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熙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瞬间似乎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来回应半响后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温吞道:“我我就是随便说的。其实我心底从未这么想过。”

许栀和看着他躲闪的视线也不拆穿“那就好。”

王维熙想露出一个笑容证明自己没受干扰但嘴角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制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眼眶漫上一抹酸涩。

能被肯定、被需要这感觉真好。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会哭出来这样和他向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姿态很不像。于是狼狈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低声说:“姑娘我继续研究木桶去了。”

王维熙一鼓作气说完伸手掀开帘子正遇上拾阶而上的陈允渡慌乱中也不知道自己喊对称呼没有然后匆匆掉头离开活像是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

陈允渡步履未顿和落后一步出来的方梨遇上后者微微俯身行礼:“姑爷。”

“嗯。”陈允渡颔首。

两人离开后陈允渡收起油纸伞放在墙角竖立。许栀和的视线掠过他落在他手中的伞上“下雪了?”

“没有。”陈允渡说“不过刁娘子担心说要让我带着伞。”

他坐在火炉旁边伸手在上面暖了暖“刚刚维熙……”

许栀和:“你听到了?”

陈允渡:“一点点。”说完又补充道

他差不多一刻钟前就到了院子站在门口本准备推门而入正好听到了他们说起的事情……做一顿饭卖一种货品孰高孰低。

陈允渡想要听一听许栀和的看法于是站在了门帘之外也正是这一念之差室内话题陡然变得深刻他错过了轻咳一声提醒家人他已经回来的事实。

——王维熙正在说着春华秋实情感至深用词质朴他怎好贸然打断。后面更有许栀和的出声安慰。

许栀和并不在意:“听到就听到吧。也没什么不能让你听的?”

陈允渡起了一丝好奇:“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

许栀和一时间有些词穷。

“没什么没什么”许栀和飞快改口“是我口误你可千万别多想。”

为了转移陈允渡的注意力她忽然道:“那你觉得呢?”

陈允渡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许栀和在想什么。他组织自己的用词斟酌道:“高堂上的君主、书案的大官、山野间播撒耕种的农民以及码头上搬货养家的挑夫一样重要。”

许栀和目光安静地看着他对他说出口的内容毫不意外。

面前的这个人可是觉得自己即便身为农夫都

能成为最出色的那一种农夫。曾经在他眼中,一州知府,和种地养家并未轻贵之分。

“他们行不同事,有人为一国,有人为一城,有人为一家……诸多人林林总总加起来,才成了现在运转得宜,生生不息的大宋,水汇聚成流,江河入海,终成浩荡**。”

这是陈允渡一以贯之的道。

许栀和听着他的嗓音,忽然伸手,朝他张开双臂。

陈允渡有些意外,细品,还能品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悸动。自除夕之后,许栀和极少主动向他张开双手要抱了。

这事也怪他,禁不住诱惑,把人闹狠了。

陈允渡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许栀和将下巴抵靠在他的肩头,他身上还带着一路上、院中站着的寒意,她没有躲开,而是伸手锁住他的腰,制止了后者想后退的动作。

“你躲什么?”许栀和仰头问。

陈允渡试了一下后退,反被她抱住后,无比自然地放弃了撤离的动作,转而伸手搂住她的肩背,“怕你冷。”

许栀和:“那现在呢?”

陈允渡:“现在,我想从你身上分得一点暖意。”

他语气温柔,带着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染上的轻笑,清润悦耳。许栀和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红,说:“那就分你一点吧。”

两个人像是在雪地里依偎的小动物,毛茸茸地缩成一团,蓬松的尾巴相交。

在许栀和牢牢的手扣中,两人身上的温度交换,一人将暖意大方分享,另一人寒意尽数褪去。

虽然陈允渡的腰劲瘦,但抱久了依旧会觉得累,许栀和将手松开,从他的怀中挣脱,同时道:“有点渴。”

陈允渡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到许栀和的手中,视线像是被锁定了一样,落在被水珠染得晶莹的唇瓣上。

直到许栀和喝完水,他才轻咳一声,假装不经意问:“还要吗?”

许栀和摇了摇头。

陈允渡接过茶杯,小巧的茶杯上还残留着热水的温度、以及她指尖的馨香,他像是试图从茶杯中汲取一丝力量,不断地摩挲。

“栀和。”

他突然开口。

许栀和看他,“怎么了?”

陈允渡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低声道:“月底,就要省试了。”

“这么快?”许栀和先是诧异,然后说,“对哦,这些日子来汴京城的书生越来越多,汴河大街上数家客栈都挤满了人。”

许栀和只知道省试和殿试在皇祐元年的上半年,却不知道省试在正月就开始……怪不得那么多的书生,开考前的除夕都不能在家中度过。

她看了一眼显得格外沉默的陈允渡,低下头去看他的神色,“陈允渡,你是不是紧张

了?

她的语气带着笑意。

陈允渡垂着眼眸,本来并无焦点地落在地面上,忽然看见许栀和把头探过来,一张如花笑靥猛然在眼前放大,不可谓不刺激。

“没、没有。

如果说他心中只有五分紧张,话一出口,硬生生提升到九分。

许栀和没信,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眨了眨眼睛,“还嘴硬呢。陈允渡,你现在说话都结巴了。

“你以前说话可是不结巴的。许栀和伸手掰过陈允渡避开的脸,嘴里浮现一抹浅浅的梨涡,“紧张就紧张嘛,我又不会笑话你。梅公曾经说过,从各地赶到京城的考生足足六千人上下,竞争这般激烈,紧张也是合情合理。你不要害怕,你策论写得那么好,经史通读……

陈允渡被她捧住脸,避无可避。

耳边轻柔的嗓音像是最动人的天籁,他视线落入一片澄澈干净的溪流,独属于冰泉始解的温暖包围了他。

他听着许栀和堪称絮絮叨叨的发言,同时还能分出一抹心神想东想西。他紧张的从不是经史典籍、策论文章,而是眼前人。

从前的陈允渡顺其自然,无所顾虑,不在于功名利禄和名次高低。现在的陈允渡多了一道执念,那执念伴随他终生,无法可解——他想要站在她身上,成为她非必须、但需要时候一直都在的底气。

这份执念的延申他需要一个更好的名次。为此,他甚至在梅府书房的时候有一瞬间走神,梅尧臣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警示:“欲速则不达。

若是让功名利禄遮蔽双眼,反而会适得其反。

陈允渡平静地抬头望他,虚心请教。梅尧臣想了想,趁着他复习的时候去找刁娘子商议,最后在他离开之前说:“允渡,我知道你不分神的办法了!

陈允渡站定。

梅尧臣一口气说:“你可以回去问问栀和,就问……如果我什么都没考中,你还愿意陪我吗?

陈允渡:“……

见他这副表情,梅尧臣十分不满。这可是他和刁娘子牺牲了一刻钟的用饭时间,才认真针对陈允渡的执念探讨出来的结果,他哼了一声,“你别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没什么比你省试更重要。左右不过一句话,问一问又少不了一块肉。

“而且你可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样的话,说给栀和听,保不准她还会喜欢呢!你啊,要多试试说情话。

陈允渡:“多谢梅公好意。说完,握伞离开。

……

真的要问出口吗?

这也太像撒娇了。

陈允渡的脑海中循环播放着梅尧臣在他出门时候说的这一段话,有时候差不多将情绪酝酿完毕,但一对上许栀和的

眼眸又犹豫了起来。

栀和对他的关切溢于言表自己心知肚明的事情真的还有必要确认一遍情谊吗?

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幼稚觉得自己心智还很不成熟?只是一个省试就不安定日后遇到了大事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扛事?

他想了很多直到捧着他脸的人语气带上了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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