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新帝到了永安宫的时候,一众僧人仍旧在前殿跪地垂首,低声诵经。
新帝目光从这些人的背上一一扫过去,不见停顿,径直朝着里头走去。转过福禄垂花门,就见紫檀大漆百宝嵌太平有象屏风前还跪着一个僧人。
衣衫半湿,脊背挺直。
身前茶盏碎了一地。
新帝眯了眯眼,停下脚步幽幽道:“这是诵什么经呢?”
绘春就跟在一侧,连忙道:“太后心神不......”
新帝眼风都没给绘春,凉凉道:“朕在问你吗?”
绘春瞬间闭了嘴。
新帝怕是得了什么风声。
湛让念诵的声音一停,转过身子伏首道:“回陛下,是《妙法莲华经》。”
新帝一步一步上前,低头乜着他,喜怒不形于色:“讲的什么?”
湛让声音从地上慢慢传出来:“讲众菩萨度化众生之道;讲众生皆可成佛之道。”
新帝淡淡哦了声:“如何成佛?”
“发菩提心、证空性,便得佛果。”
“师傅证得空性了吗?”
湛让顿了少顷,道:“小僧修行不精,尚未得佛果。”
新帝冷笑:“既是还未得佛果,作何能教母后......”
话未说完,秦般若声音沙哑地从殿内传了出来:“皇帝怎么过来了?”
新帝没有动,立在原地望向殿内:“儿子听说母后身体不适,也没有叫太医,放心不下,就过来瞧瞧。”
秦般若叹了口气:“哀家不爱叫那些太医过来。太医署那些人只会拿些不痛不痒的药敷衍哀家,常年里见轻不见好,人都要吃成药罐子了。”
新帝点头:“太医署这么些年也该换一批了。”
秦般若应了声,叫他:“既然来了,就进来陪哀家说一会儿话吧。”
新帝仍旧没动,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僧人:“门口这是?”
秦般若语气平淡,似是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惠讷的弟子,佛法修得不错。”
新帝眸色终于动了动,抬步从湛让旁边往里走去:“湛让师傅的佛法确实讲得不错。不久前,朕同他倒是有一面之识。”
寝殿内重重帷幔落下,隐隐绰绰地只露出些微身影。
秦般若半坐在床上,右膝曲起,左足成半趺状自然舒坦,放松惬意,不见丝毫异常。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父皇千秋节当日。”
秦般若一顿:兵变前日。
女人像是忘了这一桩似的,继续道:“哀家倒是觉得这湛让师傅比惠讷和尚的佛法还要高深几分,如今惠讷可还称病一直不肯来见哀家呢。”
晏衍垂了垂眸,只是道:“他这病也是有段日子了。”
秦般若冷笑一声:“是呀。当初给哀家下批言的时候,可风光得很。”
说到这里,秦般若摆摆手,语气里多了几分温和与欣慰:“知道湛让刚刚说什么了吗?”
“儿子不知。”
“命由我作,福自己求。哀家明白,小和尚也明白的道理,偏那老秃驴不明白。哀家瞧着他这国寺方丈的位置多少有些名不属实了。”
晏衍应了声:“母后属意哪个?”
秦般若语气淡淡:“不管是哪个,总不要再像惠讷一般就好。”
晏衍:“母后说得是。”
“天色不早了,皇帝是不是也该准备上朝了。”
“不急,还有半个时辰。朕再陪母后待一会儿。”
秦般若点头:“也好。那就请湛让师傅回吧。”
“等等。”晏衍似笑非笑的回头,“刚刚听湛让说了两句,朕对佛法也生了几分讨教之心。”
“不知母后方不方便将人借给朕?”
一地沉默,只有桌上冬青釉六孔瓶里插着的白梅花静静开着,无知无觉一般破开狻猊香炉里袅袅吐出的白雾。
良久,秦般若才低笑出声:“皇帝说的什么话?天下万民都是皇帝的子民,哪有哀家借不借的道理。”
女人语气似乎如常,可又莫名多了些许的谨慎。
晏衍知道她多心了,但也没有多做解释。
秦般若撩开帷幔,慢慢起身赤着脚出来:“坐下吧,别在这干杵着了。”
女人一身月白中衣裹得严实,下来从架子上又捡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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