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殷以炀两手空空,带着一众老板冲天的怨气顺着阶梯往下,准备离开。

藏在斗篷口袋里的手一下下掂弄着那颗银蓝色的晶石,“我需要更多关于晶石的消息……”他刚刚试图去打探了雕塑上方展示的那三颗晶石的来历,只得到一个“虹冕星珀”这样颇为拗口的学名,其余大部分人连晶石生长的地方都不清楚。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

连霍尔都知道迷光裂谷处有晶石生长,黑市作为各大小说影视里消息最为繁多灵通的地方,不可能打听不到这样等级的消息。

要么,有人提起嘱咐过,不能单独对他提起,要么……

这里并非是交易此类物品的地方,还有别的黑市场所。

第一种可能也不能排除,但想要达成第一种的可能性,那对面的信息收集能力也太过恐怖,他们不仅要精准预料到自己今晚便会尝试进入黑市,还需要知道自己手里刚好有「光蚀」区生产的晶石……

“搞得这么复杂……”殷以炀不满地无声嘀咕,“我可不擅长分析解密啊……”

七绕八绕总算绕回最开始的大厅,再次感叹那被展示的晶石是多么的小巧后,他走向看守人所在的地方。

此时黑市上的人已经快要走光了,大部分店铺都卷铺盖走人,只有零零星星的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的黑袍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小话,连看守人都不例外。

殷以炀走近时还能听到对方说话间明显的电流声——显然是带了变声器。

“没有……很少见了……”他听见看守人佝偻着身子,似乎想将自己的身体和声音一起压低,整个人几乎要弯到地上去了,“我得提醒你……这很危险,你或许会惹上大麻烦!”

察觉到有人靠近,看守人立刻止住话头,但殷以炀超乎寻常的听力让他很轻易就听到了对面那人不依不饶的请求。

“只是一个消息,一个可能性,看在我父亲和……的面子上……”

这声音……

殷以炀皱起眉头,怎么有点像霍尔?

看守人已是打定主意不再开口,肃然站立在那里,对面的人见实在没有希望,只能转身离开,殷以炀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他经过看守人的时候,这瘦长的裹在灰色长袍里的人似乎想要伸手拦住他,但不知为何,半途中便放弃了,任由这位贵客坠在同自己有些交情的旧友身后。

霍尔还是没有放弃为了自己心中那件完美的婚纱寻找晶石的点缀,他在此处的黑市有些关系,还可以打探打探,另外两处地下市场比这里要危险数倍,他虽然听那位大客户提起过,但暂时还没有勇气去闯一闯,尤其当他被那位大小姐批评过“没脑子”后。

说起来,他这次回来还收到了那位大客户的订单呢,比之前的定制数量翻了数倍都不止,还有好多重复订购的衣服,虽然霍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像这位客户这样出手阔绰还好说话的人不多了,他得珍惜才是。

在这碰了钉子,霍尔一路都在思索其余的渠道,走着走着,他忽然感到什么,猛地一回头——

灰暗的街道上除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垃圾袋以外,什么都没有。

而在他上方数几十米处的半空中,一位半依在冷风上的少女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背影沉思,纱裙在风中摇曳时仿若轻叶落地的声音和垃圾袋的唰唰声和成复调,一声轻柔,一声低哑。

一根微不可查的白近透明的蛛丝悬在空中,另一段粘在霍尔的后背上,放风筝似的任由殷以炀跟着。

霍尔就这样一无所知地牵着风筝线,一边往裁缝店走去,殷以炀远远就看见了那老旧的牌匾,“春生布店”四个字应该是店主人自己刻上去的,时钟一圈圈地转着,将这几个木头字磨损出圆润的弧角。

彻底确认了身份,殷以炀撤下蛛丝,让风将他带去更远的地方。

“难不成霍尔还在找晶石?”他抱起双臂,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道理,不过……

“霍尔这家伙……怎么人前人后还有两幅面孔呢,”第一眼的懦弱好哭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以至于后续看到他意外地很会打架,包括出入黑市这种场所都游刃有余的反差面,殷以炀都有些恍然。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回到旅馆后已是凌晨,他对于霍尔的死状还有些心有余悸,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细细琢磨着霍尔的死因。

是在找晶石的路上得罪了那个团体么……还是说……

他又想到那句“别妄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这个莫非是指晶石?

按照他的逻辑,这个团体认为晶石是“不该存在的”,往前推一步,他们真正厌恶的应该是产生晶石的源头——「光蚀」。

也就是说,他们是类似于激进派的那种想法,一切有关蚀灾的附属产物都是罪恶的,一切希望得到这些产物的人类都是应该得到教训的,青木镇发生了「血蚀」,老镇长又做了什么令他们愤怒的事,需要被肃清,霍尔渴望得到晶石,更该以死谢罪……

这思想可真够极端的。

“这个世界真够神奇的……”

他缩进自己织的茧子里,茧子顶端黏在天花板,整个白胖的茧子悬在半空,像荡秋千一样,晃悠着露在外面的几只足肢,殷以炀有点困了。

“什么时候能回家呢,我有些累了。”

每次穿越到异世的时间都有微妙的差别,有时候是一天,有时候是半天,这次穿越过来也才半天不到,但殷以炀难得感到了一丝疲惫。

他靠在韧性极强的丝线网上,迷迷糊糊睡过去时有种预感——

明天早上一睁眼,他还是会看见同样的风景。

第二天一早醒来果然没有回去,他洗漱完下楼后才发现,霍尔和季木竟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昨天给他递传单的旅馆老板也在,笑得眼不牙,时不时举起夹着烟的焦黄手指嘬一口烟卷屁股,连吐出的烟圈都是细细淡淡的,可想而知对方的肺得黑成什么样子。

“早安,吴织小姐。”

季木吸着二手烟也能保持非常自然的微笑,她迎上来挽住纤细少女的手腕,很有先见之明地将殷以炀带去了这边的商铺街,霍尔跟在后面,眼睛下挂着青黑,见这大小姐的目光总是瞧过来,于是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出声解释道:“昨夜赶工,以前的客户来了个大单子。”

殷以炀撇撇嘴——

明明就是夜访黑市去了,还跟我在这装。

季木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连后续买的几件衣服都舍不得让对方拿,她一口气买了好几件厚实的大衣,“得为冬季做准备啊。”

殷以炀借着想仔细看看衣服帮她拿了两件,这衣服手感很硬,面料显然并不怎么好,染料的选择空间也有限,只有棕色、嫩黄和米黄三种选择,“为什么不干脆让霍尔帮你做几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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