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三年的新年,皇帝便染了重疾卧病在床,由太子代理朝政。

名义上虽说是太子掌权,可背地里做主的那人是谁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没到十五,街上却早已没了过节的气氛,只是因为那人手段愈发狠厉了。

楚湉隐约听来福他们私下里议事谈过两句,说的是宋知明最近还要抄哪些人家的家产,貌似是要照着上头的某个名单行事。

只是等她想要再听清些时,他们却发现了楚湉的到来,顿时闭了嘴。

说是抄家,楚湉却是见过那场面的,几乎是血洗了整条街一般,东厂所到之处哪肯给别人活路呢?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楚湉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你们继续,我往另一边走走。”

这不能怪她,她为了养伤,成日里躺在床上,四肢都像是要生锈了,好不容易去园子里走走,却又碰上了这事。

来福他拱了拱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姑娘请便吧。”

这个“请”字不知怎么听起来却莫名地刺耳,自她的腰撞伤那日起,她便再没见过宋知明一眼,此刻难免揣测起来福他们对她的态度来。

为何来福话说得这么恭敬,她却好像察觉到了他对她的一丝敌意呢?

明明从前来福从不会这样的。

楚湉微微点了点头,却道:“你们大人呢,我许久没见过他了。”

来福是宋知明培养出来的嫡系,平日里几乎和他寸步不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宋知明的行踪,可是他却答道:“属下不知。”

楚湉还想再问,来福指了指小福贵,漠然道:“送楚姑娘回去。”

竟不是商量询问的语气,直接给小福贵下了命令。

楚湉愣了愣,倒也没多说什么,老实回屋去了。

大夫原是说,多出门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有利于伤口恢复,可楚湉出门一趟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小福贵安慰楚湉:“来福哥因着大人的事心情不好呢,姑娘别和他计较。”

“什么事?”楚湉没忍住追问。

小福贵年纪尚小,并没有很深的城府,本来就是单纯看到楚湉失落的样子不忍劝慰两句,正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猛然间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急忙捂住嘴巴:“姑娘就当没听到吧,我不是故意要说的。”小福贵说着便往后退了半步,膝盖微微弯曲,摆出随时要跪下请罪的架势。

楚湉被他这态度勾得愈发好奇,只小福贵却闭紧了嘴巴,再也不肯吐露分毫了。

一个两个的,说话都只肯说上一半。楚湉心里打起鼓来,想问宋知明到底怎么了。

本来宋知明这些日子没回听雨阁,她是很乐意享得这份清闲的,她既不用疲于应付,也不用绞尽脑汁去迎合他,生活竟和当时住在家中没什么区别了。

借着养伤的名义,闲时看看书、写写字、品品茶,惬意得不得了。

虽然腰伤还未痊愈,却因着夏荷每夜在她睡下之后为她推拿活淤,也已经好了很多。

不得不说,宋知明这人虽然性子坏,但出手还是很大方的,滋补的汤水一日接着一日,几乎都没有重样过,里面全是些不菲的补品。

待楚湉用完午膳后呈上来的那碗冰糖血燕羹,忽然对着小福贵道:“你替我也送一碗去书房吧。”

夏荷在小福贵走后瞪大了眼睛:“姑娘是不是糊涂了?”

楚湉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夏荷怕宋知明宛如小鸡怕老鹰似的,只恨不得楚湉离他越远越好,宋知明没来听雨阁这段时间,连带着夏荷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很多。

楚湉叹了一声,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避着宋知明不见,何况她还想从他口里打探些消息。

上京城里现在应该是人心惶惶,她实在是怕家里有什么牵连,若是她不知道也许还好,一夕之间知道了便忍不住担心起来。

只那碗血燕送过去之后,她也未能如愿见到宋知明过来。

那人就像是特意不理她似的,东西送过去了连个答复都没有,如同打了水漂一般。

以至于晚上洗漱的时候,楚湉犹在想着这回事。

窗外枯枝摇着冷淡的月色,将半盏清辉洒在紫檀木床上。楚湉侧躺在床帏之间,等着夏荷打水进来。

大夫特意叮嘱过近日都不要让伤口碰水,所以最近都是夏荷负责替她擦洗着身子。

不多时便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铜盆放在桌上的响动。

楚湉如今已经十分习惯夏荷的伺候了,因此头也未转,只自个勾住寝衣下摆,缓缓向上褪至腰际,微微弓起脊背:“夏荷,那儿好像有点酸胀,等会你轻点。”

夏荷并没有回答,只自顾自将温热的巾子贴上了她的脊背,力道很是轻柔地擦拭着。

暖汤的水汽抚慰了一日的疲倦,楚湉将脸颊埋进绣着缠枝莲的锦枕里,舒服地喟叹一声,眉眼都染上慵懒的笑意。

“今日水温正好呢。”她夸道。

温润的月光透过菱花窗棂,在她裸露的后背上流淌,勾勒出蝴蝶骨舒展的弧度,肌肤莹白如上好的羊脂玉,泛着淡淡的珠光。

除了腰间那一块青紫的痕迹,看着依旧有些骇人。

那手掌擦过软腰时几不可闻地停顿了下,“夏荷”很是细致地擦完了除却伤口的背后的每一寸肌肤。

一阵起身的声音,巾子被投入了铜盆之中。

“前面……前面还没擦呢。”楚湉侧过头,发丝滑落肩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话刚说完,颈后忽然落下一阵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肌肤,原来是“夏荷”已经去而复返了。

楚湉正要回头,腰间的手却轻轻按住了她。

“别动,还没擦完。”

那声音清越中带着沉稳,并不是夏荷的细弱嗓音。

楚湉霎时僵住,后背的肌肤泛起细密的战栗,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搭在她腰间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除了宋知明的还能是谁的?

“大……大人?”楚湉声音发颤,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身后人却没说话,只是换了方没有沾水的热巾,继续沿着脊背缓缓擦拭。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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