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萝芙制止了这一切,厉声道:“住手!不许伤他!”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手腕上的丝线按回原处。
“不许伤他?”庄九黎重复着她的话,水光在幽蓝的眼底剧烈晃动,“你还要护着他?”
那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忮忌和委屈终于决堤,他眼底只剩下偏执的暗芒:“好啊,我不动他。但你——”
“要按我说的做。”
他指向地上狼狈不堪、眼中充满惊惧的周玉书,以一种宣告主权般的姿态,从背后将温萝芙紧紧圈入怀中,他凑近她耳廓提出要求,末了,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低语:
“说给他听。”
温萝芙听完要求后神色一僵,但眼下周玉书的命悬在他手上,她别无选择。
“……我喜欢他。”她的声音如同蚊蚋。
“听不清呢,夫人。”庄九黎道。
于是温萝芙提高了声音,背对着周玉书,按照庄九黎的要求,一字一句地复述:
“其实我喜欢的是他。”
“我最在意的人也是他。”
“我会和他在一起。”
最后一句落下,周玉书身体猛地一抽,目眦欲裂。
“唔——!唔唔唔!!!”周玉书遭受了最沉重的打击,剧烈挣扎起来,堵着嘴的破布被他用尽力气顶开些许,他嘶声力竭地吼道:“九娘!他逼你的!是不是?!是他逼你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旁边的侍卫立刻重新堵紧了他的嘴。
庄九黎发出一声轻笑。他眼中的疯狂稍稍平息,目光扫过绝望挣扎的周玉书,带着胜利者的轻蔑:“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他猛地挥了挥手,那两个黑衣迅速将还在嘶吼挣扎的周玉书拖了出去。
房门再次紧闭,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萝芙几乎要脱口问道——“你是不是给我下了情蛊?”
可她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分辨,此刻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
他处心积虑找到她,做这种事,最终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绷紧了身体,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时而流露出的那近乎脆弱的温柔,让她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只是徒然做好了决一死战的觉悟,即使杯水车薪,螳臂当车。
她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心底漫上一点荒谬的忧虑。
难道是因为被她骗后有了执念?
现在和平分手还来得及吗。
庄九黎摩挲着她颈侧,感受着她皮肤下急促跳动的鼓点。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爱我吧。
为什么不能更爱我一些?
明明我给予你那么多,明明你已经把我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害怕我?
说到底他真的……如此不堪吗?
恨死她了。
“我还想听。”他忽然说。
“……什么?”
“刚才的话。”
温萝芙:“……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不觉得那些话很尴尬羞耻吗?尤其是一定要在别人面前说出来。”
庄九黎:“不觉得。”
温萝芙突然抬手,不是推开他,而是轻轻覆上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腕:“对不起。”
庄九黎的身体骤然僵住。
温萝芙:“但现在放了我,我们还能回头,各自安好。”
庄九黎猛地抬头。水光洗过的眸子亮得骇人:“各自安好?”
“你可曾回头看我一眼?”
那一日,南诏冲天的火光中,温萝芙没有回头。
温萝芙沉默了。她不后悔当初的逃离,一丝一毫也不后悔。
窗外,夜色深沉,因着冲喜的由头,整座宅邸都刻意维持着一种安静与祥和。
温萝芙抬眸:“庄九黎,你恨我吗?”
不知为何,南诏时那个红莲业火焚尽一切的梦境,骤然浮现在她脑海。
庄九黎没有回答。因为下一刻,温萝芙主动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她说:“那就……再恨我一点吧。”
吻落了下来,伴随着咸涩的眼泪,如同一个诅咒般点燃荒原的火种。
得留下痕迹才行。
证明彼此的存在。
衣衫在无声的撕扯中委顿于地。
因为深刻到刻进了骨髓,化作了无法剥离的血肉,所以成为无法剥离的疤痕;因为无法理解彼此,只能用疼痛与占有妄图抓住一丝虚妄的救赎;当所有伪装褪尽,浮出水面的那一刻,看到的,不过是同样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灵魂。
言语早已背叛了心意,词不达意。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却似乎是她最贴近幸福的时候。
而在他最贴近幸福的时候,却是离痛苦最近的时候。
两片与世隔绝的大陆骤然相撞,引发了剧烈的地质运动。所以大地相连。板块交错连横地碰撞、挤压,在灵魂的版图上轰然隆起一片绵延不绝的群山。
随后台风降临,席卷天地,掠夺着一切轻飘飘的理智。暴雨落下,将泥泞融化,却留下更深、更混乱的沟壑。
每一寸触碰都带着尖锐的电流,仿佛要将她揉碎、重组。
是扭曲的、不幸的、阴魂不散的情蛊,将他们紧紧缚住。
“我还想听。”他说。
他唯一在这漫长黑暗里抓住过的、有温度的东西,就是她。
她教会了他如何拿起,却吝啬地没有教会他该如何放下。
“我……”温萝芙抬起虚软的手,如愿道,“我喜欢庄九黎。”
她的手缓缓移向他颈后——那个在情动时,他总会无意识反复触碰的位置。指尖下的皮肤温热,微微凸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硬结。然后,她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情蛊的痕迹。
她神色了然。
……
自那之后,素月坊多了一个帮工。
是一个长相及其妖艳俊美的男人。
他每天冷着个脸,对任何搭讪都只回以冻死人的一瞥,然而这拒人千里的气场,配上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反而为素月坊拉了不少人气。
坊间的流言也随之悄然转变。素月坊的东家之前害的哪里是寻常的病,分明是相思入骨,药石无灵。她那求而不得的心上人,生得竟是如此天人之姿,难怪会久病不起。
一场冲喜,阴差阳错地让这绝情郎幡然悔悟,醋意大发,倒过头来开始追求温九娘了。
至于之前那位周姓赘婿?自然是在这位正主的强势回归下,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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