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叡从家里拿了402的备用钥匙,和薛慈刚一打开门进去,就听到薛季同的声音,原来他人在家。邹叡上周末回家没见着他,到现在快半个月了,这下看到他才觉得还怪想的。

“小叔,你回来啦!”

“嗯。”薛季同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要用电脑?”

“我们来看电影。”她站在房间门口问:“我外婆说你最近忙着做生意,赚钱了吗?”

“赚钱哪儿有这么快。”薛季同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小叡,你是不是长高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你过来我看看。”

邹叡走到床跟前,薛季同摸了摸她脑袋,“是长高了点,还瘦了点,在学校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没等邹叡回答,他又补充道:“不好吃也要多吃一点。”

他怎么知道学校的饭难吃,邹叡摸了摸耳朵,真是奇怪。每次薛季同对她说关心的话,或是用柔和的眼神看着她,不同于其他长辈的关爱那么让她理所当然,心里有股暖意的同时,她总觉得有一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有点像她听说邹柏青小时候经常挨饿时的那种感觉,还有点像走在街上,看到流浪汉把自己要到的钱掏出来给另一个可怜人的感觉,以及邹柏青偶尔喜欢哼的一首歌。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

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

她每次听到这个曲调总会莫名地惆怅,跟薛季同对她关心时一样的感觉,但她不知道这种忧愁从何而来。

“小叔,你又不舒服了吗?”邹叡盯着他的脸,看出他似乎很疲惫,“生命在于运动,你要多动一动,身体才会好啊。外婆说人每天躺在床上会长出懒筋,会越来越懒。”

“小叡,你最近有没有做梦?”

“我经常做了梦的,但是醒来就忘了。”

“没有记得什么特别的梦吗?”

薛季同想知道是不是如他所猜测一般,邹叡能梦到一些未来的事情,毕竟他都能回到现在,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呃...”邹叡想了会儿,“哦,我前两天在学校的时候,有天晚上梦见薛慈死了。”

“嗯?”

邹叡起了兴致要讲,不过都是些碎片记忆了。“梦里只知道他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死的,找不到他的身体了。然后有警察来我们这儿,好多邻居都来看热闹,我站在薛慈房间,特别的伤心。。”

薛季同觉得他的猜测可能没错,现在和二零二五年并没有时间线上的前后顺序,所有的事情都在同时发生。如果现在的邹叡能梦到未来的事,那二零二五年的的邹叡是能不能梦到现在的事呢,准确地说,是能不能回忆起现在的事情。

“那...”

“邹叡,快来!”薛慈坐在客厅,早已打开电脑,人却警觉着房里的动静。他未曾意识到,自己打从心眼里,抗拒看到邹叡和小叔很亲近的样子。

邹叡赶紧跑出去,“我要去看电影了。”

薛慈有空就在论坛里灌水,这样才能获得金币,有一定的金币才能下载电影。

“你下的什么电影?”

“有《美丽人生》、《泰坦尼克号》、《乱世佳人》。”薛慈问她:“你想看哪一部?”

“美丽人生。”

“可是我想看乱世佳人。”

“美丽人生。”

“乱世佳人。”

“那你干嘛问我?”

“我就是问问。”

“美丽人生!”

“乱世佳人!”

薛季同头疼地从床上爬起来,丝毫不怀疑他们可以坐在这儿,不采取任何手段地争论一部电影的时间。

“看泰坦尼克号吧。”

“好!”

“好!”

薛慈打开暴风影音,邹叡拉上窗帘,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早上邹柏青去菜市场买菜,专门让她买了新鲜蹦出来的爆米花。

“诶,等一下,暂停。”

邹叡一溜烟跑回去,一分钟不到,又风风火火跑回来,拎了一大塑料袋子的爆米花,放在两人中间。“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悠扬的片头曲过后,是一片幽深窒息的海底,潜水艇如幽灵般穿行在亿万年的沉积物中,画面里出现一艘破败腐朽的船只遗骸。

邹叡看着有点害怕,“这是恐怖片吗?”

“不是。”薛季同安慰她,“别怕,没有鬼。”

二零一二年,他即将大学毕业,已经实习两个月了。某天下班后,本来是回家陪邹柏青吃饭的,等公交时听旁边人说今天泰坦尼克号再映,于是他一个人去了电影院。十点以前的场次都没票了,他看完出来已经是零点过,周围的人成双结对,他突然就想和邹叡说话。那时候他们已经不常闲聊,只是每个周末邹叡会固定打视频回家,他要是在的话刚好能见上一面,说上几句,当然他每次都在。

【我刚刚去看了泰坦尼克号。】

过了几分钟,邹叡回复信息:【我也去看了,你没哭吧?】

【没有。】

他不想问邹叡和谁去一起看的,她与室友的关系一般,今天又是周二,但还是没忍住问了。

【你和谁去看的?】

【徐群,你呢?】

【同事。】

邹叡嚼爆米花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她偏头看薛慈,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睫毛根发亮。

好吧,又哭了。没什么好意外的,他有时候看家有儿女都会偷偷哭,看这个哭三次也不算多了。早在女主角从救生船上跳下去,两人奔跑穿过人群寻找对方时,她就把一卷纸巾放在他手边了。

“这结局还不错啦。”

“不错?”薛慈捏着纸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男主角死在冰冷的海里,女主角嫁给别人,生了孩子。”

“还生了三个呢。”邹叡侧头看他,“难道你觉得她不该过那么好?”

“也不是。”薛慈摇头,把手里揉成一团的纸巾扔掉,“我只是觉得爱一个人,应该是到死都只能爱那一个。如果一个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却和别的人结婚生子,那怎么能算爱?”

“那男的死都死了,能怎么办。”

电影固然让人悲伤,但是邹叡说话那口气,薛慈听着更是心凉。“如果换成是我,我不会再爱上别人,更不会和别人结婚。”

咦!邹叡手握成拳,响亮地喊出口号:“停滞不前,是对生命的浪费。”

薛慈冷笑,“你真乐观啊。”

“你要这么想嘛,她后来登记名字时叫露丝.道森,她都改成男主的姓了,你就当他们已经结过了呗。”

“但是...”

邹叡知道他又较劲儿了,抓起一把爆米花堵住他的嘴,“不要如果但是的,看个电影而已,别这么认真。”

再说他们才多大啊,什么爱呀死的,懂什么呀。

“那如果你是杰克呢?”

薛季同靠在房间门口,问他:“你希望露丝永远不爱上别人吗?你希望她孤独终老吗?”

薛慈被问得哑口无言,邹叡鼓掌,小叔真是一针见血啊。

“人不能总停在原地,杰克用命换她活下来,不是让她抱着回忆过一辈子的。她身体健康地活到一百多岁,去过非洲,骑过马,开过飞机,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这才是杰克想要的。”

薛慈很固执,“如果后来还能爱上别人,那对第一个人的爱算什么?”

“根。”他们俩明明才是最亲的,却常常隔得最远,这大概是薛季同最认真和他说话的一次了。“就像树一样,根扎在土里,可枝叶会往天上长,会开花结果。露丝的根,永远在大西洋的海底,但她的枝叶,得朝着太阳长。”

薛季同强忍着靠近他的难受,“薛慈,你不能要求一朵花,为了曾经滋养过它的雨水,就永远不开下一季的花。”

邹叡在心里默默赞叹,小叔这话说得可太有水平了,可话说回来,他自己不就为了一个人不结婚嘛。

薛慈还在嘴硬,“小叔,真爱不是永恒的,你干嘛还不结婚?”

邹叡瞪了他一眼,真是的,心里想想就好了,干嘛说出来啊。

“人生是流动的,爱存在的时刻就是永恒,这就够了。”薛季同突然看向邹叡,“你记住,向前走是生活唯一的方向。人一辈子不是只能爱一个人,永远不要因为眷恋过去就拒绝未来的可能性,一定要给自己再次去爱的机会。”

至于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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