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没了
透过残破不堪的纱窗,她的睫毛在急促地眨动,像一对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蝴蝶翅膀,不停颤动。
沈望舒觉得时机成熟,是时候将舞台留给他们二人了,准备离开。
临走时,陆临州还在不停地,用几近污秽的言语谩骂着,唾沫横风,口水连着血丝低落,绛红的双眼盯着沈望舒,忽然冒出狰狞地笑声:“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不像是从喉咙发出来的,而像是从撕裂的胸腔里直接挤压出来的气流,嘶哑,破裂,像生锈的锯子在骨头上反复拉扯。陆临州盯着她,眼眶里的红不是血丝,倒像是两潭烧尽了理智的,粘稠的余烬。
“沈望舒!!你无论攀到多高的枝头,都掩盖不了你肮脏卑贱的过往!”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恶言,沈望舒的面容没有一丝情绪,像一面无风的湖,对方的咆哮与污言秽语,不过是砸向湖面的秽物,沉下去,连一丝该有的波澜都没有。
她在门口停下,微微颔首,对着那还在狂吠的疯狗极冷地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怒气,只有无尽的蔑视与怜悯。
随后,沈望舒不再停留,径直拉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门外,陆川陆浊两兄弟已不知所踪,天光乍泄,映出郑缨苍白如纸的脸。
她就站在几步之外,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嘴唇紧紧抿着,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显然方才屋内的一切,都已尽收眼底。
沈望舒看着她这副模样,倒不意外,符合她心中对胞姐懦弱胆小的定义。
尽管两人是孪生姐妹,却因命运捉弄分各两地,与陌生人并无两样。但此刻,看着另一个女子为一个卑劣男人的真面目而心碎崩溃,同为女子,沈望舒心底那丝冰冷的外壳,终究是被触动了一下。
她走到郑缨面前,两人距离很近。沈望舒的目光在郑缨盈泪的眼眸上停留一瞬,终究是不忍心,伸出手,轻柔地握住郑缨冰凉且微微发抖的小臂。
“把眼泪收回去。”沈望舒的声音不高,语气却很强硬,目光直视她:“这不是你的错,为了一个早就烂透心肝,满嘴谎言的人掉眼泪,不值得。”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迎头浇在郑缨身上。
郑缨怔怔地看着她,看着这个顶着和自己相同的名字,却气质迥异的“妹妹”,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最终却真的被她话语里的力量逼退了回去。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抬手用力抹去眼角将落未落的湿意。
沈望舒见状,松开了手,退开半步,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郑缨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因为打击而有些佝偻的脊背,她不再看向沈望舒,目光坚定地投向那扇半开的破门,毫不犹豫地,一步跨了进去。
见她不再胆怯,沈望舒长舒一口气,转过身,江意行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脚步挪了半寸,却还是没有勇气上前。
沈望舒也停在原地,不自觉错过他的眼神,看向别处。
自从沈望舒知道江意行做了背叛自己的事情后,沈望舒便对他多了一层防备,不再毫无保留地相信他。最近些时日,也未主动召唤过他。
细数着,已有半月。
“属下知道,您对我......有所芥蒂,但这都有隐情,望允许属下向您解释。”江意行的语气坚决,内里却还包含着一丝滞涩。
沈望舒眸光定在他停滞在半空的手,双手叠握,静静出神。
这半月,她并非没有想过他的背叛和利用,愤怒和失望自然有之。但静下心来,她又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江意行的为人----刻板,忠诚甚至愚直,行事必有因由。她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好,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
得到肯定的答复,江意行像是松了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解释缘由:“属下,并非一开始就是影阁之人。更早之前,隶属于先皇先皇暗中设立的‘隐鳞位’,专职护驾,亦奉命监察百官。”
沈望舒眸光微动,这倒是她从未知晓的背影。
“彼时,与属下共事的同僚中,有一人名为方相洺,”江意行继续道:“他是顾云川的师兄,是先皇极为倚重的国相师。”
“怪不得那夜,顾云川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沈望舒回想那夜,顾云川对他异样的神情,原来是还有这层关系。
而方相洺,更是扬名在外,那时沈望舒远在边关都有所耳闻。鼎鼎有名的国相师,天下之事,无所不知。可在先皇去世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先皇曾有密令,暗中观察靖北侯府是否有不轨之举,属下监察时,意外发现陆临州私下行迷香勾当,女子供权贵氏族享乐,可是...”
江意行顿了顿,继续道:“可隐鳞卫有铁律,只监察,未有命令前不得擅自行动。”他抬起头,第一次直视沈望舒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满满的愧疚。
“属下从未料到,竟然会间接导致世子和靖北侯惨死,因为陆临州已死,线索断了,属下想再查也毫无头绪,便不了了之了。”
沈望舒静静听着,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沉重。她问:“那你此次利用我引陆临州现身,又是为何?”
“属下通过影阁的渠道,意外捕捉到陆临州可能潜回京城的蛛丝马迹。”江意行解释道,“想到他昔年所作所为,以及他对......对您可能造成的威胁,便想借您引出他,查清他此次回京的目的,若能寻到证据,或可弥补当年未能阻止祸事的遗憾。只是。”
他眉头紧锁,“陆临州见到您时的反应颇为怪异,他似乎笃定您就是当年的沈望舒,这令属下起疑,故而想再观察,并未立刻动手。”
“所以,当慕辞先一步抓住他时,你并未阻止?”沈望舒敏锐地问道。
“是。”江意行坦然承认,“但慕辞......并未久押。他很快又故意放了陆临州,只派人暗中尾随。属下猜测,他恐怕是想放长线,钓出陆临州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势力或关联。”
江意行这么一点,沈望舒也觉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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