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山只有数百米高,但却地势险峻,上山的主要通道如同羊肠,狭窄而曲折,最宽处仅容数人并行,两侧多是猿猴难攀的陡坡峭壁。
山寨修建的关隘便卡在这咽喉要冲,墙高两丈余,以巨石混合硬木,再水泥浇灌,异常坚固。
关隘前方,一道宽逾两丈、深不见底的壕沟如同恶兽张开的大口,沟底密布着削尖的竹木,在晌午的阳光下闪烁着森然寒光。
崔文远麾下官军足有三千先锋已至山脚,后续还有押运钱粮辎重的两千人马正在赶来。
虽人多势众,但在这等绝地面前,却如同巨**陷入泥潭,根本无法展开优势兵力。别驾杨烁虽出身军旅,经验丰富,面对如此险地,也不禁眉头紧锁,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他只能采取最笨拙却也无奈的添油战术来进攻。命令部队一队接一队地向上仰攻。
“弓箭手,上前五十步,仰射!压制关墙!”杨烁挥剑下令。山下有限空地上,官军弓箭手勉强列阵,箭矢斜斜飞向高空,再无力地落下。
然而,守军居高临下,又有坚实寨墙掩护,大多箭矢要么徒劳地钉在墙面上,要么远远落入关内,效果甚微。
第一批攻坚的步兵,顶着简陋的木盾,扛着临时赶制的长梯,在军官的呵斥下,冒着零星落下的箭矢和石块,呐喊着向关隘冲去。
好不容易冲到壕沟边缘,却发现难以逾越,有限的几架梯子勉强搭上对岸,士兵们不得不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顿时成了关上守军绝佳的靶子。
关隘之上,那些身穿破烂外衣、体态看似臃肿的守军,此刻却展现出了令人心惊的军事素养。
他们不是乌合之众的山贼,而是秦猛麾下的精锐。
指挥者秦小六,一身不合体的铁甲外罩着破旧号衣,拎着大刀,沉稳地立在关墙后方女墙边,冷静地观察着下方官军的调动和进攻节奏。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地传入身边传令兵耳中:
“左翼,**手听令!三连射,覆盖壕沟前三十步区域!”
“右翼,滚木准备……放!”
“刀牌手第三队!西侧矮墙有三名敌卒攀上,速去清除!”
命令下达,守军们动作迅捷,令行禁止。沉重的滚木礌石沿着事先修好的倾斜木槽轰隆隆砸下,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冲入官军队列,所过之处,盾牌破碎,骨断筋折,顿时造成一片伤亡。
更可怕的是关上射下的箭矢,不仅精准狠辣,而且似乎源源不绝,密集的箭雨总能抓住官军攀爬或短暂**的瞬间倾泻而下,造成大量杀伤。
官兵如同扑火飞蛾,死伤惨重。
杨烁和其麾下一众军官,如统制杨浩、都监孙林等人,在后方督战,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大人,情况不对!这飞云山贼寇……打法太过老练!进退有据,配合娴熟,这分明是正规边军的作风!”
孙林喘着粗气,指着关上对杨烁说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杨烁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人审得如何?”
边上一名军官立刻上前禀报:“回大人,贼人极为刁滑,那人已割断舌根,无法言语,亦不识字,无从拷问。”
“好狠辣的手段!”杨烁低声咒骂,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刚想下令暂停进攻,重新调整战术,尝试寻找侧翼是否有小路可以迂回,却听到关上再次传来齐声呐喊。
这一次,不再是谩骂,而是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劝告:
“幽州的儿郎们,别再替崔文远卖命了啊速速退去!”
“飞云山关卡重重,你们打不下来的!何必枉送性命?”
“崔文远勾结草原鞑虏,贩卖咱汉人同胞为奴,天良丧尽!你们为他拼死,值吗?”
“想想你们家中父母妻儿,死在这儿,一文钱的抚恤都拿不到!”秦小六指挥的攻心战术,如同**,精准地刺入官兵本就有些动摇的军心。
攻势明显一滞,向上冲锋的士兵脚步迟疑,眼神闪烁,谁也不愿再为身后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僚玩命。
山道上的攻势出现了短暂的断档。
这一幕,让后方观战的崔文远勃然大怒。
他脸色铁青,双目泛红,嘶声吼道:“幽狼卫督战!敢有逡巡不前者,立斩不赦!”
一队黑衣黑甲、神情冷厉的督战队立刻持刀上前,杀气腾腾。
紧接着,崔文远提高音量,声音传遍前军:“全军听令!第一个登上寨墙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斩贼首一级,赏银十两,上不封顶!给本官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低落的士气被金银和官位强行刺激起来,地方厢军们如同打了鸡血,再次发出疯狂的呐喊,如潮水般不顾生死地扑向飞云山关隘。
刹那间,守军压力倍增!箭矢如雨点般从关下射来,几名冒头的守军肩膀上不幸中箭退下。
秦小六也险险避过几支射向他的冷箭,挥刀格挡,火星四溅。
他眼中寒光一闪,冷哼道:“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想少造杀孽,是你们自己找死。传令,不必再手下留情,给我狠狠地打!”
随着命令下达,关上守军再无保留。
**手瞄准下方疯狂倾泻箭雨,滚木礌石如同瀑布般砸落。
更有壮士将一桶桶烧得滚开的沸水抬上关墙,用长柄木瓢奋力泼洒而下。凄厉到非人的惨嚎顿时响彻山谷,被沸水浇中的官兵皮开肉绽,痛苦地翻滚,山道上瞬间如同人间炼狱。
这场残酷的攻防战从晌午一直持续到夕阳西斜。
狭窄的山道上,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官兵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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