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华是如今的丞相夫人陈氏的亲生女儿,怎么听起来,似乎与贺玄度关系更亲近。

贺容华知她心中疑虑,笑道:“你不必紧张,今日我过来时,宁儿找过我。他说上巳节长陵侯府的浮霞园内,你与容暄有些不快,让我帮忙留意,免得你被刁难。”

柳舜华心上生暖,怪不得她总感觉贺大小姐有意帮她,原来是贺玄度的意思。

贺容华上下打量着柳舜华,眼带笑意,“宁儿他一向不喜与女子过多亲近,他找上我的时候,我还有些稀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他这么混不吝的变得如此细心。今日一看到你,我便明白了。”

柳舜华尤怕给贺玄度惹麻烦,忙道:“贺二公子为人良善,没想到这点小事都记得,倒是麻烦夫人了。”

贺容华看穿她的心思,没有捅破,只是抬头笑了笑,“是啊,宁儿他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孩子。”

当年籍籍无名的父亲攀上了太常卿,母亲怕她的存在影响了父亲的官运,便将她送到乡下。

收养她的那对夫妻,只当她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乡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被接回相府,初时父亲和母亲对她还有些愧疚。

他们见她言行粗俗,还想着为她请先生,让她多学学大家闺秀的做派。

她不愿学,依旧我行我素,在一场宴席上错漏百出后,父亲同母亲对她越来越失望,亲弟弟和妹妹们也以她为耻。

她在乡野十几年,一直如此,哪是说变就能变的。

她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当即收拾行礼,偷偷跑出了相府。

可出了门,却在郊外山林里迷了路,又扭伤了脚。

夜间的山林阴沉可怕,她抱着包裹蹲在地上哭。

她哭了半个时辰,没有等来父亲,更没有等来母亲,却等来了贺玄度。

贺玄度背着她,走回了相府……

柳舜华看她神情,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也不好接话,只是跟在她后面。

待过了桥,贺容华突然回头,问道:“方才你动手打了陈嘉良?”

柳舜华一顿,心想,到底是她亲表弟,这会怕是要算后账了。

她想了想,道:“实在是我一时心急,我不是……”

“打得好!”贺容华打断了她的话。

“陈嘉良那个混账东西,我看他不顺眼许久了。只是我嫁了人,凡事是要顾忌些,不好动手。方才听说你打了他,别提多畅快了,只可惜没看到。”

柳舜华愣了片刻,然后笑了起来。这位贺大小姐,和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

她这离经叛道的样子,同贺玄度还真有些像。

将柳舜华送回宴席,贺容华说要陪祖母说会话,并未一同入席。

柳棠华见柳舜华回来,终于放下心来,“姐姐怎么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柳舜华一笑,“放心,我没事,只是迷了路。”

柳棠华指着身旁的食盒,兴高采烈,“姐姐你看,我带了好多点心呢,老夫人可真是个大好人。”

有了这些点心,柳棠华很快忘了方才的不快。

丞相夫人同那些贵夫人寒暄了片刻,有些疲倦,便由贺容暄陪着在水榭内小憩。

两人才坐下,丞相夫人眼一瞥,便见柳舜华袅袅而来,忍不住盯着她看了许久。

过了片刻,她对身侧的嬷嬷悄声道:“你去查查,这个柳小姐人品性情如何。”

贺容暄想到近日母亲上心兄长的婚事,猜到她的用意,不由冷哼一声,“母亲,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查她作甚?”

丞相夫人压低声音,“你没瞧见,方才你祖母有意向着她?”

“不过是祖母碰巧喜欢吃葡萄软糕,她误打误撞罢了。”贺容暄根本不当回事。

丞相夫人摇头,“没有那么简单,方才我瞧得真切,你祖母对她似乎格外喜欢。”

贺容暄不屑,“那又如何?”

丞相夫人叹了口气,“你啊,真以为这相府是我当家做主。我虽管着家,但那些值钱的田产、铺子可都攥在老太太手里。若是不能讨她欢心,将来她安排后事,将值钱的多数都留给那位,哭都没地方哭。”

贺容暄气恼道:“祖母就是偏心那人。”

丞相夫人无奈,“万氏先嫁进来,惯会笼络人心,不知给你祖母灌了多少迷魂汤,让你祖母对我一直心存偏见。这些年,你祖母对我一直不冷不热,我想亲近也没机会。你姐姐倒是讨她喜欢,哎,她那个性子,偏又指望不上。”

提到贺容华,贺容暄眉头一皱,“姐姐她哪里将咱们放在心上,在她眼里,咱们怕是连那个纨绔都比不上。”

丞相夫人拉过贺容暄的手,“那丫头与我有隔阂,我是指望不上她了。曦儿啊,你可要替娘争口气,没事多去你祖母那里,想办法多哄哄老夫人,不能让别人白白捡了便宜。”

贺容暄一脸不耐,“母亲,祖母待我也是不冷不热的,我可不想去那伺候人。再说了,咱们又不缺那点钱,就贺玄度那个样,给他再多,他也得守得住才行。”

“曦儿,你也大了,该懂得为母亲分忧了。咱们上上下下这些吃的、穿的,哪里不都要钱,”丞相夫人沉下脸,低声道:“如今府内只是看着光鲜,内里应亏空不少,再不想办法,只能缩减开支了。”

丞相府这些年是积攒了不少家业,可她喜奢靡,不擅打理,又要帮衬着娘家那个无底洞,积年累月,很快便挥霍了个七七八八。

贺容暄哪知道这些,听到亏空,脱口道:“怎么会如此?”

丞相夫人道:“万氏嫁进来时,带了不少嫁妆,还有当时皇上的那些赏赐,都在她名下。当年她病故前,财资悉数交给了老夫人。若算起来,那些都是丞相府的私物,怎能让那纨绔都拿了去。”

贺容暄有些犯难,“母亲,祖母那边,我实在是不行。”

丞相夫人将目光投到柳舜华身上,“我听说,你父亲最近一直想拉拢这位柳小姐的兄长。”

贺容暄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糊涂,她这等身份,也配进咱们相府。”

丞相夫人沉下脸,“什么身份,难道当初我的身份就高了吗?依你的意思,非要她刘妉柔这样的才行?”

听母亲提到刘妉柔,贺容暄瞬间明白她为何不悦。

平阳王王妃,也就是刘妉柔的母妃,仗着自己出身高贵,一向对母亲多有轻视,每逢相交,必话里话外暗示母亲的出身。

她忙道:“母亲,任她刘妉柔再怎么高贵,若想嫁进来,不还是要看您的意思。”

丞相夫人嘴角一勾,“若是你兄长娶到一个贤妇,既能帮到你父兄,又能讨好你祖母,还能顺便羞辱一下平阳王府,一箭三雕,岂不让人痛快。”

柳舜华坐定,不见丞相夫人与贺容暄,心情顿时大好。

同柳棠华静坐在一旁,只等宴饮结束,早些与兄长回府。

两人正坐得有些无聊,便听到一阵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就在方才,陈家公子落水了。”

“陈家公子,是哪个?”

“陈嘉良啊。”

立时有人嗤笑一声,低声道:“他落水就落了,有什么要紧的。”

果如上辈子一样,陈嘉良落了水,只是时间提前了一点而已。

柳舜华听到,掩住笑意,转头问:“怎么好端端的落水了?”

有人轻笑:“说起来这个才好笑呢,竟有人说是大公子将陈嘉良推下了水。”

贺容暄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听到此处,她怒呵一声,“你们乱嚼什么呢,我兄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那名贵女不防贺容暄会过来,小声道:“我们自然都是不信的。是陈公子自己说的,我堂弟就在场,他亲耳听到的。”

贺容暄眉头紧锁,咬牙道:“这个陈嘉良,定是他喝醉了酒,胡乱攀咬。敢败坏我兄长名声,看我回头不撕烂他那张臭嘴。”

若说贺玄晖将陈嘉良推下水,柳舜华自是不信。

虽说陈嘉良酒后无状,出言得罪了他,但依着贺玄晖的性子,此等小事,他必不会放在心上。何况就算他再不喜陈嘉良,到底也是他表兄。他一贯知礼守节,最是清高,怎么可能推陈嘉良下水。

她并不关心陈嘉良如何落水,只当这是恶有恶报。

苦熬到宴席结束,柳舜华忙拉着柳棠华告辞,等着柳桓安一同回府。

马车很快驶出相府前的大路,柳舜华看着府门前的垂柳一步步退后,退后,退成一团云雾,慢慢消散。

贺玄晖,丞相夫人,贺容暄,一张张脸从她脑海中慢慢抹除……

三人才下了马车,芳草便迎了上来。

贺玄晖见过芳草,为了不被认出,芳草便没跟去。

“少爷,小姐快去看看吧,二爷还有二奶奶正在老爷那闹呢。”

柳桓安连日操劳,晚间受了风寒,今日又饮不少酒,止不住咳了几声,“又闹什么呢?”

芳草道:“说是少爷小姐不顾兄妹之情,在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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