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早就料到这次相亲的结果,俞宜凌并没有多问。
林云序也松了口气,起码不用找绞尽脑汁扯理由。
“姑姑哪里是不想问,这是已经拿你没办法了。”俞静芸松开手,林云序的衣摆垂下来,遮住了腰腹处的伤疤,“伤口恢复得不错,但还处在疤痕增生高发期,痒的时候不要挠,等下给你开点药。”
林云序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应了下来。
他伤口拆线有一阵子了,就来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也能让家里人放心。
俞家是个大家庭,林云序上面有三个亲舅舅,外公外婆那一辈的兄弟姐妹和后代也不少。
发展至今,有人在顶尖三甲医院或大学附属医院,也有人深入科研项目,又或与医药、医疗设备相关。
荣睦则是林云序的大舅舅一手创办的私立医院,因为俞家颇深的家学底蕴,又名声在外,在医疗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俞静芸是他的表姐,就职于此。
检查完林云序的身体没有问题,俞静芸也松了口气,和他闲侃道:
“我可就这么一个姑姑,你可别气把她气出个好歹来,当时你伤成那样进医院的时候,姑姑都哭成什么样了。”
听到她的话,林云序心底不自觉柔软了下来。
要说哭,没人能比俞宜凌更会哭,她能哭出无数种角色想要的情绪,同时还能具备镜头下的艺术性。
但这次却是少有的心碎狼狈。
上一次还是多年前俞宜凌被全网黑的时候。
她没有为自己哭,却因为还年幼的林云序被连带着诅咒辱骂而崩溃。
就这么两次,都是心疼他。
见人安安静静垂着眸不说话,俞静芸拍拍他的肩:“好了,注意身体,姑姑和姑父也只求你健康安稳,做事之前多想想他们。”
今年2月对方去T国出差,突遇7.1级地震。
虽然天灾无法预料,但林云序本有机会到安全地带,为了救一个小孩陷入了塌陷中,建筑钢筋差点刺穿他的肺腑,只刺伤腰腹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伤口太深失血过多,等待救援的时间里,空气尘土到处都是细菌,伤口感染。
人被救出来时已经陷入休克状态,命悬一线着被送往医院。
看到新闻的时候,俞宜凌还在片场,当场就晕了过去,家里几位老人也险些跟着进了医院。
后来林云序失联28小时,对俞家和林家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现在事情都过去了,自然可以算作虚惊一场。
但当时情况危急,要是还晚点送去医院,可能就真的救不过来了。
俞宜凌是公众人物,以致当时林云序相关的词条都带着一个“爆”字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众人挖掘下,不少T国现场的视频和监控流出,也包括林云序参加会议的那栋大楼。
“你倒是毫不犹豫地护着那小孩,看到你不顾自身安危被倒塌的建筑群掩埋时,家里人心都碎了。”
“那不救啊?”
林云序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俞静芸一时哑然,叹了口气。
做为医生,她说不出不救的话,可作为家人,她共情于姑姑姑父,更希望他平安。
林云序适时转移话题:“表哥他们呢?”
“你来得不巧,都在手术室呢。”
“那改天再约他们吃饭,我先回去了。”
俞静芸看了看手表:“正好,汤圆被阿姨送过来了,你把他接走。”
“好。”
汤圆是俞静芸儿子的乳名,大名汤黎安,今年才一岁多。
俞静芸明天要去外省学习,丈夫也在出差,正好俞宜凌这几天在家休息,又想念汤圆,就主动提出把人送到她那里。
所以林云序来之前就说好了,回去的时候顺带把汤圆也给接上。
俞静芸打趣道:“反正你是没希望有孩子了,姑姑这还不趁机会带一带汤圆,过一把照顾孙辈的瘾。”
林云序笑着站起来:“那我谢谢你。”
俞静芸还有工作,林云序不再打扰她,告别后就出门离开。
他垂着头一边等电梯一边处理着工作邮件,直到听见“嘀”的一声,才收起手机抬头。
电梯里只有一名护士,推着一架黑色轮椅,上面坐着一位腿打着石膏的老先生。
尽管受了伤,但精神头看上去还不错,看见外面的人后,目光直直望过来。
气场不凡,不笑时面相自带一股端正的威严。
林云序面色如常,等里面的人即将彻底出来时,才迈步进去。
身形交错而过的瞬间,顺手扶了把轮椅,被卡在电梯口的后滚轮有了个被承托的力,顺势向外滑了出去。
护士一早就认出了他来,感谢道:“多谢林先生。”
“没事。”林云序朝人笑了下,进入电梯后按了一楼键。
在电梯闭合之际,林云序对上了外面老先生的视线。
对方还没走,轮椅的方向朝着他。
寻常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总是很多,或是因为皮相,或是认出了他是俞宜凌的儿子而感到好奇。
老先生明显不会是这两种,但林云序早已习惯各色目光的停驻与打量。
对方的目光里没有恶意,反而带有几分与气质不相容的慈和,于是林云序也不过多纠结,在电梯门彻底关上的前一刻,朝着人礼貌点了一下头。
春日渐暖,午后的阳光炽亮明媚,气候实在舒适。
在接到汤圆后林云序就带着孩子在医院不远处的公园里寻了把长椅坐下来。
气温回升以来,太阳的温度终于能够彻底穿透身子,将那些闷住的潮湿蒸发殆尽,人也变得懒散倦怠起来。
林云序咬了一口甜筒,冰凉甜腻。
他倒没有多爱吃,只是前阵子被迫过了一段养生生活,现在起了点叛逆心思。
“啊、啊!”
汤圆哼哼唧唧的声音拉回了林云序的思绪。
他垂头一看,就见坐在婴儿推车里圆滚滚的幼崽一边咬着手指一边流着口水眼巴巴盯着他。
林云序失笑:“想吃啊?”
“啊!”
林云序把甜筒伸到幼崽嘴边,汤圆张嘴往前凑,一口叨了个空,疑惑又迷茫的继续流着口水看向林云序。
收回手的林云序笑着给人擦了擦嘴,把甜筒再次递向他,在幼崽即将咬到的时候又迅速收回,自己咬了一口。
看着幼崽空白的表情,林云序彻底笑了出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有意思了,听得懂一些话,懂大人的一些行为,却又不能清楚地进行自我表达。
“呜哇呜呜呜——”
“……”
林云序觉得自己有些可恶了,他带着笑意身子前倾,鼻尖轻轻蹭了蹭幼崽柔软的脸颊。
清新好闻的气息裹着甜筒的香草味瞬间扑了满身,温柔得像水一般。
汤圆的大脑瞬间宕机,也忘了自己本来要干什么,只知道对方过来时空气是甜的。
乌溜溜的眸子盯着人看了会儿,直到看到人不急不缓地继续吃着甜筒,才迟钝地想到,哦,食物。
于是再次扯着嗓子叫。
林云序就又凑近,再次蹭了蹭安抚汤圆。
每碰一碰,幼崽就仿佛大脑重启,连哭都忘了。
后来汤圆也不演了,敷衍地“啊”了两声,等林云序一靠近,他就笑。
于是林云序没忍住也被他逗乐。
最后,拉锯以林云序递给了他一根俞静芸家里阿姨专门做的手指饼干才平息。
一人吃着甜筒,一崽拿着饼干磨牙,相安无事地晒着太阳。
季盏明没想到会在医院附近碰见林云序。
以前那么久都没见过的人,相了一次亲,反倒像是有了千丝万缕的交集。
虽然是在逗弄孩子,但也不难看出,他脾性是真的好。
小孩其实最敏感,周围的环境和人的情绪都是稳定温和的,他才会感到安心,情绪状态也才会随之稳定下来。
看着林云序吃完甜筒,给圆滚滚的小孩耐心擦了擦手,起身要带幼崽离开,季盏明也不准备多留。
只是见人伸手抱起了小孩,他想了会儿,脚步的方向改变,朝着对方走去。
林云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准备推着婴儿车离开时,一直乖乖的汤圆反而闹了起来,伸手非要抱。
他叹了口气,无奈把人抱了出来,幼崽瞬间软软扑进了他怀里。
“你还真是黏糊得紧。”
他另一只手正要推着婴儿车离开,汤圆兴奋地直起身子,往后一个鱼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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