，“你再杀了他……”到下一个字“你”之间的距离尤其宽。
江抚明用指甲掐着字比划了好几遍，估测中间大概能容下三到四个字。
三到四个字……
江抚明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自己填的内容。
“小抚明啊，看到这张纸条的你，一定已经成功到姜国，也见到你的真命天子了，你只需要先让他爱上你，你再杀了他。那么恭喜，你就可以把他带回现世，与他长长久久啦。”
跟她之前凭借直觉，凭经验填的也大差不差，而且系统也表明还原程度在97%这样，几乎没有差错了。
但这个会是最终版本吗？
眼下这个回到现代的条件还是太令人胆战心惊，江抚明后知后觉惧怕起来，怕一朝行差踏错，反害了他去。
就在这个时候，江抚明才开始后悔放弃了还原纸条内容的奖励，心脏揪紧。
又看了好几遍纸条，胸口还是胀闷着，江抚明却不得不接受事情已然发生，后悔无用的事实，并且再次跟自己强调，她不一定能达成系统所说，触发特定场景的前提条件，眼下知道攻略进度未尝不是好事。
她收好香囊，吹灭蜡烛，躺回床上。
曾经她不知道多期待自己能完成任务，赶紧回到现代，可如今回到现代只差一把刀的事情，江抚明却觉得难以下手。
她不知道这把刀该什么时候捅，该不该捅，甚至无法完全确定能不能捅。
江抚明拉起被子，遮住眼睛。
_
第二天长孙见山又来叫江抚明去红坛寺。
江抚明坐在马车上，一路上不停打呵欠。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心绪起伏太大没睡好，又或是纸条上所写的条件过于可怖，江抚明总有些不安。
今儿不知怎的，红坛寺上香的人特别多，他们到了红坛寺后，见堂内围着一圈人，便先去小花园逛了圈，回来后人少了，便跪在蒲团上同红坛娘娘说话。
上次一个迟疑被路人打断了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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