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内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刘玠甫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就投向他去。紧张、忧虑、不屑、得意,千奇万状,无所不有。略过他们,刘玠走到萧知远面前端庄地跪拜入座:“父皇。”
萧知远点点头,对妍华道:“你要的人已经来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妍华公主从席间笑逐颜开地走出来:“父皇,儿臣今日是有件喜事要奏,事关东宫与六殿下,特地请大家过来听一听。”
“喜事?”萧知远对这个女儿十分了解,她平日总往长阳宫跑,并不时常会来崇德殿琐谈。现在突然说有喜事,实在猜不出何喜之有。
“昨日儿臣去袁良娣那里吃了点酒,出宫已近子时。好巧不巧撞见承徇,竟然搂着一女子,说是要纳她为妾……”
如此一说,刘玠就有数了,妍华此来是为了当日的一“剑”之仇。面上以喜事做掩护,实则是想揭露萧承徇和刘玠深夜出宫之事。但堂堂皇子公然和人在宫中私会,想来也不很体面,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不算是喜事。
萧知远不解其意,当然了,亦不懂萧承徇,眼神辗转在二人之间。妍华娓娓道来:“父皇,承徇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身为皇室中人,理当肩负其开枝散叶的重任,依我看,承徇心里有了人却一直不敢与我们说,也许这个女子不是出身名门,恐我们阻碍了这门亲事。此前皇宫内外已对承徇迟迟不娶妻流言四起,如今正是破除谣言的好时机。出身低些也是不要紧的,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倘若真如我所说是因为身份之别,儿臣亦想了一个对策,不如让我娘家将这女子认作义女,有个体面身份,别说是妾室,就连皇妃都有的商量了。”
萧承徇露出一抹笑容,刘玠知道,他同她一样看穿了妍华的诡计。萧承徇与人私会一事有许多人作证,推脱不开。妍华定是已经怀疑上了那名女子的身份,但如果他随意指一女子作假,那妍华也会想方设法让这桩婚事成真。届时这名侍妾就会变成她娘家的人,她的眼线得以光明正大地监视玉英宫。
魏皇后有些不太开心,她没少张罗兄弟俩的婚事,有让自家小辈嫁到宫中的意思。可惜在选太子妃时落选了,又与萧承徇提过几次皆被婉拒。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来路不正的女子,只好说:“与皇子私会,到底是逾矩了,不管是哪里的女子,礼数都欠周全,还是先看看承徇看上的到底是谁吧。”
萧知远点点头:“承徇,那你就说说看。”
萧承徇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腿边衣裾,长舒一口气道:“这事儿听起来和东宫似乎没有关系。公主殿下不是说,和承珽也有关系吗?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这里的人无心听你卖关子。”
妍华无视他的傲慢,自嘲:“瞧瞧我,是真忘了说了。其实昨天看到承徇以后,我心里好奇,就偷偷跟上了那女子,眼看着她躲进了东宫,就再也没出门了。我心想,要么,是东宫哪位良娣的姐妹宿在这里,要么,就是东宫的宫女了。无论是哪一种,我想太子殿下总是可以作主的。”
刘玠与袁妙桐都在席上,恰巧,这两人都没有嫡亲姊妹,也没有什么近日来东宫作客的客人。萧承珽全神贯注地思忖:“如果是东宫的人,我应该知道的。宫女的话,就得问两位良娣了。但阿姊……确定是东宫的人吗?会不会是弄错了?”
他瞥向萧承徇,仿佛在确认此事。但萧承徇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谁也不看。
“我也怕自己看错了给东宫带来麻烦,但我记得那女子身上穿的大氅。果不其然,今儿个,我在浣洗处找到了这一件衣物,问了侍女,确实是东宫送来的。来人,把大氅拿上来。”
妍华叫了名侍女上殿,手中捧着一件精致大氅,一眼便知不是普通宫人可用的样式。萧承珽只望了一眼,不知为何有些魂不附体,问那侍女道:“你是负责浣洗的宫女?”
“是。”
“这件大氅是谁给你的?”
那宫女悄悄打量了一眼妍华,许久吐露出几个字:“回殿下的话,是刘良娣身边的连翘姑娘给我的……”
“竟然是刘良娣身边的人。”妍华佯作震惊之举,“良娣进宫也没多久,这侍女竟这么快就攀上皇子,未知良娣可曾察觉?还是赶紧叫她出来问问吧。”
连翘不过只是替罪羊,妍华只是想顺理成章将火引到晴方殿而已。适时,刘玠心想,连翘忠心护主,如果察觉妍华想害她,定会不由分说认下此事,哪怕萧承徇愿意庇佑,一个宫女,如果承认私会皇子,就算去了玉英宫,也不会有人打心眼里服她,此生怕她会永远被困在此处。
更重要的是,妍华的目标是刘玠,不管连翘怎么说,她都不会就此罢手,只会白白将多余的人卷进来。
“此事与她无关,是我让连翘送去浣洗的。”
刘玠挺直身子,大方承认。这一句话,令众人猜测纷纷。
妍华自以为得逞,她承认刘玠很聪明,事到如今,已看出自己退无可退,索性承认。她仗的是萧承珽的宠爱,和萧承徇的权权势,二人加在一起,足以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妍华想要的,却不是刘玠身死,而是要她永远背上娼妇的骂名,受尽唾弃。
“良娣,可知你在说什么……”妍华故作惊恐,替她说起话来,“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女,可千万别因为袒护她,将此事揽在自己头上。良娣私通,我朝还闻所未闻,皇室的颜面可比你刘氏一门荣辱要重要得多。宫女则不然,本来就不成体统,就算真的男盗女娼,也毫无羞耻之心,如果不是她与承徇情投意合,死不足惜的。”
竟然还想着挑拨她与连翘的关系,让连翘为了自保指证她?刘玠觑了她一眼,功利之人自是不信有主仆情深,且不说连翘不在此处,就算听到了,也绝不会倒戈于她。这算盘算是打错了。
妍华高傲,目空一切,她不了解东宫,也不了解萧承珽,更不了解萧承徇。
“想是殿下弄错了。我只说这件大氅是我让连翘拿去洗的,可没说我的侍女与六殿下私通,更加不要说我想替她揽下这罪名了。”
妍华看着她走到殿中,刘玠振振有词地禀报萧知远:“陛下,太子殿下与六殿下手足情深,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幼时,太子殿下与六殿下经常同吃同住,连衣服都穿一模一样的。所以在三年前,太子生辰之际,六殿下特地送了太子殿下一件一模一样的大氅,寓意同甘共苦,以表不忘旧情,兄弟同心。这件大氅正是太子殿下在晴方殿休息时落下的,我自作主张送去浣洗,绝非六殿下的那一件。”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魏皇后也出言相帮。妍华不知此事,甚为惊讶,故意追问:“既然这两件大氅一模一样,又如何断言你不是狡辩?”
“承珽。”萧知远抢先说话,向他求证,“自己的大氅你应该认得出吧。”
萧承珽起身,查看了那件大氅,心中大石头落地:“启禀父皇,儿臣确实有一件和皇兄一模一样的大氅。唯一的不同之处,只在于身量,故而皇兄的那一件儿臣穿了会略大一些。”
说完,他当着众人披上那件大氅,刚巧合适。只是脚下略短了一截,细细想来,三年前,萧承珽不过十三岁,与现在不好比了,这么多年过去长高不少,不能及地是理所应当。因为是萧承徇送的,他还是十分心爱,经常拿出来穿。此处正好印证刘玠所言之事。
“妍华公主,这下,你可相信了?如若还是觉得我在说谎,可去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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