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卷面上,淡青山水绣的清雅含蓄,在这满屋秾丽色彩中,成了唯一一件瞧着还算沉稳的物件儿。
悠悠顺着文可烟的视线瞧去,浑不在意地解释:“那是欢璃从人间带回来,他说人间的官家小姐人手一把,便也给我捎了一把。还有……”
文可烟听着,忍不住莞尔。悠悠此刻神采飞扬的模样,与她方才扫视过的满室大胆装饰渐渐吻合起来。
唯一一件显得稳重的素净物件,竟还是徒儿送的。
看来在欢璃眼中,自家师父该是位文雅娴静的女子,却与真实的悠悠判若两人啊!
这个念头让文可烟险些笑出声来,忙垂下眼睫掩饰笑意,指尖无意识绕着茶杯边缘画圈,继续倾听悠悠的话语。
这时,毫无征兆地,一段记忆碎片猛地撞入脑海。
是原主与爹爹和娘亲围坐在膻桌旁用膳的情景,言笑晏晏,满是温情。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自从突破50%后,这样的画面便不再局限于梦境了,即便是青天白日,或是睁着眼睛,也会这般不由分说地闪现,且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真实……
文可烟心口一紧,生出几分抗拒。为了不再被这些不属于她的人与事牵扯心神,她只得拼命地想些别的,什么都好。
可思绪的争夺,也讲究先来后到与频率。
这几日,她日日都能见到羿逸安存在感极强的银白狐尾,印象实在深刻。此刻心神涣散,那抹熟悉的影像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再加上,近来脑子里各种画面纷至沓来,几乎不曾停歇,脑子完全属于承载过度。她根本来不及细想,话语便已快过思绪,脱口而出。
“你的尾巴似乎和他的尾巴不一样。”
这话甫一出口,正滔滔不绝的悠悠便这么硬生生一停。
悠悠先是愕然地眨了眨眼,随即,老脸一红,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那个……”悠悠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压低了些,“这话,最好……还是别在我们这儿,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及尾巴。”
“……为何?”
文可烟不解其意,按照她先前接收的那些认知,这理应不算越矩,“可我听说,碰你们尾巴……并不算越界的行为?”
“不算越界?”悠悠像是听见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你听谁说的?”
文可烟张了张嘴,“就……”
她一噎,那些未经证实的传言,此刻在悠悠的异常认真的注视下,似乎有些站不住脚了。
“且不论其他有尾的妖族。”悠悠收敛了神色,语气郑重起来:“单对我们灵狐一族而言,尾巴……是最为私密,也是最为敏感的部位,绝不可轻易示人,更不容随意触碰。”
文可烟想起一事,争辩道:“可上次你在我面前露出尾巴,不是表现得很是不在意?”
悠悠一回忆,奋力解释:“那,那是意外,是不小心,不小心!”
“情况完全不同!”悠悠又补了一句。
文可烟沉默下来。
好吧,是她先入为主了。只因羿逸安总是那般轻易地允许自己触碰他的尾巴,她便想当然地以为所有有尾妖族都是如此。甚至之前他差点在悠悠、欢璃和齐云面前谈及“尾巴”二字时,她也相信了这只是个可以随意谈论的寻常话题。
现在看来,幸好……自己没有随便摸过其他妖的尾巴。
唯一触碰过的,只有羿逸安的。
也幸好当时直觉不妥,反应迅速地捂住了羿逸安的嘴,没让关于“尾巴”言论的话语在旁人面前说出来。
想到这儿,文可烟觉得有些怪怪的,突然想到什么,在心里默默补充。
还有白酒的。
可,既然尾巴不能随意示人,那羿逸安他……
他这几日是在作甚?
等文可烟思绪回转回来,耳畔正好落进悠悠的一句尾话:“……你朋友应该快到了。”
捕捉到“朋友”这个字眼,文可烟一怔,有些茫然,“朋友?”
悠悠点点头,随口补充:“嗯,魔尊说今日有两个朋友来访,让我安排接应,我便让欢璃去了。”
朋友?
文可烟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一时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就在某个瞬间,文可烟猛地意识过来,这“朋友”所指何人。几乎是同时,负手而立于窗边的悠悠轻声开口:“喏,来了。”
文可烟下意识抬眸,循着悠悠的目光看去,恰好看见远处,芯核与阿轩被欢璃引着,正朝羿逸安所待的小屋走去。
几人还未行至屋前,羿逸安似感应到了一般,身形一闪,倏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芯核见状,立即上前一步,恭敬地俯身抱拳行礼。
而后,欢璃似乎低声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文可烟总觉得欢璃离开之前,目光似乎若有似无地往她这个方向瞥来一眼。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身旁的悠悠,猜测欢璃看的是他的师父悠悠。可对悠悠此并没流露什么特别的情绪。
文可烟便也不再纠结,重新将视线投回到站在原地寒暄着的三人。
“那今日我便先行告辞了。”文可烟侧头对悠悠说:“或者,你想与我一同去见见这两位新朋友?”
悠悠婉拒,目光仍停留在那几道身影上,“不了,你们故友重逢,我就不去打扰了。”
见悠悠凝视的眼神过于专注,文可烟试图让气氛轻松些,便玩笑道:“真不去?不像当初‘检验’我与魔尊那样,也去‘检验’一下他们?就这么放心,轻易地将他们放进来了?”
听到这话,悠悠终于将目光转向文可烟,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别贫了。这既是你与他的朋友,我自是信得过。”她顿了顿,视线再次掠过那处,语气微沉,“快去吧,我瞧着那位同行的姑娘,气息微乱,身上似乎……还带着些伤。”
文可烟敛起玩笑:“伤?”
话音未落,她已转过身,裙裾微扬,步履匆匆朝三人所伫立之处而去。
走得近了,文可烟脚步一顿,眼底掠过一丝讶然。
原来竟是自己看错了。
阿轩头上那顶标志性帷帽,此刻正戴在芯核头上。方才隔得远,只有两个素白身影并肩而立,她想当然地认定戴着帷帽的一定是阿轩,另一个则自然是芯核。
那时心里还闪过一瞬模糊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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