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阿狸心里越发着急,恰在这时,一个负责分发碗筷的士兵大步走过来,看样子是要拿几个空碗回去清洗。

他的手已经快碰到灶台边的碗沿,许阿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宗恒恰好收拾完手边的空碗,直起身时瞥见那碗没动过的热水,大概是忙得口干舌燥,想也没想便端了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他随手将空碗与手里归拢的两三个碗摞在一起,一起递给了走过来的士兵。

“麻烦了。”他客气地冲士兵点了点头。

许阿狸站在原地,看着宗恒将空碗递出去,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一股隐秘的兴奋从心底窜上来,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唇角的笑意。

成了!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得意,再抬眼时,脸上已恢复了那副热络的模样。

许阿狸一边假意帮着分发杂粮饼,一边用眼角余光死死盯着沈知念和宗恒。

催情香的药性发作得慢,却后劲十足。

她只需耐心等着,等药性上来,再想办法把沈知念和宗恒凑到一处,最好能让赶来的宋鹤鸣亲眼撞见……

当着这么多流民和达官显贵的面出了这等“秽事”,就算裴淮年再信任沈知念,也容不下这等玷污门楣的事。

以宋鹤鸣那点既看重名声又对沈知念存着念想的性子,定然会彻底失望,甚至心生厌恶。

到那时,沈知念便是千夫所指的弃妇,而她许阿狸,就能踩着这滩浑水,稳稳当当地走进定远侯府的大门。

她想得入神,唇角不自觉带上了笑意,竟怔在原地忘了动弹。

春喜端着两碗热粥走过来,被她挡了去路,忍不住咳嗽两声,没好气地说:“我说,许姑娘,这又不是戏台子,讲究个动静结合,你要是不想帮忙,也别杵在这儿挡路行不行?”

许阿狸这才回神,斜睨了春喜一眼,蔑笑着往旁边挪了挪:“急什么?我这不是在看哪里需要搭把手吗?倒是你,**手毛脚的,别烫到人。”

她说着,目光扫向远处,见定国公府的人正围着几个老弱流民,为首那人穿着月白锦袍,远远看着,像是赵承锦正在亲自询问情况。

她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扬起下巴——来得正好,多几个见证者,才更热闹。

回过头时,她忽然发现宗恒的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握着柴火的手微微发颤,像是有些站不稳。

许阿狸心头一喜,药效要发作了!

但是,沈知念还在盘点粮袋,身边并没什么人。

不能等了!

她悄悄溜到堆放粥碗的长桌旁。那里摞着半人高的粗瓷碗,是准备分发给流民盛粥用的,有些盛满了粥放在旁边。

她瞅准桌腿最不稳的一处,假装弯腰捡拾掉落的杂粮饼,手肘猛地往桌腿上一撞!

“哗啦——”

整摞碗瞬间倾倒,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脆响刺破了粥棚的喧闹,滚烫的米粥溅了旁边几个流民一身。

被烫到的人疼得嗷嗷叫,周围的人见状也慌了神,纷纷往旁边躲闪,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溃散,你推我搡间,几个孩子被挤得哭了起来,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

“我的胳膊!烫死我了!”

“别挤了!孩子都被挤倒了!”

惊呼和抱怨声此起彼伏,连负责维持秩序的仆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搅得手忙脚乱。

沈知念和宗恒闻声立刻转身过来查看。

宗恒本就被药性扰得头晕目眩,此刻被慌乱的人群一撞,脚下顿时踉跄,身不由己地朝着沈知念的方向倒去。

“小心!”沈知念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他带着往前趔趄了两步,恰好撞进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许阿狸就混在乱哄哄的人潮里,瞅准这瞬间的机会,猛地伸手拽住了沈知念披风的领口。

沈知念只觉颈间一紧,银鼠皮披风的钩子已经死死勾住了里衣的领口。

她下意识挣扎,只听“刺啦”一声脆响,里衣的领口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素色的中衣。

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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