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姑爷回来了!”
李砚心浇花的手一顿,丫鬟灵儿的叫声从院子外传了过来,望着已经落败只剩下杆子的花,李砚心突然觉得很可笑,这花已经落了,她在这儿浇个什么劲儿?
没过多久,一股酒臭味从被推开的院门飘了过来,
她闭了闭眼,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
扶着早已不省人事的上官森的小厮有眼力见地侧了个位置给她,醉醺醺的人压在她身上的力量不多,但见他愁云满面,李砚心又觉得那道力量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相公,相公?”
她唤了两声,上官森似有所感,竟然真就醒了过来,惺忪的醉眼费力地辨认了半天,好似还认出来人,由心底而生的一股厌恶感被酒精无限催化,反手直接推了她一把,
李砚心光顾着将人扶进去,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一个不稳,竟栽倒了出去,幸亏守在一旁的灵儿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的身子,
灵儿关切地看着自家的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刚才被他抓住的手腕红了一圈,疼得厉害,眼圈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尽管眼底续了泪水,但面上还是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见自家小姐被这样对待,灵儿看上官森哪哪都狠得牙痒痒,可架不住还有外人在,只能压下心底的不忍,听李砚心的话,拿出银子还了上官森的酒钱,又给送他回来的小厮小费,这才将人送走。
等人都走后,灵儿生着满肚子气一进屋,就见李砚心任劳任怨地为昏死在床上的姑爷擦脸,赶紧上去将擦布接了过去,
“小姐,这些事让我来就行了。”
李砚心收起了眼底的泪水,又从灵儿手中将擦布拿了回去,
“我来吧,都这么多天了,你还是改不了口,都说了,以后就叫我夫人吧。”
不是灵儿不想叫,只是看见这姑爷,那声‘夫人’就被噎在胸口,怎么也叫不出来。
不说自从嫁到他们家后,这姑爷三天两头找不见人,整日都留恋烟花酒馆没醉,就连回门之日,他都找不见人影,只有自家小姐独自一人回门,可是让着府里的下人看了笑话,
兵部尚书府这帮人最会捧高踩低,自从嫁进来后,她们没少受他们的白眼,
李砚心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任由他们欺负也不在意,但灵儿可见不得她受如此的苦,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可不愿自家的小姐这辈子都要在这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尚书府受尽苦楚。
“当初虽说这幢姻缘是老爷牵的线,可他们也是同意了的,怎么能这么作践人?小姐你有何苦给他们留脸面?”
李砚心知道,灵儿还在因为那日她独自回门时,她替上官森在他父母亲前打掩护的事生气,
想起那日的场景,李砚心突然冷笑了声,
就算她说了能怎么样?
有谁会替她撑腰?
从小她便知道,她母亲并不待见自己,与两个哥哥相比,李砚心从来讨不到母亲的欢心,更别提一年见不到两三面的父亲,
她在尚书府过得日子有时甚至不比一个丫鬟过得好。
就连灵儿都是她与尚书府订了婚约后,她爹后配给她的陪嫁,
李砚心不明白,同样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母亲会那么讨厌自己,每次,见到她就像见到了瘟神一样,从来没有好脸色,
在她的暗示在,整个尚书府没人会把她当小姐,都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一条对着他们摇尾乞怜的狗,
直到后来,她意外偷听到了府中两个资历很高的嬷嬷闲谈,让她受着这么多年的磋磨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她不是尚书夫人亲生的孩子,是当时李声远酒醉后与一丫鬟的一夜荒唐诞下的孩子,那丫鬟生下她后就血崩离世了,而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抱养到了夫人身边,对外宣称是嫡小姐。
现在看来,是因为要用她这个女儿来拉拢关系罢了。
所以,她不恨上官森,因为在上官家的生活比她在李家好太多,尤其听下人说上官森之所以会堕落成这样是应为他本就有心仪的姑娘,只可惜被棒打了鸳鸯。
但也就只剩下不恨罢了,
一眼望得到头的一辈子,终将在这深宅大院里蹉跎殆尽,
只是区别在于,她现在活得更像人就是了。
“小姐?小姐?”
灵儿见她想出了神,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怕她是因为丈夫每日不着家寻欢作乐而伤心,试图安慰她几句,
“自从那日回门后,小姐总是这样心神不宁,可是病了,灵儿去请大夫!”
李砚心见灵儿脸色认真,摇了摇头,制止了她,
回门那日,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堂堂正正地坐在父亲面前,虽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面对自己的父亲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对待自己时,心还是血淋淋地痛,
那日,没有一个人问过一嘴,她在上官家好不好,上官森对她好不好,
从始至终,与他们说不过十句话,句句都是为了那件事。
脸颊上一热,李砚心回过神,这才发现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了眼眶,她连忙去擦,但眼泪就先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她以为自己早已对那个凉薄的家失去了希望,但现在回想起来仍旧揪心地痛。
但这幅模样可把灵儿吓得不轻,
急得围着她打转,张罗着要去请大夫,
看着她被急红了脸,李砚心心底泛起了一阵酸涩,赶紧勾了勾嘴角,安慰她自己没事,好说歹说才将人安抚住,
“行了,我没事,你去厨房,吩咐下去,给少爷煮碗醒酒汤。”
灵儿真是见不得李砚心都委屈掉眼泪了,还在为上官森着想的模样,她真替她不值,
“小姐···”
这次,李砚心没再纵容她,将她赶去了厨房,
灵儿只能心不甘心不愿地一步三回头,最终嘟着嘴踏出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李砚心擦了擦脸上残余的泪痕,再次望向床上脸颊绯红,一脸醉态的人,
喃喃自语道,“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大明宫含元殿内香烟缭绕,鎏金铜炉里燃着海外贡来的龙涎香,烟气顺着殿顶繁复的斗拱盘旋而上,与檐角垂落的鎏金铃铛相映,衬得满殿文武官员的绯色官袍愈发鲜亮。
殿外晨光初透,二十八宿旗在晨风里猎猎作响,各国使者正沿着长达七十五米的龙尾道缓缓上行,衣袂间织金绣银的纹样晃得人眼晕,
西域诸国的珠玉冠、南洋岛国的羽织衣、北狄部族的兽皮靴,连同他们手中捧着的贡品匣子,在晨光里拼成一幅万国来朝的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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