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东暖阁里,弥漫着苦涩的药香,福临坐在床榻边,手中端着一个青瓷药碗,他动作轻柔的用银匙舀起一勺药汁,细细吹了吹,确认温度适宜后,才递到董浣浣唇边。

他知道她不喜欢麻烦陌生人,不喜欢宫女、太监总是围着她转,在她眼前晃悠,是以所有事情他都尽量亲力亲为。

董浣浣大病初愈,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她微微抬眼,撇过头,撒娇似的哼唧了一声:“太苦了,我不想喝”。

董浣浣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快被药腌入味了,她实在是一口也不想喝这药了。

福临耐心的诱哄道,“乖,喝完给你糖吃。”

董浣浣不情不愿的开口,药汁入口是浓重的苦涩,顺着喉咙滑下,苦的她头皮发麻,可她却一声不吭,乖乖地咽了下去。

福临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她,见她每喝一勺都微微蹙眉,便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眉心,语气是全然的温柔:“忍一忍,喝完好得快些。”

一碗药堪堪见底,福临放下药碗,拿起一旁的锦帕,小心翼翼地擦去她唇角残留的药渍,然后从身上拿出一块饴糖让她含着。之后,唤来门外的宫女,将药碗递给她,让宫女将药碗收了下去。

董浣浣靠在软枕上,吃着糖,望着福临忙碌的身影,沉默了片刻,终是轻声开口,“我想见见赫舍里.青柠。”

闻言,福临转过身,伸手将董浣浣的身子轻轻扶好,又掖了掖她身侧的锦被,确保她躺得安稳,才缓缓应道:“好。都依你。”

话音刚落,他便扬声唤来门外的吴良辅,低声吩咐了几句。

吴良辅躬身应声之后,转身离去。

福临坐在床榻边,没有立刻离开,只是伸手轻轻握住董浣浣的手,她的手微凉,他便用自己的掌心细细的捂着。

两人一时无话,暖阁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悠长。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殿外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福临知道是赫舍里.青柠到了,他缓缓松开董浣浣的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才转身离开,对殿外候着的宫女太监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没有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众人齐声应道,纷纷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殿门。

厚重的朱漆殿门关上的那一刻,暖阁里便只剩下董浣浣和赫舍里.青柠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赫舍里.青柠站在殿中,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董浣浣,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却没有立刻上前,只是规矩地站在那里,静待她开口。

董浣浣示意她坐下,伸手将桌上的一杯清茶推了过去,茶杯在紫檀木桌上划过一道细微的痕迹。她的目光落在赫舍里.青柠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也带着几分了然,缓缓开口道:“其实祭天那日,通过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就该想到,你是他的人。”

说到这里,董浣浣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只是我当时心思全在他身上,竟完全忽略了那些话里的破绽。现在想来,也怪我心太大,事后竟连一丝复盘的念头都没有,才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闻言,赫舍里.青柠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

董浣浣见她不语,继续说道:“现在想来,我真是傻得可怜。之前每次偷偷溜出住处去找他,我都以为是自己运气好,从未被人发现。现在才明白,哪里是什么运气,分明都是你在背后为我善后,替我遮掩。”

赫舍里.青柠放下茶杯,抬眸看向董浣浣,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你太不了解你的男人了。他是当今天子,从登基那天起,就身处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中,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是什么让你产生的错觉,他是个会打无准备之仗的男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董浣浣闻言,沉默了下来。是啊,她认识的福临,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心思缜密,运筹帷幄,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是她被他的温柔所包裹,竟渐渐忘了他身为帝王的一面。

片刻之后,董浣浣抬眸看向赫舍里.青柠,轻声问道:“我想听听,你和福临交易了什么。如果说钮钴禄·亦凝是为了自由,石小睕是为了恩宠。那么你呢?你和福临做的交易是什么,接近我,和我做朋友,为的是什么?”

赫舍里.青柠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不问他呢?”

董浣浣无比郑重的开口,“我希望亲耳从你口中听到答案。”

赫舍里.青柠拿起董浣浣递过来的那杯清茶,指尖微微有些发凉。她望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如果非要说是为了什么,那或许,是为了爱情吧。”

“爱情?”董浣浣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赫舍里.青柠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光,那是一种提及心上人时才会有的神情:“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几个字,她说得无比轻柔,却又带着一种坚定。

董浣浣坐在床榻上,怔怔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赫舍里.青柠的目光飘向窗外,仿佛透过那雕花的窗棂,看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回忆,缓缓说道:“那是三年前的中秋节,我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带着随从和丫鬟,偷偷溜出去逛庙会。

我一时看得入了迷,和他们走散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几个地痞流氓突然冲了出来,堵住了我的去路。”

她大声呵斥他们,却让他们更加的变本加厉。

赫舍里.青柠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就在我以为自己难逃厄运的时候,察尼出现了,是他救了我,将我送回了家......”

赫舍里.青柠的话语满是幸福的回忆,可眼底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董浣浣看着她,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涟漪。她能够理解这种心动的感觉,就像她第一次见到福临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既然你们彼此相爱,那为什么不请求索尼大人成全你们俩?”董浣浣轻声问道。

赫舍里.青柠闻言,脸上的甜蜜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因为他是德豫亲王多铎的儿子啊。”

董浣浣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她是知道这段历史的,多铎和多尔衮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兄弟俩同进退,皆是福临的政敌。

如今虽然多尔衮已死,但那些恩怨岂会一笔勾销,如今正值清算多尔衮的档口,索尼大人作为福临的心腹重臣,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多铎的儿子。从索尼大人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将女儿推入火坑。

“如果我只是我自己,我想嫁给他,我想不计后果的嫁给他!可是我不能,我不能任性,因为我是赫舍里家的女儿,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儿女私情,弃赫舍里全族于不顾。”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显然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此刻终于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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