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究按捺不住。

当晚,白珩拎着一壶酒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丹枫和镜流。景元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堵死了所有退路。

“聊聊?”白珩笑眯眯地晃了晃酒壶,“罗浮特酿,醉月楼三十年陈。”

我坐在窗边,铜蛇杖横放膝上:“鸿门宴?”

“只是好奇。”丹枫撩袍坐下,龙瞳在烛光下泛着冷辉,“阁下口中的‘小偷’,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们真想知道?”

镜流抱剑而立:“说。”

“好”我摊手,“我不知道。”

“……”

屋内一片死寂。

景元的铜钱“叮”地掉在地上。

“你不知道?”白珩狐耳竖起,声音拔高,“那你追什么小偷?!”

“我只知道他会偷走一样东西。”我慢条斯理地敲着杖身,“但具体什么时候偷、怎么偷、偷完藏哪儿——我一概不知。”

镜流剑鞘重重砸地:“荒谬!”

“确实荒谬。”我点头,“但这就是事实。”

丹枫的龙尾无声拍打地面:“你莫不是在戏弄我们?”

“若我想戏弄你们……”我抬眸,面具下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大可以直接编个精彩的故事。”

景元弯腰捡起铜钱,忽然笑了:“所以是来碰运气的?”

“不。”我纠正,“我是来等。”

“等什么?”

“等小偷动手。”

“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景元终于收起笑意,金瞳锐利如刀。阵刀不知何时已出鞘,寒芒映着烛火,在我脸上投下一道冷光。

我歪头看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缓步逼近,声音轻得近乎温柔,“阁下知道的远比说出来的多。”

铜蛇杖骤然竖起,杖尖抵住他心口:“比如?”

“比如你知道小偷的身份。”

“不知道。”

“比如你知道他何时行动。”

“不知道。”

“比如……”他忽然俯身,呼吸几乎喷在我脸上,“你就是那个小偷。”

我大笑出声。

笑声未落,杖尖暗金能量暴涌,将他轰退三步。

“想象力不错”我收起笑意,声音冰冷,“可惜猜错了。”

最终,白珩打圆场结束了这场闹剧。

“够了!”她拦在中间,狐耳气得发抖,“再打下去屋顶都要掀了!”

丹枫揉了揉眉心:“所以现在怎么办?”

“等。”我收起铜蛇杖,“小偷总会露出马脚。”

镜流冷嗤:“若他一直不动手呢?”

“那更好。”我起身走向内室,“说明我吓住他了。”

景元突然道:“阁下会一直留在罗浮?”

我驻足,未回头:“直到事情解决。”

“若解决不了?”

“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门扉关闭,将四道各异的目光隔绝在外。

第二日清晨,推开门时,一套崭新的衣物整齐叠放在门槛前。

深青色的罗浮风格女装,窄袖收腰,高领绣着暗纹云鹤,衣摆垂至膝下,配一条墨色束带,边缘滚着银线。旁边还搁着一双软底长靴,皮质细腻。

我盯着这套衣服,沉默良久。

昨夜被镜流一剑划烂的袖口还散落在屋内,若继续穿那件残破的铜蛇杖礼服,确实过于招摇。

但眼前这套……

“怎么,不喜欢?”

白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狐耳轻抖,眼睛里盈满促狭的笑意。

“我穿男装。”我冷声道。

“哎呀,真不巧。”她摊手,“罗浮的裁缝连夜赶工,男装可没有你的尺码。”

我眯起眼:“什么意思?”

她上下扫我一眼,笑意更深:“意思是,除非你想裹着那件破衣服招摇过市,否则……”

她指尖轻点那套女装,意思不言而喻。

我最终还是换上了那套衣服。

布料柔软贴合,腰线收得恰到好处,高领恰好遮住颈侧被丰饶侵蚀的纹路。唯独缺了帽子,巫师帽昨夜被镜流剑气劈成两半,此刻正凄惨地躺在废料堆里。

“我要帽子。”我冷着脸对白珩道。

“怕什么?”她叼着根琼实鸟串,含糊不清道,“仙舟上的物种比你头发丝都多,长角的、带鳞的、多眼的……谁在乎你什么样?”

我沉默。

她说得没错。八百年前的罗浮,确实无人认得我。

最终我只好任由漆黑耳羽暴露在晨光中,天环在脑后流转暗金微光。

白珩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片刻:“说真的,你这身材……穿男装才是暴殄天物。”

我冷冷瞥她一眼。

繁育命途改造的身体确实与常人不同,腰肢纤细却柔韧如藤,胯骨略宽,双腿修长笔直,胸脯饱满到几乎撑起高领的暗纹。

但最讽刺的是,这副躯体并非我自愿所得。

如今,这副身体在悖论赐福时终于停止异变。

不必再喝阮梅的药剂。

不必再忍受骨骼重塑的剧痛。

却也永远无法回到“人类”的模样。

但谁在乎,我这反命途的疯子,早已不在乎任何事情。

白珩领我穿过回廊,来到神策府前院。

这里比昨日多了个人。

黑衣工匠倚在梅树下,银发束成高马尾,正低头打磨一柄未成形的剑胚。听到脚步声,他抬头。

我呼吸一滞。

上次在和星核猎手接应时见过这张脸。

应星。

或者说,几百年后那位癫狂的星核猎手,“刃”。

白珩浑然不觉异样,笑着招手:“应星!这位就是昨夜闹得鸡飞狗跳的客人!”

应星放下剑胚,目光落在我面具上,又扫过耳羽和天环,最终定格在我右手的铜蛇杖。

“工造司,应星。”他简短道。

我微微颔首,未发一言。

现在还不是时候。

“喂!”白珩用手肘捅我,“你俩怎么跟仇人似的?”

“不熟。”我淡淡道。

应星却忽然开口:“你的杖。”

“怎么?”

“材质特别。”他盯着铜蛇杖,“能看看吗?”

我冷笑:“不怕死就碰。”

他竟真的伸手。

指尖触及杖身的刹那,暗金蛇纹骤然暴起,如活物般缠上他手腕!

“应星!”白珩惊呼。

他却纹丝不动,任由能量丝线刺入皮肤。鲜血顺着手腕滴落,他却勾起唇角:“……有意思。”

“胡闹!”

丹枫的声音从廊下传来。龙尊疾步而至,袖中甩出一道水刃,斩断缠绕应星的能量丝线。

“龙尊大人好大的威风。”我慢条斯理收回铜蛇杖,“是他自己找死。”

丹枫冷眼扫过我,却先对应星道:“手。”

应星摊开掌心,伤口已愈合,只留一道淡金纹路,如蛇般盘绕在腕间。

“无妨。”他甩了甩手,“比星槎引擎有趣。”

白珩扶额:“你们工造司的疯子……”

景元此时才姗姗来迟,马尾松散,显然刚睡醒:“哟,这么热闹?”

镜流抱剑站在远处,目光如霜。

我环视众人,忽然觉得荒谬。

这群人,未来会成为宿敌、仇雠、生死相搏的对手。

而此刻,却因一场时空错乱,被迫与我同桌而弈。

铜蛇杖在掌心微微发烫。

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你今天和我出去。”镜流出现在我身后,突然开口。

“有事?”

“和我去审讯抓获的丰饶残孽。”

“你倒是不怕我动手脚”我嗤笑“胆子真大。”

杖身暗金纹路依旧流转,但那股熟悉的智能波动却彻底沉寂了。

我皱眉,指尖轻叩杖身,试图唤醒内嵌的AI管家。

没有回应。

只有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杖尖微微嗡鸣的能量震颤。

镜流站在三步之外:“磨蹭什么?”

我冷眼扫去:“我的杖出了问题。”

“与我何干?”她抱剑而立,“审讯在即,别浪费时间。”

我不再尝试。

既然AI失效,那铜蛇杖便只是武器。

一把足够锋利的武器。

十王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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