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什么?
一瞬后,她反应过来了。
他听到刚才她们的闲聊了,并且很有可能听了个百分百。
男人不讲武德——
喜欢偷听人讲话。
她忍不住质问了一句:“你都听见了?”
声音不算高,尾音却带着点被撞破的紧绷,与平日的淡然不同,像平静的湖面倏地被投了颗石子,漾开一圈极淡的涟漪。
“听见了。”
又一个红绿灯口,叶温臣停了车,侧目看她。
她的侧脸依旧清冷,下颌线绷得笔直,只有微微颤动的长睫泄了点情绪。
他忽然觉得她这副样子很有趣,像只被惊扰了的白鹭,明明慌了神,偏要敛着翅膀,装作若无其事。
“听见……多少?”
她陷在包挂里的指尖,碾得更用力了些。小狗的耳朵被她捏得变了形,绒毛顺着指缝往外钻,像团揉皱的云。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落在她的侧颜,将那点刻意维持的清冷衬得愈发分明,可他偏要戳破:“从‘合约夫妻’,到‘别陷进去’,一字不落。”
一字不落。
四个字清晰得像淬了冰,砸在安静的车厢里,掷地有声。
时念卿陷进包挂的指尖微微蜷起,她抬眼望过去,眸光清凌凌的,带着点被冒犯的疏离:“叶先生似乎对别人的私语格外感兴趣。”
“只对你的。”
他答得干脆,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忽然低笑,“和我约会,应该不吃亏吧?”
约会。
他的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极力维持的平静。
时念卿放在膝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了蜷,指尖掐进掌心,才没让那点失措露在脸上。她抬眼,眸光依旧清冷,只是唇线绷得更紧了些:“叶先生说笑了,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他打断她,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笑意里带着点揶揄,“吃饭逛街还不算约会?”
她无言以对。
时念卿的指尖在毛绒小狗的耳朵上掐出更深的印子,软乎乎的绒毛被她捻得发涩。
吃饭、逛街、回家。
她习惯性地用“合约”二字划清她和叶温臣的界限,可此刻这道界限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她还没想好。
没想好该怎样面对这段逐渐脱离她掌控的合约关系。
叶温臣看着她紧抿的唇,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却没再逼问。
车窗外的路灯恰好掠过,她侧目看了他一眼。路灯在他眼底投下片暖黄的光,衬得那点笑意愈发清晰。
她别过脸,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玻璃窗上映出她模糊的侧影。
那张冷玉般的面容,偏偏染上了几许浅淡的绯色。像水墨画里不慎滴入的朱砂,在清冷的底色上洇出点不寻常的暖。
车厢内,气氛尤为微妙,叶温臣忽而将车载音乐切换成一曲舒缓的钢琴曲,一如夏夜的晚风,轻轻漫过两人的沉默。
“念念。”
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带着点缱绻的调子。
她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习惯他这样唤她。
“我不着急。”他的声音依旧很低,混着钢琴曲的旋律,像被晚风揉过的棉絮,“所以,不用有压力。”
他有的是耐心。
——
十点半,就在她准备回客房时,门铃忽响。
叶温臣先一步开了门,一位约莫四十岁的阿姨走了进来。
“张姨?”叶温臣略感意外,侧身让她进来:“上回不是说,让您不用过来了吗?”
阿姨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
“是阮夫人让我来的。”说话间,张姨熟门熟路地换了鞋,“她说您与夫人新婚,公务也繁忙,夜里嗓子干,特意让厨房炖了冰糖雪梨,让我给您和夫人送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掀开保温桶的盖子,清甜的梨香混着冰糖的甘味漫出来,带着点温热的水汽,在微凉的客厅里漾开。
雪梨块切得整齐,汤色清亮,还漂着几粒去了核的红枣。
叶温臣想,大嫂应该是考虑到念念长时间讲课,嗓子经常不舒服,便特意嘱咐张姨炖了点润喉的雪梨过来。
不过,他也并非不知道大嫂真正的目的。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嫂让人送雪梨不过是个幌子,真实的目的是想找个人时不时地监视下,他和时念卿的相处情况——
但也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张姨从厨房里取了两个空碗,将保温桶里的雪梨汤盛了出来。
叶温臣递给她一个汤匙,“尝尝,张姨的手艺不比广式甜水铺的差。”
时念卿坐下,汤匙碰到碗壁发出轻响。
她舀了块雪梨,入口即化,甜意不重,刚好压下喉咙里的燥。
确实很好喝。
比她在糖水铺子里喝过的雪梨汤还要好喝上许多。
她由衷地赞美:“很好喝,谢谢张姨。”
“夫人喜欢的话,以后每天晚上我都给您做。”张姨一边收拾着空保温桶,一边笑得眉眼弯弯,眼里盛满了温和的暖意,“夫人可真漂亮,来之前我还好奇了好久,小臣喜欢的姑娘得是什么样的……”
张姨二十几岁时就在叶家做工,看着叶温臣从毛头小子长成如今沉稳的模样,加上叶家人随和的很,不像一般的豪门等级分明,她说话时自然带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亲昵。
时念卿后知后觉地从张姨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每晚都做。
也就是说,张姨很可能要在这里长住。
她不确定,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张姨,您每晚都来,会不会太幸苦了些?”
“不幸苦,阮夫人让我照料你们一阵子,我住客房就行。”张姨笑得自然,一边将保温桶放进厨房的消毒柜,一边道,“您放心,我手脚轻,不会打扰你们休息。”
时念卿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紧,碗沿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却没驱散心底那点突如其来的局促。
她和叶温臣本就是“合约夫妻”,分房而居已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如今家里要多一个人常住,那些刻意维持的距离感,好像一下子被打破了。
而且,这也意味着他们要回到在人前时时演戏的状态。
她朝叶温臣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目光里没了平日的清冷,带着点小鹿般的无措,睫毛轻轻颤着,像两片被风吹动的蝶翼。
然而,叶温臣并没如她所愿。
“那这段时日就幸苦您了,张姨。”
他语气自然得很,甚至还朝张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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