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觉得只身一人很孤独时,可以去看看恐怖片,因为接下来你会觉得床下门后柜子里哪都是人。

林栎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匿名用户的信息好像毒蛇吐信,冰冷的气息轻喷在她的后颈:

“你猜猜现在房间里有几个人啊?”

斜睨着敞开的次卧门,现在唯一值得庆幸得就只剩她进屋的时候没关门了,林栎嘴角猛地上扬,笑容里带着战栗的兴奋:

“其实吧——我觉得哪都是人”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离弦的箭矢,带着野牛般的蛮横冲力撞进客厅。

冲刺的惯性让她直扑向玄关大门,门刚推开一半,冰冷的系统女声在脑中炸响:

“决策官2-1-7,进阶任务完成进度40%。”

什么鬼?

来不及思考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引发进度增长,林栎就已经像条滑溜的泥鳅般钻了出去。

咚!

她结结实实撞在了一个柔软却冰冷的身体上。

“别跑嘛,这么紧张干什么。”轻笑声响起,熟悉到让她毛骨悚然。

林栎踉跄后退两步,猛地抬头。眼前的空间并不是亲切的走廊,而是李乐家狭窄压抑的客厅。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顶着一张与她分毫不差的脸,穿着素净的白裙,冲她扯着嘴角弯着眼睛。

客厅墙壁上那面大镜子,此刻如同沸腾的沥青锅般剧烈翻涌着粘稠的黑泡,无数只手、脚、扭曲的面孔轮廓在其中若隐若现地挣扎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镜而出。

“你想干什么?”林栎却没有意想之中的紧张,语气里只剩无奈。

“和我玩个游戏吧?”白裙林栎发出了核善的邀请。

“看起来我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力。”

“亲爱的,”白裙林栎向前飘近一步,声音带着甜蜜的亲昵,林栎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可以是这种风格,“我就是你,我是不会害你的。游戏获胜条件:你,活半小时,没了。”

够简单直白,看来第一段赛跑比赛的号角已经吹响了。

“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白裙林栎空洞的眼底闪着不易察觉的微光:“现在。”

轰——

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下一秒镜面彻底爆裂,浓墨般的黑潮汹涌而出。但那并不是液体,是由无数个形态各异、死状凄惨的林栎组成的洪流。

真是有够恶趣味的,林栎笑了一声,没有任何迟疑,凭借对房井结构的本能记忆,一头扎进了身后恢复原状的走廊,朝着楼梯间的方向亡命狂奔。

肿胀发白的溺亡者,焦黑皲裂的烧焦者,骨茬刺肉的摔烂者还有青紫狰狞的窒息者、胸膛破洞的贯穿者......

无数种诡异的死亡方式,都在此刻被这个房间具象化,化作黑暗的潮汐裹挟令人作呕的气息,嘶吼着、低语着,朝着夺门而出的林栎,铺天盖地涌来。

林栎在三号房面迷宫般的走廊里左冲右突,沿着楼梯间的金属扶手刚向下跑几步便用手臂支撑着翻到下一段台阶。

死亡的潮汐如同跛行的恶魔,速度惊人地随着林栎冲进楼梯间,一拥而下,呛人的焚灰直冲她面门,火星几乎擦过她翻行的脚踝。

“你逃不掉的——”尖利的声音像刮过玻璃的指甲,跗骨之蛆一般钻进耳蜗,撕扯着理智。

“我说我能跑我就是能跑,死腿快跑。”

楼梯下方拐角处,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护目镜的年轻男人正弯腰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像探测仪的玩意儿往墙缝里塞。

“卧槽?这是搞什么?!”花衬衫被身后轰然冲下的动静吓得一蹦三尺高,他惊魂未定地回头,正好对上连滚带爬冲下来的林栎以及她身后紧追不舍的怪物。

“别挡路快跑!”林栎根本没时间解释,像阵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狰狞的怪物紧随其后,一个眼神都没给怔愣的花衬衫,劈里啪啦的火花迸溅声迅速远去。

花衬衫:“???”

他举着探测仪,茫然地看着追着林栎而去的恐怖身影,又低头看看自己毫发无伤的花衬衫:“......这东西还带精准导航啊,就追她一个?”

被精准锁定的导航目的地林栎咬着牙冲下楼梯,闪身进入三层走廊。溺亡者竟从一个消防栓箱里湿淋淋地钻出,冰冷粘腻的手直抓她的手臂。

“给我撒开你的爪子。”

林栎奋力甩脱,那种感觉就好像甩掉在学校跑操时一句都不愿意和你说话但就是喜欢没事抓着你手臂膈应你的同学。

强烈的既视感让林栎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不对啊,我高中好像没有跑过操吧?

下一秒走廊的天花板好像被重物撞击一半倏然破裂,贯穿者带着钢筋重重砸下。

前路被堵,林栎立刻不顾一切地撞开旁边一扇虚掩的房门,穿过陌生住户凌乱的客厅,从另一端窗户翻出,落在冰冷狭窄的外置维修平台上。

冷风灌满口鼻。脚下是数十几米深的房井天井。她背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心脏狂跳。窒息者如同壁虎从上方窗口爬出,粘稠的血液滴落头顶,带着呛鼻气味的烧焦者堵住了来时的窗口。

退路已绝。

林栎哼笑一声,开始考量直接跳下去存活的概率能有多大。

经过长时间的奔跑,林栎已经体力不支双腿微微发软,她没由来地笑了一声,捂着肚子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却和头朝下坠落的白裙林栎四目相对。

林栎呼吸一滞,白裙林栎重重砸在平台上,慢慢爬了起来,素白的睡裙被汩汩涌出的鲜血浸透。

她的眼神空洞,却死死锁定林栎。她没有嘶吼,也没有逼近,只是静静矗立,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的冰冷绝望感。

无意之间泪珠划过脸颊,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意志如同实质一般狠狠撞入林栎脑海,剧烈的疼痛刺激出了更多的生理性泪水,最开始的那滴泪究竟从何而来也无迹可寻。

带着强烈坠落感的碎片猛地撞进林栎的意识:

“你考不上扶桑大学就完蛋了,看我干嘛,看书——”

“哭又解决不了问题,有时间去看看你那写的烂的要命的答题卡。”

“你这次考多少呀?哦我就问问,说说呗。”

“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想上学?说话!”

“哈哈哈哈,我拿到了这次课后拔尖补课的名额,你呢,不会没拿到吧?”

“没事,不上了,去地表干活的不缺你一个,听见没?”

冰冷的风灌满耳朵,失重的眩晕一阵一阵袭击着体力不支的林栎,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嘴角却还是挂着不羁的弧度:

“嘴上说着不会害我......怎么拿这么痛苦的记忆精神攻击呢?只可惜...我的中学生活平淡如水,你这些学生苦难怕是撼动不......嘶——”

林栎疼得恨不得长按太阳穴重启大脑,一瞬间那些真真假假的记忆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就像高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晚课,下课铃响起,她和同学一起收拾东西走出校门,爸爸手里拿着飘着香气的淀粉肠接她放学。

看,我就说,我的中学生活很安宁吧。

酸涩的泪水汇成流,心脏的绞痛熟悉得令人绝望。

满布锈斑的记忆陡然失去鲜活重量,不甚美态的过往就像虚幻的劣质肥皂泡,一阵风刮过就不戳自破,徒留潮湿与虚无。

可是我爸爸在我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辐射病变去世了啊......

平顺熟悉的过往皲裂破碎,林栎越是努力回忆,就越是看不清细节。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一个冰寒入骨的可怕念头如同蛀虫啃食理智。

跳下去。

林栎看向对面穿着白裙的自己,涣散的瞳孔里折射出不易察觉的精光。

她缓缓迈开脚步,泪水不断涌出,走向了对面那个穿着白裙、鲜血汩汩的自己。

白裙林栎没有呼吸,但却可以感受到对方喷洒在自己脖颈上的热气,林栎紧紧环抱着面前的怪物,视线穿过黑不见底的房井,落在遥远的天际。

“我不是你,我不怨你。”林栎亲昵地耳语,浸湿的睫毛微微颤抖,“谢谢你,我自己。”

林栎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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