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红，最近注意一下。”
检查完眼睛，虞镜雪温和道。
长时间睁眼导致他的眼睛有些酸涩，郁阑珊眨了眨眼，恢复了之后才重新把目光投向虞镜雪。
他的视线总会落在虞镜雪身上，而这次，最吸引他的是那双没了遮挡的眼睛。
遮目的白锦撤下，露出一双含着清浅笑意的淡色眼睛，眼型偏长，眼尾微微下垂，显得很温和。
脸上被揉捏的触感犹在，仿佛一抹清冷的雪慢慢融化，郁阑珊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颊，那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再次漫上心头。
有点热。
成亲也有半个月了，虞镜雪对他好像越来越亲近了，捏脸摸头都是顺手的事。
虽然郁阑珊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这代表两人越来越像朋友了，但耐不住，这些动作太幼稚了……
在蓬莱山只有那些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才会被师兄师姐们这么逗弄，明明他们俩年纪差不多……
“在想什么？”
虞镜雪问。
郁阑珊回过神，撤开手，“啊，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好像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虞镜雪沏了盏茶，推到他面前，支着下巴看他。
这要他怎么回答？因为你老是捏我的脸摸我的头？
不太好吧……
说出去像是虞镜雪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传出去还以为我是故意败坏他名声……
郁阑珊瞄了一眼身侧一袭白衣，清雅温润的虞镜雪，想起来对方在随州城“雪骨梅魂”的称号，心中愈发不自在。
“怎么不说话？”虞镜雪好像真得挺想知道一样，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还笑着继续问，“阑珊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嗯……因为你有些时候……”见他追问，郁阑珊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郁阑珊接过面前那杯茶，也不喝，就把手指放在杯沿上打转。
“手不要放在杯口，你刚刚摸过桌子，很脏。”
在他绞尽脑汁想措辞的时候，虞镜雪忽然道。
“哦、哦。”郁阑珊听话地移开手。
见他把手从杯沿挪开，虞镜雪回到刚才的话题。
“嗯？什么时候？”虞镜雪唇边带了点笑意，凑近了点，眼神无辜道，“我有什么行为让阑珊觉得不合适了么？”
“倒、倒也没有……”
熟悉的浅香随着眼前人的动作袭来，郁阑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心跳越来越快，脸像在发烧。
郁阑珊简直受不了他这么直白地看着自己，那双漂亮温润的眼睛微弯，像蛊惑人心的妖精一样。
平时白锦蒙着眼的时候还没有这么……
郁阑珊手指微蜷，胡思乱想道。
此刻两人距离极近，虞镜雪稍稍垂眸就能看见眼前人茫然无措的表情。
眼神到处乱飘，就是不看着自己，两只手指欲盖弥彰地绕来绕去，耳尖漫上薄红，格外的纯情。
可爱。
虞镜雪不动声色地想着，面上依然很淡定。
逗的差不多了，虞镜雪慢条斯理撤回来，“所以为什么呢？”
“阑珊为什么会觉得我把你当小孩子看？”
郁阑珊慢吞吞坐回来，尴尬地捏着面前的茶杯就往嘴里递。
虞镜雪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郁阑珊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用蹭过桌子的手摸过杯沿，讪讪地放下杯子，对上虞镜雪无奈的眼神，感觉更尴尬了。
“为什么呢？”虞镜雪重新为他倒了一杯茶，一边耐心地问，一边提醒他等会再喝，茶很烫。
深秋寒凉，郁阑珊看着杯中升腾的一缕白雾，老老实实说，“因为你总是捏我的脸……”
“这让你感觉不舒服了吗？”虞镜雪问。
“没有啊，只是这个动作很少有人对大人做吧……一般都是捏小孩子的脸……”郁阑珊抿了抿唇。
虞镜雪侧目看他，眸光清浅。
“……过来一下。”
“啊？”郁阑珊不太明白，但还是听话地往前凑了凑。
只是在他凑过去的一瞬间，右脸颊上的软肉就被两根凉凉的手指轻轻捏住。
郁阑珊懵了，他傻里傻气地问，“你干什么？”
虞镜雪似笑非笑，“在捏小孩子的脸？”
“为什么？”郁阑珊控诉道，“还说没有，你明明就是把我当小孩子了！”
“是啊，”虞镜雪微笑，“当了小孩子，阑珊就知道自己淋雨会生病了。”
嘶——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
郁阑珊眼神悄悄往旁边瞟，就看见一把熟悉的轻纸伞安安静静地靠在那里。
“你遇见那两个小姑娘了吗？”被捏着脸，郁阑珊口齿不清地问。
“是啊，”虞镜雪笑容温和，“你病倒的第二天，她们亲自登门，要给你说谢谢呢，谢谢淋了雨不会生病的修士哥哥，把伞给了她们。”
这句话也知道了!？俩小姑娘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回想起自己信誓旦旦不会生病的言论，又想起昨天因为生病意识不清而做出的一系列泼皮无赖的动作，郁阑珊汗颜。
话已至此，他只好狡辩道，“你看，幸好我把伞给她们了，昨天这雨这么大，我淋了都生病了，俩小姑娘没伞说不定会生比我还严重的病！”
看着虞镜雪逐渐没有表情的脸，郁阑珊弱弱替自己找补：“嗯，再说了，我不是因为淋雨才生病的啦，当时恰巧有一滴雨落在我眼睛里了，那雨可能不太干净吧……”
虞镜雪不知不觉加重了力度，郁阑珊被他捏的有点疼。
他下意识掀起眼皮，对上一双平静冰冷的眼。
郁阑珊心头一跳，这才发现，原来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带笑意时是这样凛冽，冰冷到有些怪异的熟悉……
虞镜雪……是不是生气了？
也是，两人的命绑在了一起，明明自己要求他保重身体，一转头反倒是郁阑珊任性地没把身体当回事……
回想起昨天生病时脑子胀痛地快要裂开的感觉，郁阑珊觉得这病再发酵下去可能真得会要了他的命，连着虞镜雪的命一起收走。
虞镜雪生气也是应该的。
郁阑珊低头，老老实实认错，“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沉默片刻，虞镜雪松开手，指尖带着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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