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惊讶?”

徐宴书很不高兴,他不知道张阅音有没有发现,警方那边一定快了,在被抓前他想报仇。

从里面出来,到将张阅音绑在椅子上,从头到尾,眼前的女人温温柔柔,亲亲切切。

很奇怪吧?

但徐宴书就是这种感觉。

他出来,张阅音不惊讶。

他快速拿出绳子,张阅音抬手,温柔提醒:“别太紧,我怕疼。”

怕疼?

怕疼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她是被绑架了!

他要杀了她!

“你疯了?”

谢听晚不可能真的进去试衣服,徐宴书在里面,谁知她刚进去还没说几句这人就冲了出去。

徐宴书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再次转头看向谢听晚的眼神中带着愤怒:“疯了?我是疯了!”

他上前几步,指着正在看戏的张阅音,声音发紧:“你以为她来找你干什么?你真当自己藏得很好吗?”

“我快被抓了!张阅音今天必须死!”

谢听晚猛地攥住张阅音的手腕,强忍着情绪:“保镖在下面!”

徐宴书冷笑,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术刀,刀尖还泛着光:“一刀的事,能上来这么快?反正都是要被抓的,早或晚的问题,还是说你觉得你能功成身退?”

谢听晚眼神变得晦涩难辨:“你知道什么?”

徐宴书拿出手帕,慢慢擦拭,似乎在举行一种独属于他的仪式感:“嗯?你真不知道?”

难得,徐宴书移开视线落到谢听晚身上,上下打量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张阅音就这么安静的坐着,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徐宴书知道的东西全都靠谢听晚这边传达,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徐宴书知道的似乎不少?

眼见着两人快吵起来了,张阅音淡然出声:“为什么不问我呢?”

她的存在感很低吗?

两人的视线瞬间移过来,徐宴书继续擦刀,谢听晚如愿地上前,紧紧掐住她的手腕:“你知道什么?”

手腕处传来的紧绷感愈发让张阅音清醒,谢听晚那不可置信的神情让她觉得好笑。

疼而已,她不是不能忍。

早有预料的事情罢了。

“听晚姐,你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张阅音没说知道什么,那虚无缥缈的嗓音反而将谢听晚拉入了回忆。

怎么认识的?

全都是一场策划罢了。

那时候她去到国外,也是策划了一段时间,是一群人通过精心周密的策划,甚至还演练了几次,确认不会出现问题一切准备就绪才开始的。

她被人追杀,在国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跑啊跑,摔了又爬起来,摔了又爬起来,她知道就算这是策划的,她要是真做不到也会被真正杀害的,之后顺理成章的再找个人替代原本她需要做的事,更能让人相信。

毕竟一个知道秘密被处理了,又来一个害怕被处理寻求帮助,就显得正常多了不是吗?

杀鸡儆猴的道理大家都懂。

谢听晚记得清楚,她浑身脏兮兮的,满身都是伤,一步一步爬到庄园门口时,还被当做坏人让保镖抓住,拖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

当时的情景,谢听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浑身无力,双腿发软,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头部眩晕。她斜躺在地面上,很凉,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浑身上下的丝丝血迹,如红梅绽于苍白面容,左手更是异常扭曲,修长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肉翻卷,露出里面粉红的嫩肉,触目惊心。

那时她感觉自己快到奈何桥了。

已深陷地狱。

在她要沉眠之际,漆黑的房间被人打开了,那一丝光亮照进,一个美得不真实的人被推了进来。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发丝被挽着,唇色是盖不住的苍白,一双剪水秋池,瞳色浅淡,肤色白皙如雪,是常年不见光的病态的白皙,她的肩上一边站着一只明黄色的小鸟,给不似真人的她拉入凡间。

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她不知道什么意思。

轮椅上的女人却轻柔说:“好了,别吵架。”

女人只是开口,带着生命气息的小鸟就住嘴了。

“救我……”谢听晚用最后一丝力气,手才抬动分毫。

她得救了,是眼前的女人救的。

醒来后被告知那女人又昏过去了,来见她的是那女人的妈妈,一个很有气势但在谈到女儿时有很温柔的女人,和她那胆小却贪财的妈妈不一样。

“我救你,你却要杀我?”张阅音抿唇笑道:“还是说你们顾家人天生就是如此?”

“忘,恩,负,义?”

室内的氛围在张阅音出口时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时间仿佛停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谢听晚闭眼,自嘲道:“顾家人?我算什么顾家人?”

张阅音顿了下,赞同点头:“确实,虽然顾家前后两位当家人都清楚你的身份,可一个没拿你当回事,一个想要除掉你,不。”

张阅音自己反驳自己:“顾远不是没拿你当回事,他啊和顾淮舟一样,想把所有事情都扔出去,不过一个准备扔给你,一个分批扔。”

“这样看下来,顾淮舟还真是聪明。”

张阅音兀自说着,再次给予肯定。

谢听晚这人要是把那些暗地里的事情都扔给她,就显得很假了,就算所有证据皆指向谢听晚,警方也是不会信的那种假。

但顾远不一样,那些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他也一清二楚,顾淮舟只要‘大义灭亲’就可以。

而顾淮舟所做的那些,推给谢听晚,能让人信服。

商人逐利,顾淮舟很适合。

“你什么意思?”

谢听晚按住一旁想说话的徐宴书,目光锁住那被绑架也依旧惬意自在的女人。

张阅音勾唇,却是没回答谢听晚,而是偏了点头对徐宴书说:“林言,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得用心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话也不一定适用于所有地方的。”

“你猜,王艳芳为什么死了?”

张阅音没提王艳芳是谁,她相信徐宴书知道。

徐宴书擦完手术刀,眉目紧蹙,脑袋僵硬地撇过去看向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女人:“赵环的妈?”

“也不……”

谢听晚焦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按在张阅音的脖颈处,打断张阅音,双眼一瞪:“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阅音往后仰了仰,却还是在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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