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邵阳步伐匆匆,路过魔宫成峦的绿荫,又拨开下垂的豌豆须,最后在一片茂密的常春藤中将夜斐玨拾了出来

“少主,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回魔界了,害我和狂生差些将第一峰给翻了!”

阎狂生紧随其后,脑袋顶粘了几片不知从何粘来的蔷薇花瓣,引得蜂蝶绕颈,打了个喷嚏。

夜斐玨眼下乌青,目光呆滞:“嗯。”

邵阳还在那喋喋不休:“今后少主若离开上清宗,定得知会我们一声!就算腾不出空隙,用传音玉简也行啊!不过说到传音玉简,这两日我都传了不下一百遍消息,少主你为何不回......少主你的玉简呢??”

夜斐玨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墙壁:“嗯。”

邵阳终于察觉出不对,伸手在夜斐玨跟前晃了晃:“少主——少主?”

“嗯。”

邵阳鼓起勇气直呼名讳:“——夜斐玨?”

“嗯。”

“夜斐玨是天下第一霹雳无敌大蠢蛋?”

“嗯。”

夜斐玨非但没生气,反倒还想往那簇常春藤的藤笼里钻,被邵阳急急拉下。

邵阳惶恐非常:“完了完了!狂生,少主是不是被夺舍了?!魔医呢,快叫魔医来!”

片刻后。

两鬓斑斑的魔医收拾好药匣,开了几剂安神定心的方子。

邵阳接下方子,问:“胥医,少主如何了?”

胥医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邵阳愣了愣,手一抖,药方飘落在地。

阎狂生看不懂药方,但他见邵阳脸色不对,猜测少主状况定然不好,鼻子一酸,眼泪已在虎目打转。

半晌,胥医才缓缓开口:“少主脉来弦急,存关浮数,舌绛少苔......还是......快着手准备吧,我自会将此事告知魔主。”

阎狂生听了,再也控制不住,扑到床沿恸哭起来。

夜斐玨却似对大限将至浑然未觉,只偏了偏头,神色黯然。

邵阳见状,将胥医拉到门外,声音发涩:“——胥医的意思,少主......没救了?”

胥医浑浊的眼睛睁了又阖,捋须喃喃道:“没救......不错,是没救。”

“魔主可就少主一个独子!”邵阳抹了把眼角:“如今魔主已有隐退之意,若得知此消息,怕是......怕是接受不了!”

言下之意,是让胥医暂时瞒下此事。

“正因如此,老朽才让邵小郎君尽快准备,将那女子带回来才是!”

“女......女子?!”邵阳愕然,声音都变了调:“胥医,你这话是何意?方才你不才说少主没救了么?又关女子何事?!”

胥医两千岁高龄,反应慢,说话也慢,听邵阳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嘴唇簌簌,张张合合,却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把邵阳急了一身热汗。

半晌后,他才慢悠悠道:“不是病,自然不用‘救’。少主这乃是忧虑过甚,相思成疾之症。”

送走胥医后,邵阳神情木然地走回房内。

阎狂生还在哭,锦褥被他眼泪濡湿大半,却还没要歇止的意思。

“别哭了。”邵阳抹了把脸,斜倚在门框上,疲惫道:“回上清宗打听打听,那日少主独自去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尤其是女子。”

?*

轰——

整个剑冢震颤不已。

迟易安身在其中,听到的却是另外的声音。

“你杀孽深重,曾折万柄剑锋,挫万缕剑魂,罪无可恕!”

“——可恶至极——可恨至极!”

“你既为剑修,为何对剑无怜悯之心,次次要赶尽杀绝?”

“你既恨剑,为何今世又入剑道?”

“为什么?!”

“剑随其主,并无善恶之分,你为何能如此狠心,杀人不止,非得断剑?”

迟易安头痛欲裂,只觉寒意蚀骨,死死抱住身体:“不,我不知道。我没折过旁人的剑,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滚开,滚呐!”

“既做了,又何故不敢承认?既害怕,又何故要做?”

“你既厌剑,剑亦当厌你。”

“你剑已毁,不会有剑再保护你了。”

迟易安喃喃重复:“我的剑?”

“我并无自己的剑。”

“你曾经有过。”

“只不过同你手下的败剑一样,被挫碎了剑魂,再无重聚可能。”

“哈哈哈,乐极!快极!你当时的表情可真够精彩,要看看吗?”

还不等迟易安回答,眼前景象倏然翻转。

天地苍茫,雪羽纷飞。

女子浑身是血,支剑而立,身上伤口数不胜数,丹田处破了碗大的窟窿,惊心怖人。

她所立处,乃为大阵阵眼,百道金芒蔓延十里,只为困她一人。

女子软靴之下,白雪染红,一片惹眼的糜艳丽色。

忽有男子道:“亲见罪修伏诛,我心方安!”

另一人道:“是啊,日后再不用提心吊胆了,杀得好!”

一女修轻声道:“可我们先是以计骗诱,再以多欺少围剿,是否......太过不公?”

“不公?”男子冷哼道:“同道交手,才讲究‘公平’二字。可她是罪修,桃花村惨案莫非你忘了不成?因这罪修,一夜间,五百口人无一生还!你说我们此举‘不公’,可曾想过谁为桃花村的冤魂论‘不公’?”

“可......可是我还是觉得......”那女修还想说什么,却被男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对她‘不公’,莫非你视她为同道,也想堕入杀罪之道不成?”

女修愣了愣,旋即愠道:“我并非此意!”

“呵呵呵——”雪地上的女子笑了起来。

众修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男子拔剑横陈胸前,警惕道:“你......你笑什么?!”

“我笑——”女子舔去唇角的血,眸底猩红:“——我笑你们费尽心机,将我困在此处。如今我丹田被毁,筋脉尽断,竟还无一人敢来取我性命,只能缩起脑袋逞逞口舌之利!”

“你!”男子被激,向前踏出一步,转而想到什么,又将脚收回,笑道:“别妄图用激将法,没用的。”

另一男修忍不住道:“可师兄,她确实已被绝杀阵毁了内丹,断了筋脉。身为剑修,若连剑都使不了,也没什么可怕,要不我们还是去——”

“蠢货!”男子怒斥:“凝霜剑下,亡魂万千,那剑早已有了灵性,可无令自动。即便她成了废人,那断不可小瞧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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