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花厅内,淡淡茶香沁人心脾。

晏宁一进门便看见萧恒如同往常那般坐在太师椅上,从容地喝着春茶。

或许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萧恒蓦然抬眸,恰好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迷惘。

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熟悉到令人有种时光倒流的恍惚。

那些个暑热炎炎的午后,他总会寻到各种借口,想方设法地来晏家寻她。

他嫌府里的茶苦,她便会提前备上他爱喝的庐山云雾。

偶尔他还能吃到她亲手做的红豆糕,卖相虽不如宫里的精致,味道却不赖。

他总爱拿坊间的那些混话逗她,笑她厨艺不精,抓不住他的胃。

却又会在她嗔怒之际夺下盘中的糕点,谄媚地塞进嘴里。

记忆如潮水般奔涌而来,那些曾让人嘴角上扬的美好却终究成了梦幻泡影,再也无法复刻了。

而今四目相对,却只剩无尽的苦涩。

漫长的对视后,萧恒幽幽地放下了捧了许久的茶杯。

“坐吧。”

面对他反客为主的行径,晏宁唇角一紧,压着心中的不适,冷声说道:“不必了。”

似是被她的冷淡所伤,萧恒的目光瞬间变得暗淡。

“你我之间非要如此吗?”

“我不能离席太久,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冷漠得出奇,毫无弱者该有的怯懦。

“你若是后悔了,孤现在就可以离开。”

说着,他竟真的站了起来。

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威胁,晏宁眸光一闪,嗓音沉郁地说道:“我没有后悔。”

“那你的诚意在哪?”

连坐下都不肯,毫无妥协的意味。

见他目光犀利地看向自己,晏宁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他身旁坐下。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你真的想好了吗?”见她如此急迫,萧恒反倒有些怀疑。

多年相伴,没人比他更了解她的秉性。

她聪明冷静,做事果决,却比任何人都要心善。

一个连花草都不忍践踏的女子,又怎会这么快就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瞥见他眼底的猜疑,晏宁挑眉冷嘲道:“你不信我?”

在他沉默的注视下,她的眼中流露出了浓郁的讥嘲。

“你若心存疑虑,那就算了吧,我只当你从未来过。”

说着,她也学起萧恒的样子,起身就要离开。

见状,萧恒眸光一沉,不悦地叫住了她:“慢着!”

晏宁当即顿住脚,神色幽幽地望着他:“你修的是帝王之术,理应明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若是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便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望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失望,萧恒呼吸一紧,胸腔内翻涌起一股难言的压抑。

“孤没有不信你。”

“是吗?”她语气淡淡地问着,像是并不在意,可看向他的目光却充满了审视。

哪怕心底有些发虚,他仍是强作镇定地与她对视。

“我是怕你下不了决心。”

“我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葬送自己。”

她斩钉截铁地说着,眼神冷漠得令人心惊。

他定定地望着她,许久之后才溢出一抹轻叹。

“此事非同小可,不容有半分错漏。否则,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你。”

“你知道的,我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迎着她从容的目光,萧恒瞬间卸下了心防。

他知道她行事稳重,也知道一旦她下定决心,便会全力以赴。

“你既想好了,此事便能继续推进。孤会将你的决定禀告父皇,等时机成熟,我们定能一击必中。”

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说辞,晏宁却忽然眉心紧皱。

“据我所知,晋王十分谨慎,外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更别说要在他的酒水中下药了。况且我与他并无交集,如何能有下手的时机?”

“现在是没有,可你们成婚那日,不就是最好的契机吗?”

萧恒低声沉吟,瞳孔深处泛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只要你将这秘药掺进合卺酒里,此事便可万无一失。”

晏宁听得一愣,心弦倏然绷紧,连呼吸都局促起来。

“你要我在新婚之夜毒害他?”

“你只需将他药倒,届时自会有人去取他性命。”

他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

望着他笃定的眼神,晏宁悄然捏紧了手心。

“你给我的真的只是迷药吗?”

迎着她饱含质疑的目光,萧恒眸光一敛,而后郑重其事地凝望着她。

“以前是孤不好,可从今往后,孤绝不会再陷你于不义。”

见她眸中仍存着疑虑,萧恒又继续说道:“他的死只会归咎于北戎行刺,不会牵连到任何人。事成之后,父皇会让你以晋王妃的身份带发修行,只需两三个月,孤便会设法送你去江南隐居。”

“既有刺客,我又和他同处一室,如何能独善其身?”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就寻到了其中的破绽。

“要想将这出戏做得逼真,你自然也要受伤。可你放心,只是些轻伤而已,不会伤及要害。”

听着他信誓旦旦的承诺,晏宁凝眸望着他,眼底满是苦涩。

“萧恒,我还能相信你吗?”

看着她眸中的痛苦和犹豫,萧恒顿觉心口一片沉重。

“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你再相信孤,如果发誓有用的话,孤即刻便能对天起誓,若再有负于你,就让孤这辈子都做不了皇帝。”

为了取信于她,他几乎说出了最狠毒的誓言,却只引得她郁郁叹息。

“你何苦这样赌咒?”

“宁宁……”

他一时摸不清她的心思,连语气里都含着几分忐忑。

“我信你便是。”

瞥见她眼底划过的那一缕怜惜,萧恒心口一松,顿时面露欢喜。

“宁宁……”

那一句谢谢还未说出口,庭院中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话声。

“大家好心来探望县主,你堵着门不让进是什么意思?”

“县主还在更衣,眼下不便见客。”

“是县主不方便还是你自作主张,不肯让咱们进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自做主张了?难不成姨娘更衣的时候,不让你守门,什么人都让进是吗?”

“你!你再胡说八道,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分明是你自己理亏,竟还想跟我动粗?好啊,也不必你动手,我们这就去见老爷,看看到底是谁有理!”

“够了,别再吵了!”

随着一声严厉的呵斥,晏管事面色阴沉地走上前来。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几位夫人来了。”

闻言,青橘眸光一滞,犹豫地咬了咬唇。

看出了她的迟疑,晏管事随即斥责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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