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大魏,平城。

太极殿西堂里,氤氲着古雅的香烟,公卿们大多双目低垂,屏息静气。

只有白马公崔浩,抬眼向那屏风之后瞥了一眼,唇角溢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就在昨日,拓跋焘私下里向崔浩问起讨伐河西国之事。

“武威中毒了,她也不肯好好治,”拓跋焘叹道,“朕要什么师出有名?她就不想想看,她把身子弄残了,朕的心里能好过吗?”

他说话时,枕在臂搁上的右臂,也微微抖颤着,显是忧心忡忡。

崔浩忖了忖,道:“公主为国而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事已至此,至尊不如全了她的心意,要攻灭河西国,正是时候。”

拓跋焘到底是个干大事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霎时间便冁然一笑,道:“说的也是。朕今日找你,便是为了此事。只是,朕担心他们不同意。”

这个他们,说的是尚书李顺、弘农王奚斤等人。以往,出击柔然、攻灭大夏这等军国大事,皆是经过了御前讲论,方能成行。

就在几个时辰前,大魏使团回到平城,李顺把出使情况详细禀报给皇帝,包括武威公主中毒一事。不过,依李顺所言,这毒是李夫人怂恿长乐公主所下,与河西国主无关。

拓跋焘当即已发出敕令,命河西国主沮渠牧犍处死李夫人。

现下,听皇帝说担心李顺、达奚斤等人不同意,崔浩不禁轻声嗤笑:“高平公啊……”

李顺爵号为“高平公”。

见崔浩面露鄙色,拓跋焘有些好笑,便问:“伯渊对高平公有意见?”

“臣不敢。”崔浩行以臣礼,正色道,“公是公,私是私,臣绝不会因私害公。只是,臣听说……”

“但说无妨。”

“高平公出使河西国十余次,纵无功劳,亦有苦劳。只是,臣听说,打从武宣王起,高平公就收受过河西国的贿赂。”

“哦?”

“有一次,酒酣耳热之际,武宣王说了一些大不敬的话。事后,他们担心高平公会将此事说与您听,便对高平公行贿。自此以后,但凡高平公出使,都能大赚一笔。”

拓跋焘奇道:“这等秘事,伯渊又如何得知?”

“至尊,须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同行的……”

“这个啊,”拓跋焘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高平公是朕的近臣,那些人嫉心一起,什么腌臜话说不出来?”

见崔浩还想说话,他又道:“朕刚登基的时候,有多少人羡妒你,你可还记得?”

崔浩被他这么一堵,只得作罢,但又意味深长地道:“臣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李顺私德的问题,至尊未必全然不知,但他不想深究,总有他不深究的原因。

“朕记得,过去,朕问及他攻取河西国之事,他说,‘燕国的和龙虽已平定,但至尊频年兴兵,不仅会疲兵劳民,还会背上一个好战的名声。此事倒不如再放上几年。’朕心想,他说得也有道理。况且,那时朕也是师出无名。”

崔浩笑道:“高平公说得很有道理,但如今形势却大不相同了。先是,武威公主给了至尊一个现成的理由。再是,河西王的叛心早已显豁,断不可再纵容姑息。”

“朕唯一担心的,是战马的损耗。”

“战马一事,实不足虑,咱们有三大牧场,牛马无算,不必为此而忧。您看,这些年来,国朝出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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