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五十

寒假如约而至。

答应绿弥会早些回学校，七海就没带多少衣服。

只带了一个行李包。

收拾好东西，来到绿弥宿舍前。

敲敲门后，门很快被打开。

绿弥身上穿着毛绒绒的睡衣。

“娜娜米。”

绿弥打哈欠，神色迷糊。

见到七海，他稍微清醒了些。

注意到他脚边的行李包，哈欠一顿。

“都收拾好了？”

七海看他，目光一寸一寸往下移。

“嗯，等下就走。”

自从认识，两人还没分开过这么久。

气氛沉闷，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无话。

天气很冷了。

注意到绿弥露出的脖颈上泛着细细的鸡皮疙瘩，七海最后深深看他一眼，揉揉面前的脑袋。

“回去吧，外面冷，我走了。”

“好。”

绿弥点头应声。

七海弯腰拿包，正要直起身，脖间传来重量。

不等他反应，脸边的湿润触感一触即离。

“拜拜，娜娜米，回家玩得开心--”

手中的行李包轻飘飘的。

凭本能往楼梯旁走，脑袋空空。

一时没注意，险些被盒子绊倒，七海停下脚步站定在原地，抬手轻触脸颊。

耳垂在米驼色风衣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鲜艳。

-

听着七海的脚步声逐渐走远，绿弥站起身，快步跑向阳台。

没一会儿，七海的身影出现在宿舍楼外。

目送他走远，直到看不见，绿弥拉上窗帘开始换衣服。

几分钟后，他换好了衣服，拉开房门。

除了口袋里的手机和手机充电器，钱包外，他什么都没带。

一路跟着七海坐出租车，坐动车，下了车，目送他进入居民楼，绿弥收回目光，环顾四周。

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没找到七海之前，他去过很多地方，但没有一个地方让他印象深刻，能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在他看来，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的，都是由人组成的社会。

这次跟着七海来到这里，本以为自己会觉得无趣，但其实没有。

只要一想到七海就住在这里，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居民楼里，心就满满盈盈的。

不能说话，能每天见到也是好的。

简单环顾四周后，绿弥转身朝背后走去，进入公园。

今天雪下得很大，公园里白皑皑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绿弥慢悠悠朝前走，漫无目的逛着。

周围安静极了，他能清晰听到鞋踩在雪地里沙沙沙的声音。

走了会儿，不想走了，绿弥换了方向，来到一把椅子前。

椅子上也有一层厚厚的雪。

弯腰将雪拂去，露出原本的椅面后，绿弥坐了下来。

椅子建在河边。

天气太冷，河面结起了冰。

雪白无暇。

看了没一会儿，绿弥忽然弯下腰。

等再直起身时，手中多了一块石头。

缓缓抬起手。

‘嘭’。

冰层不厚，石头轻易砸出一个洞，些许河水溅出。

看着河面上被石头砸出来的大窟窿，他没什么表情哇哦一声，又低头捡石头。

玩到尽兴，绿弥从椅子上站起身，轻哼着歌继续朝前走。

在他离开后没一会儿，河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黑漆漆的脑袋从中探出。

环顾四周，确认一个人都没有，它从草丛中钻出，抖抖毛后，转头看向小河。

小河看起来和前不久完全大相径庭。

一个一个的窟窿互相挨着，却又互相有距离。

小黑猫蹲坐在冰上，试探性伸伸爪子，河水好冰。

甩甩舔舔后，它放好爪子，往洞里探头。

守洞待鱼。

这种时候，只要耐心等，总能收获猎物。

‘哗拉。’一个黑影跃出水面，小黑猫立马挺身，伸长前臂。

几分钟后，它嘴里叼着鱼爬上岸，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

公园挺大。

走着走着，记起他和七海的第一次遇见就是在这个公园，绿弥沿着小路兜兜转转好几圈，终于找到儿童游玩区。

看着眼前彩色的游乐设施，他缓慢眨眨眼。

面前的环境和记忆中的差不多，说是这样说，仔细看还是有些区别的。

滑滑梯原本是浅蓝色的小象，现在的小象是深蓝色的，滑梯底下的沙坑看着好小，三个跨步就能从这头走到那头。

还有不远处的秋千。

记忆里觉得秋千和滑滑梯离得好远，现在再一看，分明很近，只五六步路的距离。

几步来到滑梯前，一个大步跨到最顶，然后坐下。

以前觉得很高的滑梯，现在看来好矮，只比他的腿长三分之一。

冷风吹过，掀起绿弥的头发，他仰头看向天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一瓣接着一瓣，飘落到他的头上、脸上，又很快化成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一直仰头很费劲，没一会儿，绿弥换了姿势，半靠在两边的护栏，双手撑脑袋，看着天空。

他还记得，年幼时的他，就是这样和七海一起躺在滑滑梯上方聊天。

那时候他这么小吗？居然能躺得下滑梯。

将腿从滑梯上拔出来，正要下去，手机传来振动。

拿出手机点进去查看。

是七海的消息。

告诉他自己到家了，问他晚饭吃了没。

绿弥看眼时间，五点三十四。

他想了下，打字回复，刚准备吃，娜娜米呢？

消息回过去，暂时没得到回答，绿弥收了手机，继续欣赏天空。

一日三餐不缺，本就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突兀，才遵循的规则。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些也就变得没必要了起来。

发呆间，一只蝇头爬上滑梯。

翅膀扇动的声音很吵。

绿弥看了它一眼，不甚在意收回目光。

本能发出警报，有危险，蝇头正要飞离滑梯，翅膀才扇动两下，下一秒，它消失在原地。

-

娜娜米回家的第一天。

下午到家后，一直没出门，直到晚上才和他的，应该是，父母一起出门。

三人一起逛了街，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后，回了家。

在这期间还给他发了消息，是在路边拍的白色小狗。

唔，其实他更想近距离看娜娜米而不是小狗。

娜娜米回家的第二天。

今天出门好早啊。

是和小狗一起。

一路上，娜娜米一直在看小狗。

唔，幸好娜娜米之前说了，他暂时没有养狗的打算。

雪下好大，娜娜米没在外面待多久就回家了。

娜娜米回家的第三天。

昨天晚上睡觉，树枝塌了，好痛。

娜娜米早上出门了，一直到中午才回来。

出去的时候明明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身边却有好多个人，还有一个小孩，娜娜米还抱了她。

烦躁。

他都好几天没闻到娜娜米身上的味道了！

-

半夜。

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

将手机放在一旁充电，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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