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刚刚过世,他连眼泪都还没干,就这么急着来拜见自己,实在是既让人心疼又让人唏嘘。
“起来吧。”
得到余静的许可后,晏平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多谢母亲。”
看着他红肿的眼睛,余静到底是生出了几分怜惜。
“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
面对她温柔的安抚,晏平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孩儿告退!”
说罢,毕恭毕敬地朝她拜了拜,临走时却又恨恨地看了晏宁一眼。
从他出现到离开,晏宁没有说过一句话,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游离事外的冷淡。
知道这对姐弟存有嫌隙,余静便也聪明地岔开了话题。
二人聊了许久,直到管事前来拜谒,晏宁才起身告辞。
回到汀兰院后,她才刚刚坐下,青杏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县主,礼部来人传讯,说您和晋王的婚期定下了。”
“定的是哪一日?”
“这个月的二十六。”
闻言,青橘大为震惊:“这么快?”
“是有些仓促了,可这是皇上批的吉日,底下的人只能照办。”
听了她的解释,青橘神色一暗,郁郁地叹了口气:“只剩十九天了……”
成婚之日,便是晋王魂断之时。每每想起,都让人为之唏嘘。
“青橘!”
怕她惹得晏宁不高兴,青杏忧心忡忡地扯了扯她的胳膊。
青橘自然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话已经说出了口,再懊悔也是无用。
“我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晏宁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可她冷淡的语气还是泄露了心底的不快。
见状,青杏立刻拉着青橘退到了屋外。
房门合上后,她便低声训起了青橘。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我不是故意的……”青橘自知理亏,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呀!唉……”
斥责声渐渐模糊,唯有那句轻叹久久不散。
晏宁静静地坐在榻上,眸光渐渐变得幽暗。
***
婚宴上的那场闹剧终究是落下了帷幕,可紧随其后的便是皇城卫旷日持久的搜寻。
在他们的渲染和惊扰之下,城中百姓几乎人人自危。
高压之下,每一个人都开始迫切地希望晋王能够早日完婚。因为只有他早日回到边境,上京城才会重归安宁。
所以当他的婚期传开之后,百姓们无不额手称庆。
而本该欢喜的晏家却陷入了一片沉闷。
由于受到北戎牵连,闻姨娘连最起码的丧事都不能办。
出殡那日,晏平几乎哭成了泪人。
闻家害怕被连累,自始至终都没来过一个人。就连最爱闻姨娘的晏太傅也没有出面送她最后一程。
书房内,门窗紧闭。
日光透过轩窗,洒在桌案上,将那张本就冷肃的面庞分割成了明暗不同的两半。
而他抬眸的那一刻,冰冷的眼神更是让人心口发慌。
“你怎么来了?”
见来的是新娶的夫人,晏太傅的神色稍有缓和。
余静忍着心中慌乱,轻轻地将食盒放在桌上,唇边露出了一抹柔婉的笑。
“我来给夫君送饭。”
一声“夫君”唤得轻柔娇怯,犹如叮当环佩动人心弦,晏太傅默默地望着她,许久才移开视线。
“有劳夫人了。”
得到回应的余静心口一松,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
“烈日炎炎,我怕夫君没有胃口,特意炖了一盅清热泻火的淮山老鸭汤。夫君尝尝,可还合口?”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汤盅捧到他跟前,而后神色温柔地站在一旁。
她将姿态放得这样低,晏太傅自然不忍拂了她的意,只能拿起汤勺低头喝了一口。
“不好喝吗?”
见他只喝一口就停了下来,余静随即一脸紧张地望着他。
“汤熬得很好,只是……”晏太傅顿了顿,表情颇为严肃,“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夫人不必为此操劳。”
听着他冷淡的拒绝,余静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可她仍保持着良好的教养。
“既然夫君公务繁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她盈盈一拜,默默地转身离去,出门时甚至体贴地为他带上了房门。
回屋之后,丫鬟梦兰不禁抱怨起了晏太傅的冷淡。
“夫人体恤老爷辛苦,亲手熬了汤送去,可老爷却一点都不领情!”
“我也没指望他能领情。”
“夫人……”
见梦兰面露疑色,余静幽幽说道:“闻姨娘才死,他怎会不伤心?别说是一盅汤了,就算是玉液琼浆,他如今也是喝不下的。”
“都说老爷对那闻姨娘极尽疼宠,可我瞧着也就那样。什么宠爱有加,这人一死,就都烟消云散了。”
余静没有说话,只在心底默默慨叹。
若真是恩爱情深矢志不渝,他又怎会忍心舍弃她呢?
在家族大业面前,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聚散无常的浮云,终究抵不过那束强光。
***
自婚期定下之后,晏宁就再也没出过府门。
除了偶尔去主院探望余静,大部分的时间她都一个人待在屋里。
而原本与她寸步不离的清霜,却在回府之后被她渐渐疏远。
她性子冷,平常不爱说话,故而除了青橘和青杏之外,再也没人同她来往。
偶尔青橘得了空闲,也会站在廊下陪她说上几句话。但更多时候,她还是孤身一人,默默地守在门外。
她这般宠辱不惊,更是让人打心底生出敬意。
***
大婚的前一日,宫里来了位教习嬷嬷。
“县主幼承庭训,礼仪规矩自是无可挑剔。可这婚后的夫妻之事还需老奴为您指点迷津。”
此话一出,站在屋里的几个丫鬟无不羞红了脸,唯有坐在梨花椅上的晏宁一脸平静。
“你们先退下吧。”
几人屈膝告退之时,教习嬷嬷却忽然扭头叫了一声:“等等!”
她并未指名道姓,故而好几个人都一并转过身来。
这时,她却伸手指向离她最近的青杏:“县主乃千金之躯,不容冒犯。就由你留下来当个示范吧。”
闻言,青杏面上一热,为难地看向晏宁。
见状,晏宁眸光微闪,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嬷嬷需要助手,那你就留下吧。”
“是。”
房门合上后,教习嬷嬷便扭头看向青杏:“把衣衫都脱了。”
“啊?”青杏眸光一震,眼底满是错愕。
“愣着干什么,照我的说的做。”看着她呆楞的模样,教习嬷嬷顿时面露不悦。
“这……”青杏难堪地涨红了脸,局促地看向晏宁,眸中满是祈求。
可让她失望的是,晏宁并没有开口制止。
“你还在这磨蹭什么?难道是等着我伺候你宽衣不成?”
望着她板起的面孔,青杏屈辱地红了眼眶,却也只能含泪照做。
粉嫩的衣裙层层坠落,如同花瓣般飘落在地上。雪白的躯体渐渐崭露,犹如上好的羊脂美玉。
可当上身只剩下那件莲青色的小衣时,青杏便再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继续脱。”
嬷嬷的声音依旧平静,眼神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杏眼眶一热,当即落下泪来。可当她颤抖着手去解小衣的细带时,沉默多时的晏宁终于开了口。
“够了!”
青杏眸光一滞,抬头看向她时,眼底一片泪光。
“嬷嬷有话就直说吧,不必折腾她了。”
被她一语点破后,教习嬷嬷先是一愣,而后讪讪垂眸。
“老奴也是依令办事,还请县主见谅。”
“说吧,他想要我怎么做。”
见她没有追究的意思,教习嬷嬷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可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犹豫地看了一眼双手环肩不住发颤的青杏。
见状,晏宁淡淡挑眉:“无妨,你直说便是。”
得到了她的首肯,嬷嬷这才敛眸说道:“殿下有令,明日以摔杯为号。”
“还有吗?”
似是没想到她会追问,嬷嬷惊异地摇了摇头。
“殿下只说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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