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门前载种有一排柳树,初春时柳芽嫩絮,食之解馋饱腹;夏日柳叶茂盛,遮阴最好不过,风一吹,柳条摆动,亦是一处景色。

街坊们每日闲聚在此,或摸纸牌,或做女红,手上不停,嘴皮子也不停,前天义愤填膺地骂了一通隔壁街道不孝不悌的王二狗,今儿则讲起了一则风流韵事。

“城南一个女子,啧啧,每日守在门前的一条小道上等她相好的。哎哟,那叫一个风雨无阻,我见犹怜,惹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说话的是蒋门神,她今日清闲,捧了一把瓜子,坐在人群堆里,瞅瞅这个的绣活,瞧瞧那个的针功,嘴上还不停地说着。

“等到了吗?”

巴不得停下手里的针线问,那对八字眉,用力一皱,活活挤出一股忧愁感来。

“别提了,女子的痴情,偷偷地和泪咽下去就是了,千万别显露,谁知道会不会引来豺狼虎豹。”

蒋门神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撇嘴道。

“这话怎么讲?”贺闪电纳着鞋底儿问。

“有人见女子痴心,就以为是个水性杨花的,可知女子一旦被人泼了脏水,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那周围立即就能围满苍蝇。

“三不五时便有居心不良之人搭讪撩拨,听说那女子独自经营着一家客栈,便有人寻到客栈调戏,正经人家投宿,见了这场景还能了得,谁还敢住。久而久之,客栈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入不敷出,前些日子黄了。”

巴不得听得入迷,这是发生在身边实实在在的故事,可比画本子上的真实多了,不由得为那女子揪心。

“那女子没了营生,可该如何生活?”

“客栈卖掉后,手里有了一笔钱,惹去了一对居心叵测的兄弟,说要替那女子做戏,让她的心上人浪子回头,没曾想,非但钱财被骗去七七八八,人也差点被弄到外地卖掉。”

“真是命苦。”巴不得感慨。

“谁说不是,若非那女子急于知晓心上人有无被那对兄弟的戏码感动到,提前跑到负心汉跟前,被那负心汉问出来龙去脉报了官,那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场!早被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蒋门神边说边嗑瓜子。

“那负心人知晓女子心意后,可有回心转意?”

贺闪电顿住手里的活计,追问道。

“哪能,女子的心柔软如水,男人,啧啧。”蒋门神再次啧了起来,半晌才继续,“郎心如铁,人家根本没有娶她进门的打算。”

蒋门神嗑着瓜子摇着头,也不知她是替女子不值,还是感慨男人狠心。

她们谈天说地,爽朗的很,并不避人,孟溪舟听了个十全十,晓得讲的是谁。

她每样饮子都调了一盏出来,站在门口招呼道:“家里煮了几样香饮子,婶子们来尝尝味道。”

“可说闻着一阵一阵儿的香,原是你家煮了香饮子。”

“孟家娘子手巧的很,酒酿的醇,饮子必定也好喝的紧。”

“可不,跟孟小娘子做邻居,有口福呢!”

几个人客气地夸着,把手头的活计放到自己搬来的小凳子上,抬步往酒肆大堂里去。

只见靠门的四方桌上,放着四盏饮子。

“这汤色浅碧如春草嫩芽的,是紫苏熟水无疑了。”蒋门神率先端了一碗,“我近日吃得不对付,胃里发胀,正好喝紫苏水缓解食滞气胀。”

“蒋娘子竟通医理,喝个香饮子也有许多说头,我们平时喝饮子,全凭口味喜好,倒不如你专研的多。”

“正是呢,每款饮子用的草药不同,效用不同。”孟溪舟不知各人喜好,有了蒋门神率先打头,她便先把剩下的几盏饮子介绍一下,让他们自个儿去挑喜欢的饮用。

“汤色微黄的麦门冬饮子,滋阴润肺,夏日雨水多,不比秋季天干,本不必刻意吃这样的汤水,但近来天热少雨,难免叫人心烦,这饮子清心、解郁除烦,喝着也好呢!”

巴不得一听孟溪舟的介绍,一双愁眉登时散成一字眉,眼睛也是一亮。

“我近来心里烦躁的很,正适合喝这个。”

说着话,端起盏来,细细饮了起来。

“这盏水色澄净的是荔枝渴水,生津止渴,里头加有生姜与白蜜,既能理气开胃,还养血安神。方在井水里湃过,果香浓郁,汁水冰凉,好喝的紧。”

贺闪电听到理气开胃之句时,已然有要饮此水的想法,待听到此渴水还在冰凉的井水里湃过,配着那果香味,一时食指大动。

“那我可得尝尝,不是我嘴叼,着实被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猴崽子气的不轻,这两日都没能好好吃饭,你们瞧,我这脸是不是小了一圈?”

“你两个儿子不是在国子监读书么,将来给你挣个诰命,看你还气不气!”蒋门神捧着紫苏熟水,因水温热,只能小口小口地吸溜着喝,但也不耽搁她说笑。

巴不得便被逗笑了,“可说呢,你家那俩小子,又聪明,又知道用功,你还心烦,真是不知足。”

贺闪电被吹捧得乐出了声,道:“借你们吉言!哈哈哈,这最后一盏是什么饮子,孟小娘子一并给我们说道说道。”

孟溪舟笑着道:“看来贺婶子不烦躁了,瞧,这才喝上一口饮子,都笑不拢嘴了。

“这最后一盏饮子是乌梅渴水,真别说,正适合我饮用呢!”

“怎么说?”蒋门神才吸溜完一口饮子,问道。

“乌梅渴水里加了紫苏和甘草,口感酸甜,除却敛肺生津外,还很是醒神呢!婶子们说该不该我用?”

巴不得连连点头,嘴里却笑道:“你每日操劳,再要醒神,怕不是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要花费在挣钱上了。”

孟溪舟捧起碗盏,喝了一口道:“巴婶子净会打趣我。方才几位婶子在聊什么,跟戏台上的戏曲一样曲折,何不也说给我听听,忙活一上午,我也听会儿蒋婶子这个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权当松散松散了。”

巴不得立即扁嘴,小声道:“可不是你小娘子听的。”

贺闪电却连连摆手,“还是要听,听得多,晓得世事艰难人心险恶,才不会轻易被人蒙骗了去。”

“婶子们说的都对。”孟溪舟放下茶盏,问道,“方才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痴心女子家财被骗,之后呢?”

蒋门神道:“我也是听我家那口子胡说的,那女子后来在负心人的帮助下盘了个小铺子,在做糕点买卖。”

“也是正经营生,希望她看清负心人的面目后,痛定思痛,重新振作。”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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