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图谋你。

简短的四字,清晰地入了耳。

空气里雪梨汤的甜香有些滞涩,压的她胸口微闷。

时念卿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浓密的阴影,像筑起的屏障,隔绝了他的视线。

只是,在静谧的空间内,她依旧能感知到他的呼吸频率,带着灼热的温度。

“怎么连看我都不敢了?”叶温臣低笑了一声,恢复了惯常的松散,漫不经心道:“刚刚,逗你的。”

时念卿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她别过脸,假意整理鬓边的碎发,指尖悬停在发梢处,微微发颤。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但好在,是个玩笑。

“我在房间等你,这里留给张姨收拾就行。”

叶温臣说完,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他上楼的动作原是很轻,但在静谧非常的空气里,每一步都显得掷地有声。

温和的灯光勾出他挺直的脊背轮廓,线条利落流畅,连带着那点漫不经心的疏离感,清晰地落入她的视线。

楼梯转角的灯光在他身后明明灭灭,像跳动的星火。

他的身影一半浸在暖黄的明光里,一半隐在阴影里,忽明忽暗中,带着几许并不真切的朦胧。

等她……做什么?

时念卿有一瞬的失神。

——

虽说有张姨在,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打算收拾桌上的碗筷。

刚把汤匙放进水池,张姨便过来拦她:“夫人别动,我来就行,您早些和少爷休息吧。”

她不好再拒绝,准备离身时,忽而听见了宠物间传来的猫叫声。

“喵呜——喵呜”

“夫人,我怎么好像听见了猫叫声?”张姨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手一抖,差点摔了手里的保温盒:“家里进野猫了吗?”

时念卿连忙解释:“没有,前天我和温臣领养了一只小猫,它一直住在宠物间,应该是醒了。”

“养猫?少爷没和您说过吗,他最是怕猫了!”

张姨手里的保温盒“咚”地磕在了料理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臣从小就怕,沾不得一点猫毛,小时候他有次去朋友家做客,人家的猫在屋子里乱晃,他硬是僵坐在原地,半个钟头没动。”

据张姨说,叶温臣小时候在叶家老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的叶家还没有成立叶氏集团,叶温臣的父母以及他大哥叶濯青常年在外奔波,只委托邻家的季家人帮忙照料叶温臣。

叶家老宅后有个爬满青藤的后院,叶温臣八岁那年,蹲在葡萄架下捡玻璃弹珠,忽而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了手背。

他低头看去,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阴暗处格外亮人。

好奇之下,他出手去碰,黑猫忽然弓起背,尖利的爪子划过他的手腕,留下三道极深的血痕,直到今日,若是细看叶温臣的手腕,还能看见那三道未消的疤印。

虽然成年后,他一直觉得这是个很没面子的事,从不在旁人面前提起,也不许知道这事的朋友揶揄,但骨子里对猫的畏惧却没消减。

只要遇见带毛的动物,叶温臣都会绕道走。

时念卿听完这段前因后果,微微怔愣。

难怪当时救助小猫时,他总是刻意与猫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便柿子就睡在宠物间的保温箱里,他也只是透过玻璃去看,始终没有与柿子达成肢体上的接触。

原来他怕猫也并非是无端的忌讳,而是源于那段童年的糗事。

结合张姨绘声绘色的叙述,时念卿情不自禁地代入了自己的想象,一想到他在猫前战战兢兢的模样,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那个看起来雷厉风行,总是一副运筹帷幄态势的男人,也会在一只软乎乎的小猫面前手足无措?

张姨有些为难:“夫人,若您实在要养也没关系……只是,别让小猫惊到少爷,毕竟……”

“不用。”她轻声打断了张姨,“明天我会把柿子送走。”

他怕猫,但还是因为她把猫留下了。

相应的,她也不该因为自己的喜欢委屈他妥协。

——

从屋外看,主卧熄了灯。

她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发现叶温臣还没睡,床头亮着一盏微弱的小灯。

男人换了睡袍,正倚在床上看书。

他穿着件深灰色的真丝睡袍,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一小片线条清晰的锁骨。

床头灯的暖光落在他身上,将睡袍的光泽晕得格外柔和,连带着他冷硬的脸阔也柔和了几分。

听见推门声,他抬眼望了过来,“怎么这么久?”

她轻带上门,一点点挪到床边,却没立时上去。

“那个……”她刚要开口说送走柿子的事,却见他翻过书本的一页,钢笔尖在书页上轻划了道线。

“站着做什么?”他头也没抬,“过来。”

她走得更近些,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书本,原是她的课本……

她垂头,又看了一眼,钢笔划过的地方,恰好是诗经里的一句诗: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无语得很:“你干嘛在我的书上乱划……”

“我在学习。”叶温臣放下钢笔,指尖停在那行诗上,眸中含笑:“总不能每回都用错诗词的语境,让老师笑话吧?”

他指的语境应该是初见那次。

少爷原本只是想借句风花雪月的诗词挑逗她一番,谁知她根本不解风情,反去纠正他的语境。

多久以前的事了,他还记着。

男人果然记仇得很。

她上了床,依旧是上回那侧靠边的位置,与他的领地泾渭分明。

“叶总读不懂划线句的意思吗?”她不喜欢别人划她的课本,话里带了几分火气,“这是初中课本。”

时念卿伸手,想把课本拿回来,指尖刚触到课本,就被他按住了。

他的掌心格外温热,带着些洗过澡的水汽,与他平日里微凉的触感不同。

叶温臣“嗯”了一声,按得更紧了:“不懂。”

她气极,冷声问道:“叶总没念过初中吗?”

叶温臣点了下头,一本正经道:“没念过。”

没念过。

亏他说的出口。

九年义务教育,他说他没念过。

男人真要是不要脸起来,确实不管不顾。

“那我建议叶总可以申请入学,提升一下文化水平。”

她用力把手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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