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啃食,花楼痛苦地挣扎着,双手用力攥住被角,发丝被冷汗浸湿,黏糊糊的贴在脸上。
崔氏打了盆温水进来,看到花楼再次活生生痛醒,心里揪成一团,她坐在床边紧紧将女儿抱在怀里,把自己的胳膊放在她嘴边。
“楼儿乖,不疼了,疼的话就咬娘亲的手,娘亲陪你一起疼。”
花楼躲过那只手,死死咬住嘴唇。
崔氏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目光频频望向窗外。
两日过半,云川那孩子却迟迟不见踪影,断生崖如此危险,莫非那孩子已经遭遇不测?
崔氏万不敢乱想,只能提着一颗心乞求最后的半日过得慢些,再慢些。
“砰”的一声,门被人推开。
看清来人,崔氏欣喜过望,慌忙上前,“云川,你总算回来了,灵芝可有寻到?”
柳舟奄奄一息扶着门框,身上和脸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灵芝,连着几日奔波让他疲惫不堪,“崔姨,快、快去找大夫。”
“哎,我这就去!”
崔氏离去后,柳舟整个人都靠在门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
他磕磕绊绊走到花楼床边,屈膝半跪,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拢去眉眼间的一缕发丝,指尖刚要探上却突然顿在半空。
他看着自己满是泥泞血污的手,露出一抹苦笑,垂着头用衣角擦拭干净,替她轻轻拢去发丝,动作温柔。
“楼儿,我已经找到解药了,你再稍微忍耐一下,马上就不痛了。”柳舟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自责。
“对不起,说了要保护你,却害得你再次受伤。”
花楼的手指微不可查觉地动了动,柳舟似有所感,握得更紧了。
“楼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我答应你,等你痊愈后,我们便携手同游,江南烟雨,塞北风雪,你想看什么我都陪你,好不好?”
此时,崔氏已把上回治病的郎中找来,那老翁看着柳舟手上的血灵芝,震惊不已。
“老朽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活着把它摘下来,你小子当真不简单。”郎中看柳舟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柳舟上前把灵芝交给他,“还望您救治楼儿性命。”
郎中为花楼重新诊脉,又施了针,开好药方让柳舟去抓药,再配上血灵芝煎上两个时辰,亲自喂她服过药汤后,崔氏和柳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突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花楼咳出一大片血,那血的颜色极为深,近乎贴近黑色。
“大夫,楼儿已经喝过药了怎么还吐血了?”崔氏慌忙拿帕子帮她擦去血渍。
郎中道:“无需担心,令千金吐的并非是血,而是毒。”
“毒?”柳舟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楼儿的毒已经逼了出来?可是她为何还不醒?”
“吉人自有天相,虽保住了性命,但她这幅身子骨太过虚弱,还需再料理几日才能痊愈。”
送走了郎中,柳舟便向崔氏要了床被褥,他实在放心不下,索性直接在廊上打了地铺。
这两日奔波劳碌,滴水未沾,眼下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实在憔悴到不行。崔氏见状给他倒了杯茶,又下厨煮了碗面,好说歹说才让柳舟躺回去休息。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日。
隔天傍晚,崔氏因去寺里为女儿上香祈福,柳舟去后厨给她煎好了药,脚刚踏入花楼房内时,却突然顿住步子,愣怔地站在原地。
“云川。”花楼坐在床边,换了件素日不常穿的白色襦裙,笑容温柔明媚。
一声呼唤让柳舟瞬间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花楼面前,手里的药搁置一旁,半蹲在地,声音颤抖:“楼儿,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一滴泪落到他的手背上,柳舟的手指蜷缩一下。
花楼伸出手覆到他的脸颊上,指间轻轻划过他的眼角,“云川,我陪你去看木偶戏,可好?”
脑中那根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柳舟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声音哽在喉间,眼眶发红。良久,他哑着嗓子道:“你……都想起来了?”
“嗯,我都想起来了。”
话音刚落,她便被人揽入怀中。
柳舟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滚烫的泪水浸湿她肩头的衣衫,力气大到仿佛要把人融入骨血里,半大的男儿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云川,你先把我放开。”花楼被抱得喘不过气。
柳舟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绝不会轻易放手。”
“你先等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柳舟被她的惊呼声吓到了,慌忙松开手,“哪里硌到了?”
“好像是这里。”花楼指了指他胸口的位置。
柳舟反应过来,无奈轻笑。他从怀中取出海棠发簪,目光柔和:“这支簪子原本是想春社那日送给你的。”
他话音微顿,悄悄抬眼观察花楼神色,见她并无厌恶之感,这才小心翼翼道:“耽搁如此之久,现在送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花楼眸中闪着亮光,“这支簪子我很喜欢。”
她主动握上那只手,唇间绽开一抹明艳笑意。
“更喜欢赠簪之人。”
柳舟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他呼吸一滞,眼眶蓦地发烫,心头涌上的热意烫得他不知所措。
是该笑她这般直白撩人心弦,还是该哭自己竟能得她垂怜?
喉结滚动间,只觉酸甜交织,恍若初尝情味的少年郎。
而她笑意盈盈立在那儿,明媚得像是落在他心尖的一缕朝阳。那株沉寂多年的海棠花,竟在这灼灼目光里破土而出,迎着烈日肆意生长,顷刻间便开满了心头。
柳舟把发簪戴到花楼头上,平日提笔流连作诗的手此刻竟抖得不成样子,好半天才戴上。
“好看吗?”她轻轻晃动,垂落下的蝴蝶蹭过耳尖,像是在回应。
柳舟强行压下心头悸动,“嗯”了一声,“你戴什么都好看。”
四目相对,情愫横生。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2——帮助失忆少女找回记忆,设定修补成功,获取奖励:武力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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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石村常年隐秘山水之间,四季如春,奇花异草遍地。说是山村,其实更像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
今日天气极好,暖阳当空,偶有和煦的风拂过,是个晒太阳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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