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谢瑶环开始从皇城开始辐射周边,九月初三还未至,东宫众人忙着筛选一摞又一摞的投谒,姜衡琢磨着编写教材,鉴正堂是还要开的,这是比国子监还要小班的小班。
徐甫和胡少卿也被薅了过来帮姜衡,按照他的要求改一些基础内容,胡少卿跟在姜衡身边久了倒还好,什么都早已习惯,徐甫看着这一系列要求,沉默了半晌,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开口却是惊雷,“殿下,你以后的变法,是指仿效秦朝以法治国吗?”这一堆要整合的教材原本,怎么是法家学说占了大半篇幅,其次便是各类实用的学说,这天下学子还不都炸了?
自出宫开府,多少年没再见到徐先生这张打工脸了,姜衡有种诡异的亲切感,“徐先生这话就不对了,秦朝的法治只为了强国,为了战争与统一,孤是为了治世安民,将法当做社会底线,不会过多为难百姓,不会深入百姓的私人生活,也不是放弃儒学等适合教化的学说。”
徐甫点了点头,脸色不变,却抓住了重点,“所以殿下以为,儒学不适合治国。”
“单一的儒学,并不适合。”
“儒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每朝每代,都在解注六经,殿下何故为难自己,徒增麻烦?”
姜衡放下了手中的湖笔,与徐甫平静的眼眸四目相对,“可是先生,治世不一道,变国不必法古,儒学哪怕一直在变,本质却崇古尊古,其治世的内容,也不过取百家之长,是儒学需要朝廷,而非朝廷需要儒学。”
姜衡凑近了徐甫,“先生,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汉元帝纯信儒学,结果为何?王莽复古,结果又如何?”
在徐甫难得的变色中,姜衡笑着退回椅子,“孤可不想孤的后代,孤的百姓,被教傻了,孤要的,是开拓进取,是海纳百川,是由内而外的中原王朝能够鼎立千秋的自信,绝不是固守成规的教条主义,先生以为如何?”
徐甫嘴唇微动,却忽不知如何开口,良久,徐甫俯首一拜,“殿下,此非一日之功,贸然进取,恐有损国本。”
他算是知道,为何兵权在手的弘德帝,却不得立太子以固国本了,这岂是变法可以囊括的动荡?
春秋战国时期,是一统天下之争,又何尝不是百家学术之争?学术之争,那是道统之争,其激烈程度,绝不逊于国土之争。
弘德帝是圣天子,所以知晓不能一昧厮杀,故而,不得不拉扯,不得不平衡,弘德帝,太急了,如今的殿下,还不到急的时候。
姜衡起身,从书案后出来,亲自扶起徐甫,“孤就知道,不论何事,只要交予先生,定然无忧矣!”
徐甫抽了抽嘴角,“殿下……谬赞,只臣有一事不解,殿下何以,如此信任臣下?”
姜衡笑得肆意,“以前在浩然堂,孤观先生,绝不做分内以外之事,但分内之则,先生总会做好,不留遗漏,且情绪平稳,若无天幕,等孤继位后,也是必然要启用先生的!”
徐甫,一款绝不多做,但责任心又很强的,摸鱼又不能完全摸鱼的,天生就该被挥着皮鞭工作的天选打工人!
徐甫头一次想掩面遁走,当初在浩然堂教导皇子,自以为已经够混日子了,不曾想这都能被“慧眼识珠”,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稍息,只得作揖,为自己寻找帮手,分担痛苦,“殿下,臣常年与翰林中修史著书,殿下之志,只交予臣一人,臣——难当大任。”
姜衡也从谏如流,“那先生的意思是?”
“臣有一师兄,三岁识文,五岁作诗,八岁童生,十五岁便考取了前朝的进士,却未做官,此后一直在族中教学子弟,今年已经四十有一。”
在姜衡期待的目光中,徐甫将师兄卖了个彻底,“师兄姓杨名春自从茂,对孙氏之儒颇感兴趣,书房之中,法家学说,亦有不少。师兄一直不曾入仕,想来,在等待明主。”
所谓孙氏之儒,战国时期儒家八派之一,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荀子,主张后天教化,突破传统孔孟框架,荀子更是教出了毛诗学的开创者毛亨,著名算学家张苍,以及——两个法家的代表人物韩非子与李斯,可谓是真正的因材施教的代表,另类意义上的法家的圣贤啊!
姜衡眼睛一亮,还不等说什么,一旁将自己当做空气的胡少卿却突然道:“徐詹事的师兄可是临江府人?”
“正是,莫非胡兄认识?”
“并非,只是我记得,投谒之中,似有此人,”在姜衡明亮的想要的眼神中,“臣这便去找出来。”
徐甫也是心下一喜,师兄既然与殿下双向奔赴,那便不是他卖兄求荣了!今晚就去师兄那儿喝一杯,再探探口风。
那些筛选过的投谒都被分批次的放着等待姜衡做最后的挑选,杨春的才学想来是不错的,很快就被找了出来。
但杨春以做投谒的著作上,并没有涉及法家相关内容,哪怕天幕已经透露过他之后会变法。姜衡挑了挑左边眉梢,让徐甫也看看自家师兄的文才。
徐甫接过,常年混迹翰林的经验让他看得很快,卖师兄也卖得更快,“师兄之才,胜臣十倍有余,自古有大才者,君择臣,臣亦则君,师兄此策论,为面君之饵矣,殿下不必管师兄,只需让师兄跟臣一起编撰教材,师兄早晚会急的。”
“阿嚏!”租屋里的杨春猛不丁连着打了三个喷嚏,“谁在念叨我?”
被姜衡念叨的人才,并不止杨春一个,方舒安早已自投罗网……嗯,是自入鱼塘,而在九月之前,绣衣卫也终于将他未来的武定侯给送到了他面前。
如今的许本还年轻,也没有当山匪的经历,但作为一个镖局少当家,武艺并不低。
“草民许本叩见太子殿下,愿为殿下效死!”
他读书不太成,说不来什么好听的话,但也不说假话,他羡慕天幕中的武定侯能有明主,更感恩如今的太子得天所钟,逢天机降世,朝廷得以早早清理山东,毕竟,父亲身体无恙,那自家镖局出事,就只能是山东的局面了。
太子没有想让他死,太子让他重阳之后,去沿海历练,提前抗倭。
“兵法,最忌纸上谈兵,我这不乏兵书,但教你,教不了实战,天幕中的我没法提前让你历练,如今,你且去威海卫,孤已书信一封给徐忠徐将军,他会带你。”
这是给他找了个师父。
许本当然不会再像天幕中自己那样逃避读书,“臣,谨遵殿下旨意。”
殿下之恩,当真万死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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