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炭散服下后不久,黄穗安终于把大夫请来了。

大夫看过苗秋枳面色,舌苔和指甲,又切过脉,退到门口,捋着胡子沉吟不语。

黄穗平心中不安,“大夫,我娘子怎么样了?”

向园也非常担心,大夫不说话,她很害怕自己用错药,再害了苗秋枳。

她目不转睛盯着大夫看,却见大夫突然端起桌上的碗嗅了嗅,问:“你给她用了棕榈炭散?”

向园点头,神色不由忐忑,“那会儿出血有些严重,我就取隐白、三阴交、关元、气海、神阙五穴,施以艾灸,又给她服用了棕榈炭散。”

“灸了几壮?”

“五壮,每壮约半刻。”向园把艾灸条递给大夫瞧了瞧。

大夫接过来,看了看又嗅了嗅,“改灸隐白、大敦各十五壮。”

向园眼睛一亮,马上跑进去换位置。

隐白、大敦均属井穴,井穴主心下满,灸井穴可快速激发经气,固脱止崩。

她之前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呢,果然见识短浅。

大夫见她明白,满意颔首,开始问诊。

向园全程听着,目光中钦佩越来越深,看了大夫望闻问切,她才知道自己之前多粗糙多马虎。

大夫先是问了外伤、月事、生育、行房等情况,又问出血特点和伴随症状,以及苗秋枳过往的身体状况,全部斟酌完才开了一副举元煎。

“棕榈炭散继续用,举元煎每日一剂,连喝三剂,血止住后,可调整为两日一剂。”

大夫写了方子交给黄穗平,这才有工夫跟向园解释:“隐白为脾经井穴,艾灸可升提脾阳以摄血。三阴交为肝脾肾三经交会处,可调和气血。关元、气海、神阙三穴温补下焦元气,固摄冲任。你这穴位选的不错,尤其适合她这气血双亏外加淤血的崩漏,后期调理用很好。不过她这急症,可优先灸隐白、大敦各十五壮,一来急止血,二来两穴位置相近,即便没有帮手也可随时完成。”

向园连连点头,“多谢谢大夫指点,向园受教,我下次一定记得。”

她环视一圈,见黄穗平拿着方子出去了,屋里除他们几个外再无别人,才跟谢大夫询问,“谢大夫,我有个问题,就是怎么判断是经期崩漏还是小产血崩啊?”

谢大夫说的话他们都没听懂,但向园懂了,他确诊是经期崩漏。

谢大夫捋捋胡子,不答反问,“你当时是怎么判断的?又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判断?”

向园皱皱眉头,“我觉得是经期崩漏。因为患者月事正常,出血时间与经期吻合,而且血量多而色淡,另外患者脉细弱,舌淡苔薄,更像是血崩之兆。”

“凭经验和直觉对不对?”

向园点头。

谢大夫颔首沉吟片刻,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就不错,你看过几个病人?”

向园不好说,她以前可没少给门口的阿公阿婆们看病开方,但是他们知道的比她可多得多,她说的话都不管用。

“看过一些,只是看看,他们不让我治,这是我治的第一个。”

“很不错!像是你这个问题,其实大多数病患都很好分辨,今天这个是特例,你有七成把握,大概就不会错。”

向园觉得很迷糊,难道不需要十成把握才不会出错么,七成会不会太低?

她没说出口,可眼睛里却是实打实的困惑,谢大夫失笑,“那三成把握得靠你慢慢积累,你看的病人越多,经验就越多,把握也越大。”

向园明白了,“谢谢谢大夫!您真是个大好人!”

谢大夫被她这直白的夸奖呛得咳了两声,那头儿黄穗安已经凑够钱要去抓药,顺便送大夫回去。

他忙不迭起身离去,向园隔着一道窗跟他打招呼:“谢大夫慢走,回头我有问题还去请教您啊,还望您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小向大夫留步!”谢大夫摆摆手,匆匆出了院门。

黄穗安抓药回来,艾灸也做完了,不知道是什么起了作用,苗秋枳的状况好转不少。

看他们把药煎上,向园和原耕耘也不多留,就要离开

黄穗平送他们出去,“向大夫,今日多谢您,感激的话我也不会说,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只管招呼,若有二话我黄穗平不配为人!”

他说着,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医药费能不能先劳您记下,我、我有钱一定尽早还上。”

向园摆摆手,板着脸道:“我们向家有规矩,每行一处,前三个病患不收诊费。你娘子是我接诊的第一个病患,她又是我的朋友,这次的药钱我也不收了,只希望她以后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除了喜脉,再也没有能用到我这个大夫的地方。”

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黄穗平一愣,眼眶不自觉红了一圈,他看向错开一步,立在向园身后的原耕耘,似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耕耘微微颔首,“我们向家确实有这个规矩。”

说着,他揪过向园的荷包,掏了一粒碎银,塞到黄穗平手上,“这是苗娘子的工钱,让她好好养病吧,棚子那边我再找人。”

向园二人走出很远,黄穗平也没回过神来,直到黄穗安喊他,“大哥,你发什么愣,药好了。”

“来了!”黄穗平晃晃脑袋,脚步匆匆进了院子。

刚刚一定是他过于担心秋枳,精神恍惚听错了。

原耕耘做事向来善始善终,把向园背来的,自然要把向园背回去。

走出村落一段距离后,他半蹲到向园前头,示意她上来。

“不用啦,耕耘哥哥,我一点也不累。”

“相公就是你不累也要背你的人,来!”

向园只好趴上去,“耕耘哥哥,你听到了没,他们喊我向大夫诶!”

谢大夫喊她小向大夫的时候,她差点就没忍住,这会儿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笑了。

之前不敢笑,是因为没有这样不深沉的大夫。

“听到了,向大夫!你真厉害!”夸过之后,原耕耘扭头问她,“没有害怕吧?”

“还是有一点的。”向园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调药那会儿都在害怕,担心我诊错了,药不对症,再害了她,还好谢大夫来得及时,也幸亏她这个症状明显,换成别的,我肯定就不敢这么大胆了。”

虽然向园说有一点,但原耕耘听出来,肯定不只一点,不过她也生了勇气,不然不会跟黄穗平说那些话。

没错,向家人每行一处,前三个病患不收诊费的规矩是向园刚定下的,毕竟前几任向大夫根本不会管什么诊费不诊费的,他们医术精湛,有钱没钱,有病就治,才不管是第几个。

“以后我在家,就给你当小药童,你走哪我跟哪。”原耕耘道。

“嗯嗯,耕耘哥哥,你真好!”向园趴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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