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慕怀不知何时移到长辞身侧,就这么明晃晃地打量她。
他敢肯定,眼前这个整日嘻嘻哈哈的疯丫头绝对不简单。可是查了这么久,关于她重伤昏倒在大敖山脚之前的事,还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难不成她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可以抹去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庄慕怀似笑非笑,低头附在她耳畔直白道:“如此唯恐天下不乱,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长辞察觉到投向自己的这道目光锐利又充满探究,心说我能有什么目的,当然是看热闹呗。
面上却装作没听到一般,只满脸忧心地看着张、江二人,“哎呀”一声,说道:“只怕那妇人此去凶多吉少啊……”
“是啊。”江入年忧心忡忡地附和。
“那怎么行!”
张行简第一个不同意,“杀人者枉顾律法,逍遥法外,受害者却要被施加罪行,这是哪朝哪代的道理!如此行径乃是在抹黑我大宋官员的名声,更是陷我大宋律法于虚设。若各个官员都去学那薛通,以后何人还会守着律例规则办事,何人还会对大宋朝堂报之信任?此事看似只是一桩命案,实则关乎着整个大宋江山社稷之稳啊。”
眼看话头越扯越深,就要收不住了,那头江入年还摩拳擦掌的准备去劫囚车。庄慕怀叹了口气,心道这疯丫头故意挖个坑,就等着自己收场呢。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庄慕怀觉得心累,这都一群什么人啊,痴的痴,傻的傻,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另一边江入年还是不死心,从马车上翻出一件黑色衣裳,看向庄慕怀的眼神十分英勇。
“哥,我们去劫囚车吧!”
庄慕怀真是要被这个英勇的蠢货给蠢哭了,指尖抚在额间揉了揉,“行了,别添乱了。实话告诉你吧,囚车上那几个都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
原本这些话庄慕怀不想说,也不能说,可眼前这几个人……他视线将其一一扫过,除了姜妃,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他怕再不说出实情,江入年这家伙真的会为了千古垂名,伙同张行简一起去劫囚车。
要是只有他们俩倒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怕就怕……庄慕怀瞥了一眼坐在车尾吃糕点那人,就怕他们说通这疯丫头一起,到时候难免要把事情闹大。
“不是普通百姓?那他们是谁啊?”长辞眨眨眼,洗耳恭听。
庄慕怀看着这个兴风作浪者,有时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打又打不过,想气也气不太起来,只能深吸一口气道:“他们是太后的人。”
“太后?!”
江入年陡然睁大双眼,嘴巴合都合不拢。长辞好心帮他将下巴往上一台,听见张行简问,“太后怎会授意他们到州衙门口闹事?”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原因了吗?”庄慕怀眸光一沉。
朝代更迭,朋党争斗,来来回回就是这点子事。张行简阅遍古今多少史事,脑子稍一回转便明白了过来,这是要故意污蔑朝廷,离间官府与民众,让百姓对刚刚建立起的新朝失去信任。
“这么说来,此事之前在昇州城闹得沸沸扬扬,全都是假象?”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下放大官当街杀人一事,也没有官大压人、欺压百姓之说,更没有那日书生所说的“州衙官官相护,惨妇申冤无门”。
庄慕怀冷哼一声,“何止是昇州,江南三州十六县,以及江北各县,凡是有从汴京新派来接替军防政务的官员所在地,全都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那城外流民也都是假的了?”张行简有些口干。
“不是,他们确实是从岭南逃难过来的,只不过太后的人混迹其中,借此起事而已。”
那就好,张行简攥着干瘪的荷包心道,银子没白花就好。
江入年不解,“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让百姓凭白看了一场热闹,权力交割在府衙,又不在闹市,就算百姓误会新来的父母官杀了人,也没有什么影响吧,难不成太后是指望着百姓干政,还是指望百姓替她夺权啊?”
“若仅仅只是一州,自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张行简已然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说道:
“可若是多个州县皆传出新地方官藐视律法、当街行凶之事,百姓心中作何感想?八十年战乱争伐,新朝建立尚不足一载,各州百姓本就对新朝持观望态度,若此时舆论四起,后果将会如何?”
江入年心直口快,“那就张贴告示,再不然就让衙役上大街宣传,黑的变不成白的,白的自然也不能被抹成黑的,这点事儿总能解释清楚吧。”
“你确定?”庄慕怀冷笑道,“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谁会信你?”
“当初那些死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被杀的假象,不少人都亲眼所见,这杀人是真,尸体也是真,要真是这么容易解释清楚,朝廷也不至于不正面回应,而是私下悄然押运犯人回京了。”
“供词呢?有供词也不行吗?”
“没听说过屈打成招吗?”庄慕怀道。
说罢又指了指张行简,“各州若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抓人,就会涌出许多如他一般自诩‘正义之士’的人,大肆妄议朝廷,认为死者分明就是含冤而死,而家属状告无门反被诬陷,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将白的也能给你说成黑的。”
张行简讪讪,“……”
庄慕怀又一指长辞,“又或是涌现出犹如她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州衙不回应,她觉得人家心里有鬼,州衙回应了,她又会觉得人家欲盖弥彰,左右好赖话全叫她给说了。”
长辞:“……”
庄慕怀被她挖了一眼也没回应,而是接着对江入年道:“再比如像你这样的蠢货……”
江入年委屈巴巴,怎么到他这儿侮辱性一下子就加强了这么多。
“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喊打喊杀,被那些乔装成妇人的暗卫一扇风,你就上杆子地去点火。”
说的有些口渴了,庄慕怀拿起水壶仰头喝了两大口,“正因如此,你觉得此事还敢大张旗鼓地闹吗?只能默不作声地往下压了。”
自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太后这招真够狠的。
她被夺权之后,虽不满今上即位,却因实力悬殊明着不敢说什么,背地里的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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