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解自熙没有出现,连影子也没瞧见,梅清雪莫名不悦,可她不该生气的,盖因赶人的是她。

梅清雪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不太正常,没有半点从容,心性与小女孩别无二致。

昨儿得知解自熙过去屡次跟踪她,她最初惊愕恐慌,很是抗拒解自熙,可后来回了屋,她却发现自己心跳加速,竟有种诡异的愉悦感和满足感。

她喜欢解自熙喜欢她的所有表现,瞳孔微微震动,为此失了神。

她之所以恐慌,不是恐惧解自熙跟踪的行为,而是恐惧着留不住他的心意。

她不是真的抗拒解自熙,只是收不住那激荡微妙的心情,暂时无法面对他。

她的心理很不对劲。

是日,碧空如洗,梅清雪在窗边修剪花瓶里的鲜花,青萝过来道:“夫人,解公子来了。”

梅清雪手中银剪子顿了顿,面不改色点了点头。

青萝:“夫人,您要不要见他?”

梅清雪一字不说,青萝告退,将她的意愿委婉传达给解自熙。

稍许,窗边的光线被遮住些许。

“夫人,你还没消气吗?”解自熙低哑的声音从窗台外传进来。

梅清雪:“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何不肯见我?”解自熙费解道。

梅清雪:“我何时不愿见你了?”

“那你抬头。”解自熙说。

梅清雪缓缓抬首,一袭乌黑劲装的解自熙映入眼帘,面色略带几分憔悴,眼下罩着淡淡青影。

解自熙诚恳道:“夫人,这三天来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举止,意识到自己冒犯到你,我真的知错了,这是我写的检讨书,请夫人一观。”

他掏出信笺,手指战栗。

梅清雪放下剪子淡淡道:“所以你三天不出现,就是在反思自己?”

解自熙如实道,像个委屈的孩子:“夫人不是不想见我吗?我怕惹你烦就在别院待了三天,这三天我老老实实反思自省,可没有翻山庄的墙。”

原来如此。

心口那颗小疙瘩消失。

梅清雪这才接过信,信纸上满是端正苍劲的字,纸上写:

我因心系夫人而酿下大错,惹夫人生愠,心甚恐慌愧疚,我已认识到过错,深刻反思,忧夫人不肯息怒,呈道歉书,以表诚意,恳求原谅。

往后,解自熙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反思的话,祈求梅清雪狠狠惩罚他,接着又解释自己做出这些行为实乃情不自禁。

过去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思念如潮,日夜无歇,无计可施。

而今是一日不见,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委实太喜欢她了,信中言辞露骨热烈,缱绻真挚,毫无遮掩地表达他对她的脉脉情意,梅清雪读到这里时,竟有点点羞涩。

纸角被她的手指攥成深色。

最后他收尾写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与其说是诚意满满的道歉信,不如说是一封倾诉衷肠、动人心弦的情书。

梅清雪都想不起来这是她时隔多久收到的情书了。

情不自禁抬头,窗台外却不见了解自熙的身影,梅清雪喊道:“自熙?”

毫无回应。

梅清雪探出头,在左侧发现了解自熙,他牵着一匹马过来。

解自熙:“夫人,这是我送给你的赔礼,它是雪龙驹,你可瞧着它顺眼?”

少年声线透出紧张和期待。

梅清雪打量眼前的白马,通体毛发雪白透亮,四肢修长,身躯矫健美丽,双目有神,她眸露惊艳,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马。

“这是我从塞北特意着叔父送过来的,受过专门训练,我又亲自训练一番,性情特别温顺,通灵性,又不失些许野性。”

“夫人出来看看吧。”

梅清雪将信笺放在抽屉里,旋即出了屋,来到白马头顶,与白马身边的解自熙仅有一臂之遥。

她近距离观察这匹雪白的骏马。

解自熙:“夫人,你摸摸它。”

梅清雪伸出手,轻轻抚摸白马身上的鬃毛,马儿没有任何抗拒反应,塞北的马......从塞北运到天京城来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可见解自熙很早就准备了。

“我就知道你会钟意它的。”

“它是一匹母马,跑得很快,还没有名字,夫人给它取一个吧。”解自熙看出梅清雪的喜爱,遂道。

梅清雪细细琢磨,轻声道:“飞霜如何?”

解自熙:“好名字,从今往后你就叫飞霜了。”

“那夫人,你接受了它,那你可以原谅我了?”解自熙试探道。

梅清雪颔首,想了想道:“真的要送给我?这匹马委实珍贵。”

他叔父是军户,有那么多钱吗?

解自熙:“这匹马是叔父那边养马的人培育出来的,我用自己这些年卖命挣来的功劳换来,只是运过来时需要些银子,我还出得起,夫人不必有负担。”

卖命得到的功劳换取,这几个字分量沉重。

脑海里浮现解自熙满是伤痕的躯体,那些年在塞北,他不知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多少次。

梅清雪感受到解自熙的真挚和心意:“既是你用功劳换的,我以为不该浪费这些功劳,你完全可以用功劳争个好前程。”

解自熙直直望着她,郑重道:“对于我而言,夫人就是我的一切,我用功劳换一匹马赢得夫人欢心原谅,我觉得太值了。”

“夫人,你是我的心上人,你当然值得我这样做。”

两人面面相觑。

“而且这匹马我很早就相中了,以前夫人和离后我便想用它当成庆祝的贺礼,只可惜当时出了点状况,送不过来。”

少年眼神幽幽,一字一顿。

从他的话里,梅清雪感觉到自己被珍视,被一个少年捧在手心,他用他炽热的心脏不断去熨贴她早已冰冷的心房。

“我会好好对待它的。”

解自熙笑了,提议道:“夫人可要去外面试骑飞霜?同它磨合磨合。”

“好。”梅清雪莞尔,心情不错。

却在这时,梅敏从门口跳进来:“母亲?咦,解公子,你也在这里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听到声音,梅清雪立刻拉开两人距离,见状,解自熙眼底划过少许阴郁之色。

梅敏过来,惊叹道:“欸,这匹马怎么没见过啊?”

梅清雪道:“自熙带过来的马,它叫飞霜。”

梅敏:“好白好俊的马儿,解公子你换坐骑了?”

解自熙:“不是,这匹马是送给夫人的,原先夫人骑的马和她不适配,我便重新挑了一匹马。”

梅敏:“哦哦,解公子你人真好,正好人都在,母亲,要不要一起去跑马啊,你正好试试这匹白马,我感觉自己最近的骑术大有长进,想让解公子瞧瞧。”

因着解自熙是她骑术老师,梅敏很想让老师看看她最近的成果。

梅清雪点头之际,收到解自熙隐晦的幽怨,她视而不见。

解自熙深吸一口气:“梅小姐,我没带自己的坐骑过来。”

梅敏:“没事,府里有马。”

解自熙:“我骑不惯。”

“那你先骑这匹你带过来的白马好啦。”

解自熙眼睛一亮。

然而事实并不是他和梅清雪共骑白马,而是他骑着白马,梅敏和梅清雪共乘一骑。

策马至空,梅清雪骑上白马,与梅敏在空地上跑马,山林间响起少女清脆率真的嬉笑声。

跑了两圈后,母女二人找了片树荫地下马,梅敏拍拍屁股,道:“解公子,我骑得怎么样?”

解自熙道:“不错,已经可以出师了。”

梅敏笑道:“太好了。”

解自熙又看向梅清雪:“夫人的骑术也愈发精湛了,夫人,你感觉如何?”

梅清雪摸摸马头:“飞霜真的很乖,我感觉和它十分契合。”

“母亲,坐下来歇息吧。”

梅敏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拿水囊喝水,梅清雪也正要坐,解自熙说:“拿件东西垫垫吧。”

“无妨。”梅清雪说罢,不拘一格坐地,解自熙遂靠过来,稍微挨在梅清雪身边坐下来,拿出糖。

“夫人,梅小姐,可要吃糖?”

梅敏掏出怀里的油纸包:“我不吃,我吃梅子,你们吃不吃梅子?”

梅清雪正要去拿梅子,解自熙的手伸过来,她睨了他一眼,拾起他掌心的糖放入口中,见状,解自熙会心一笑,径自也捻起一粒糖吃。

惠风和畅,吹得人身心通畅。

梅敏眯了眯眼睛,笑着说:“母亲,我好喜欢这种宁静快乐的日子,要是兄长也在就好了。”

说着,梅清挽起梅清雪手臂,把头枕在母亲的肩膀上。

解自熙余光瞥见母女二人亲密的画面,心中叹了叹气,羡慕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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